强兽人的吼声穿过森林，惊起丛中群鸟。穿越旧日的城防关口，安度因大河在脚下咆哮。莱戈拉斯踩着湿滑的河滩、抵达废弃渡口时，不仅没见到阿拉贡与弗罗多，仅剩的队伍也变得零散。
“山姆听见弗罗多在山上尖叫，跑去找他了！”皮平哭喊道。
“阿拉贡呢？”
“他一直没回来。”
莱戈拉斯放眼寻找，林中早就看不见霍比特的身影。阿蒙汉的树木随风摇动，彼此传达战争的消息。他赶路的心跳还未平复，又模糊地听见阿斯翠亚的声音，从遥远的身后、北方的长阶传来：
“快跑！巴金斯——”
警告沿着山脊一路向上，拖着敌人那一连串的、掷地有声的脚步，只一阵风吹过的功夫，就猝然消失在大河西岸。强兽人高喊黑暗语的号令，将精灵与瀑布的声响都盖了过去。
阿斯翠亚恐怕有危险。
这一想法冒出来，莱戈拉斯忽然被恐惧和后悔捉住了，就好像他亲眼看见谁身处贡达巴德的圆形战场，被半兽人军团层层围困，孤军战死在旧日森林之中……
“干什么，尖耳朵的？”金雳终于坐不住了。
从精灵的抽气声里，梅里预感到大事不好。他隐约听见怪物的叫声，但和摩瑞亚听见的不同，更像是山林野兽，“要不要去找找他们，莱戈拉斯？他们也许迷路了。”
他还抱有一丝希冀，希望这只是普通森林中的普通失散。
而博罗米尔失魂落魄地从树后走出，他怀里抱着大把的柴火，双眼泛红、面如死灰。他一出现，皮平与梅里立即转过头，被眼前这个“陌生人”吓了一跳。
“敌人从南方来，比以往更强大，拿好武器。”莱戈拉斯从背后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上。他对三人说，“打不过就跑，小个子们。”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奔赴山顶，一句多余的解释也没有。
矮人左看右看，气得瞪圆了眼，“嘿！他把我也算进去了！”金雳愤愤地提起斧子，追赶精灵而去。
皮平和梅里拔出短剑，紧张地对视一眼，又悄悄瞥了瞥古怪的博罗米尔——他抛掉了柴火，冲着空地发呆，满脸懊悔。他或许没在发呆、而是在思考，但那些思绪藏在愁云惨雾里，外人猜不透。
“一起去吧！”相比好像中了毒的博罗米尔，皮平果然还是更害怕半兽人，“你的盾牌被蒲尔斯达带着——诶，蒲尔斯达呢？”
冬日的树叶黄绿驳杂，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样晃眼的白。莱戈拉斯穿行在乱石之中，仔细捕捉风带来的信号。凭着精灵的良好听力，他从矮人的沉重步伐中分辨出了异样的声响。
他将箭瞄准一棵瘦弱的花楸树，下压手指，稍向□□。
“左面来东西了！”金雳大声提醒。
而精灵的箭矢已经飞出，到达树旁时，一只强兽人的脑袋正好将它接住。箭镞贯穿怪物的脑袋，撞上仿佛生锈的铠甲，发出道闷声。它的同伙举着半人高的盾牌，试图抗衡，却被矮人的斧子拦腰劈中。
战斗吸引了更多怪物。在半山腰上，皮平和梅里才瞧见伙伴的身影，就被强兽人拦住了去路。敌人没伤害他们，反而将阔剑立起来，好像在丈量他们的高度。
“啊——”
皮平大叫一声，将短剑挥得高高的，砸在怪物下巴的盔甲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那强兽人被震得摇头晃脑，丢了盾牌，要用变形的手掌去抓霍比特。幸好博罗米尔及时赶上，割断了它的咽喉。
“你喊什么？”梅里捅了捅耳朵。
“喊出来才更有力气啊。”
敌人源源不断地从树林中涌出，数量庞大、装备精良，莱戈拉斯一面战斗、一面向山顶移动。他听见霍比特的喊声，却无暇顾及。才射中一只强兽人，后两只又扑面而来。
他将羽箭当做轻剑，捅进它头盔的缝隙，又用长弓把另一只挥开，趁机拔出轻刀。他不能被这些怪物拖住，得尽快到山顶去。但莱戈拉斯发现，敌人的目标并非是精灵与矮人。
皮平问梅里：“我们打得过吗？”
后者立即摇了摇头。
成队的强兽人绕开战场，直奔半身人所在。而皮平和梅里真像莱戈拉斯所说那样，朝北方一溜烟地跑开了。等精灵解决了所有敌人、再去看时，连高大的博罗米尔也找不见了。
金雳握着斧子气喘吁吁，周围躺着一圈的尸体。“来呀！”
“它们想抓霍比特……”莱戈拉斯皱着眉，查看强兽人身上的白手印记。那是艾辛格的标志，他终于意识到，“萨鲁曼要的是戒指。”
但弗罗多身在何处？
他低头，罗盘的指向坚定而清楚。
阿蒙汉顶上战况焦灼，山间草坪上、倾颓的城垛间，横七竖八地倒着兽人。开阔的圆圈场地被黑暗盘踞，辨别不出原本肃穆的模样。中央的四根高柱伤痕累累，托举着一段被尸身堵塞的阶梯，一张古老的观望之椅。
乌鲁克族兽人的首领卢兹手持强弩，踩在凸起的岩石上，样子与强壮的人类无异。它用黑暗语发号施令，将队伍分散成三股。
阿拉贡与阿斯翠亚守在阶梯的顶端，下方来临的强兽人无法进攻，只能踩着前一只怪物的身体向上攀爬，再以相同的姿态死去。
阿斯翠亚挥剑的手臂酸痛，而敌人却无穷无尽。她踩着边缘向下看，强兽人的队伍已将他们层层包围，像土丘上的蚂蚁一般。「阿拉贡！」她回头喊道，「我们得想办法撤退，去找博罗米尔和弗罗多！」
但撤退谈何容易，若是能找出战斗的突破口，阿斯翠亚便也不会将问题抛给领队。敌人将山顶围得水泄不通，漆黑的铠甲敲击石板，邪恶的、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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