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九十五束星光

“您所言极是,君上。”格里马立即附和。他略显慌张地站起来,走下台阶,“事已至此,这江湖术士才迟迟现身,我要称他拉斯贝尔,与噩耗齐名,必是恶客无疑。”

“住口!”巫师对毒蛇怒目而视,喝得佞舌说不出话来,“把你那分叉信舌留在牙齿背后。我经受烈火与死亡的试炼,不是为了跟失智蛇虫吵嘴。”甘道夫亮出法杖,吓得格里马连连后退。

“我说了要收走巫师的手杖!”他惊慌大喊,侍卫们却无动于衷。

近卫甘姆林刚欲拔剑,便被哈马按住了手臂。大厅里的黑蛮地人一拥而上,举刀挥砍。远征队的伙伴们在瞬间达成共识,环卫在甘道夫身边,赤手空拳与敌人搏斗。

阿斯翠亚躲过弯刀,用刀柄重击来人的脑袋。四下里搏击的声响沉闷,黑蛮地人接二连三倒地,在金顶之下抱头哀嚎。金雳捉住逃窜的佞舌,踩在脚下。格里马像条泥鳅般胡乱扭动,狡猾的口舌失去了全部作用。

混乱之间,甘道夫口中念念有词。他手持法杖,笔直走向王座,呼唤罗罕国王的名号。

“希奥顿,森格尔之子,你在阴影中独坐已经太久。”

国王抬起头来,无色的眼珠透出呆滞的阴毒。他的神智由不得自己掌控,眼底晃动的、是白袍萨鲁曼的轮廓。他逃避地转动头颅,脸上的皮肤好像风化的墙皮,即将分裂剥落。

“静听我言!”

忠心的侍卫与谋士皆围拢过来,买过黑蛮地人的身体,无声支持在巫师身后。甘道夫立看透了萨鲁曼所施的诡计,他举起手掌,要为希奥顿王解除咒语,就像拔除灵魂中的一颗钉子。

殿外雷声滚滚,所有能赶来的乌云都在埃多拉斯的上空齐聚。金殿不见一丝光明,漆黑如黯夜。炉火也骤然熄灭,化作一堆降熄的余烬。

但那王座上的人却咯咯笑了起来,傲慢的眼中满是嘲讽。他的躯干在大笑中剧烈颤抖,额上的王冠逐渐松动。希奥顿的口舌发乌,喉咙里挤出了萨鲁曼的声音:“你在此地没有力量,灰袍甘道夫……”

萨鲁曼的话未说完,甘道夫便解开身披的斗篷。灰袍滑落,一身雪白的巫师立在金殿之中,照耀出太阳一般的辉光,将昏沉的宫殿与国王的面孔一并照亮。

“我要将你抽离,萨鲁曼!就如毒液被抽离伤口。”

希奥顿发出一声惨叫,仿佛被灼伤了。他紧贴着王座,被白袍巫师的威压震慑得、动也不能动。杖尖悬在那国王头顶,是最光明、最受祝福的利器,它将对寄居其中的邪恶思想,降下灭顶之灾。

“若我离开,希奥顿就会死——”

“你没能杀了我,你也杀不了他。”

罗罕的雷电也迸发怒火,在王城上空奏出怒吼。狂风席卷,城中洛希尔人的衣袍被猛烈吹起,不再束缚手脚,漂浮空中,反像连在身上的翅膀。雷声之中,白袍萨鲁曼战败的痛呼声若蚊蝇。

希奥顿王像落水般挣扎,险些从王座上跌落。他急促喘息着,仿佛有生以来第一次自在地呼吸。随着草原的空气进入他身体,那国王的身形缓缓拔高,仿佛青春倒流。

乌云散开,阳光重新从东方的窗里照进来。除了察觉风向已变的黑蛮地人,满厅满室的人都屏息凝神,注视着人类国王的面孔。

希奥顿的眼睛变得澄明而湛蓝,苍白的发丝镀上金色。他脸颊的血色向周遭晕染,终于将死亡的苍白驱散。

精灵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另一边。殿侧的尖顶拱门内,出现一抹纯白。那女人身上毫无瑕疵,淡金长发披肩,洁白长裙拖地,好像颗珍珠。她提起裙摆,一心一意地朝王座上的人奔去,却遭遇凶蛮的人影。

在黑蛮地人的刀刃架上她脖颈以前,两把武器先一步丢出。

罗罕的直剑将威胁的利器击落,锋利的匕首插入男人咽喉,飞溅的血液使那颗珍珠颤了颤睫毛。敌人滚烫的鲜血沾染她脸侧,又落在胸前的衣料上,绽放成某种不知名的红花。

被莱戈拉斯抽走配剑的侍卫还未反应过来,这精灵也并未打算解释。他暗中感到后怕,只因那飞出的匕首是他所见过的、阿斯翠亚的最准确的“一箭”,容不得一点儿偏差。

黑蛮地的弯刀哐当一声落地,侍卫立即动作,将殿内所有的叛徒擒住。格里马被架起来,面上只剩恐慌与绝望。白裙中的女人则稍稍侧目,透过薄薄的泪水,勉强将出手之人看清了。

她形容不出精灵的容貌。大约罗罕曾有的宫廷诗人能够写出,但她尚不了解。她跪倒在王座下的阶梯上,满怀激动地握住国王的手。

“我认得你的脸庞。”希奥顿的眼中重燃光亮,看向那女子,过往的记忆也重回脑海之中,“伊欧玟……我可爱的外甥女,伊欧玟。”他从她的眼神中不难看出,这场沉重而长久的噩梦带给他的子民多大痛苦。

罗罕的国王眉头皱起,以一副全新的精神望向白袍甘道夫。此时,他眼中的光明全属于他自己,灵魂的主位也不再被第二人占据。希奥顿王五味杂陈,而巫师却只对他说:

“再度自由呼吸吧,吾友。你的手指定能清楚忆起往日的力量,只要它们再度握上剑柄。”

国王从王座上直立起身,发顶几乎与身后的战旗齐平。他王冠上的宝石重新有了色彩,殿外的喷泉也忽然跃起。哈马忙将他的配剑呈上,赫鲁格林还和它最末一次收入鞘中时一样,古朴沉静。

希奥顿将宝剑慢慢拔出,剑刃在刀鞘中唱出欢快的低吟。握剑在手,历史与未来的力量都流向他心中。那国王将他的伙伴欣赏一番,忽然转向殿下匍匐的佞舌,目光凛冽。

“你那吸血恶术,险些让我像畜牲一样四肢爬行!”

阴云弥散,格里马被驱至殿外。他竭尽言语所能有的全部力量,诉说自己如何为希奥顿王尽心尽力、忠心耿耿。他恳请希奥顿将他留在埃多拉斯,他会作为最可靠的参谋与总管,守护罗罕的土地。

“萨鲁曼收买你多久了?他答应给你什么报酬?”甘道夫站在阶梯上,句句直至要害,“等所有人都死了以后,你就能卷走你的那份财宝,占有你垂涎的女人是吗?你从那双眼皮子底下盯着她,缠着她不放,已经够久了!”

飘扬的罗罕旗帜下,伊欧玟低垂着头。

站在那人类身侧,阿斯翠亚从她的吐息中听出旧日的恐惧,还有种愤怒的冲动与遗憾。精灵并不怀疑,如果伊欧玟拥有一把宝剑,早就将佞舌的头颅砍下来了。

“伊欧墨早就看出你龌龊的心思,他要无视宫规杀了你,你便用计使国王将他流放!”

希奥顿王的神色一怔,不敢相信自己会做此决定。他握剑的左手更加用力,缓缓抬起——

处决叛徒的场面足够振奋人心,但草原的风不停地从远方吹来,使阿斯翠亚昏昏欲睡。她快要看不清格里马那张丑陋的脸,他翻滚在阶梯上,好像不再具有人的轮廓。

“别!陛下。”阿拉贡箭步上前,拦下了闪光的赫鲁格林,“公正的做法是杀了它,但它不是一直都像现在这个样。它曾经是个人,以它自己的方式服侍过你。”他目不转睛,身上有着年轻君主的气度,使希奥顿冷静下来。

“给他一匹马,让他立刻就走,随便他去哪里。从他的选择,你就能判断他的为人……”

伊欧玟站在金殿门前,将阿拉贡的举动看在眼里。她抬起头,仰望顶上的旗帜。那被风吹走的一面,似乎成了难以弥补的空缺。紧接着,衣领上的血腥味让她从思绪中抽离,伊欧玟回过身,面对两只精灵。

“谢谢你们。”她这时才仔细查看两人,将擦净的匕首递了回去。

刀柄朝外,利刃向内。阿斯翠亚垂眸,先握住伊欧玟持刀的手,再接过匕首,使伤人的一面远离她手心。这人类的手上也有一层薄茧,不像银针磨出的,更像是长期习剑所致。

“埃兰?”伊欧玟忽然说,“我听闻精灵是永生的,你是埃兰吗?”

格里马疯狂地舞动双手,毫不掩饰眼中的恶毒。“埃兰再也写不出诗了!国王将不再有任何丰功伟绩,罗罕!愚蠢的人类!再也没有值得称颂的。”他吐了口痰在希奥顿脚前,飞奔下了阶梯。

士兵用头盔舀起喷泉水,将佞舌玷污的石梯刷洗干净。奸臣向城外逃窜,埃多拉斯的民众仿佛复苏了。他们深情地注视着国王,人群中响起效忠的誓言,人民纷纷拜地。

在孩子们天真无邪的欢呼中,精灵告知人类:“是阿斯翠亚,殿下。”

打个补丁,埃兰是妈妈[抱抱]名字是修文的时候改的,有的宝宝可能没见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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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九十五束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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