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认识这种登徒鬼？”商商发动攻击的爪子举在半空中，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光头鬼从幽暗的阴影下出来，都来不及跟林黛玉打招呼，先反驳道，“什么登徒鬼，我以为自己在挖土，谁知道那是你的屁股！”
说完，他还暗中瞟了林黛玉一眼，暗藏着心虚。
“屁话！”商商虽说单纯，但到底活了这么久了，心性发展基数虽小但苟得够长，勉强也能看出光头鬼在扯谎。
“你刚刚还说什么得来全不费功夫，还说我是什么土袋熊！我知道，你就是冲着我的屁股来的！”
林黛玉无奈地沉了沉肩，半哄半骗着，“行了，别贫了，你不是在五指山吗？怎么会跑来岐山的，还薅人家商商的屁股？”
光头鬼声音荡漾地“哦~~”了一声，看向商商的眼神带着粘稠黏连，恍然了一声，“原来你叫商商啊。”
商商被叫得头皮发麻，那声音不由得让他联想到人间拐带孩童的恶徒，脊背开始发凉。
“呃……”林黛玉看着光头鬼和商商之间的氛围，猜测道，“怎么？你研制的解药药方里，不会有一味药和他有关吧？”
“什么？！”没听光头鬼回答，商商直接炸毛了，“你要拿我做药？你的心肝是煤炭做的吗，这么黑！”
光头鬼被骂得一愣，倒不生气，别人骂他恶、坏、变态等等，他都不觉得是一种诋毁，相反的，他觉得这是一种变相的夸奖，这种夸奖根本冒犯不了他，反倒让他暗暗地有点爽。
如果说，恶鬼和坏蛋是一种诋毁的话，“变态”这个词用到他身上，其实十分贴切，像照着他描了个边一样。
林黛玉将光头鬼的神态尽收眼底，调笑着同商商支了个招，“你骂他坏根本没用，你最好骂他蠢，往死里骂。”
光头鬼满头黑线：“……”
他没说话，就代表被掐中了七寸。
但商商从不骂别人蠢，他觉得这并非是一种谩骂的话，因为蠢是天生的，自己没法选择，就像谁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容貌和出身一样。
但善恶可以选择，到死都握在自己手里。
所以，商商在骂人蠢这方面的能力，实在是捉襟见肘。
“我只是需要一点他身上的土质鳞甲，只要得到这一味药，我的解药很可能就会研制成功。作为回报，我可以带你们回到地表，如何？”光头鬼见缝插针地打出商量，巧妙地跳出了当下对自己不利的氛围。
林黛玉听见这话，眼眸闪了闪，“当真？你的解药研制成功了？”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等我拿到了鳞甲，准备投胎去试一试，不过这需要你的帮忙，我走奈何桥的时候你得守着我，要是解药没成功，你就帮我拿回这一世的记忆球。”光头鬼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这一世对我来说很重要，比先前的还重要！”
林黛玉自知事关重大，神情肃穆地点头，“我明白。”
“不过……”林黛玉抿嘴道，“我没法做商商的主，要他的鳞甲，你得自己求他。”
光头鬼眸色微一滞，深吸了一口气，为达任何目的，他都可以很轻易地折腰，更何况这一味药材关键到直接影响了他这许多年的呕心沥血。
他折几次都无所谓！
然而，商商却在他准备使出浑身谄媚解数之前，抬起眼皮，慵懒地问了一句，“你想要我的鳞甲？一点点？”
“没错，就一点点。”光头鬼屏住呼吸，尽力表现出友好的姿态。
不过，对于商商来说，低姿态是没有必要的，因为他骨子里是个友好的神兽，一旦事情说开了，他就没有为难光头鬼的打算了，直接大方问，“你要我哪里的鳞甲，我只给你一块哦。”
光头鬼眼睛亮了亮，没想到商商会答应地这么痛快，“随便哪里的都行。”
商商闻言，便随意地拔下自己左臂外侧一片快要脱落的甲片下来，递给光头鬼，“其实我过一段时间就会换一身鳞甲，不过你来得不巧，我前一阵刚换过。”
“我知道。”光头鬼接过鳞甲，“我本来想着碰运气在你挖出的甬道里找几片的，可惜，都被搜罗走了，一片不剩。”
林黛玉听见光头鬼的话，微微蹙眉，“行了，鳞甲你拿到了，带我们去地表吧，正好路上说说，岐山下的甬道，土里的红线，还有刚才那两个小妖，都是怎么一回事。你在这地方混得够久了吧，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光头鬼：“知道是知道一点，不过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真是让我头大。”
林黛玉瞥了他的头皮一眼，“你的头大不大我不知道，不过确实挺亮的。”
光头鬼：“……”
“行了，我不跟你计较。我这几天了解到，这个甬道的二次利用和土里的红线，应该全是那些小妖们口中所说的大王的手笔。你知道，这土里的红线是什么来头吗？”
林黛玉顿了顿，说出了心中猜想，“它和月老的红线很像。”
“是仿造品。”光头鬼瞧了瞧林黛玉，不忘调侃一句，“没想到你还挺见多识广的。”
林黛玉，“我好歹也是天上来的，好不好。”
光头鬼勾起嘴一笑，不知道是认真，还是故意开玩笑招惹，“是嘛？虽然你长得挺脱俗，但一举一动还是挺接地气的，更像个凡人。嗯~~介于两者之间吧，又仙又凡，挺杂交的。”
“你说她是个串串？”商商翻译地直截了当，毫不掩饰。
因为在他心里，串串可不是骂人的话，基因越丰富的物种越是健康强健，在自然界中拥有更强的生存竞争力，是不可多得的遗传宠儿。
林黛玉深呼吸了一口，按耐住心中熊熊怒火，自持冷静道，“你继续说，等你说完我再跟你算账！”
光头鬼心里咯噔一声，感觉有点玩脱了，装乖道，“别生气嘛，话说这红线，虽说只是仿造品，但培育的条件很苛刻，据说那个老大找了好久才找到岐山的地下土质，适合红线的生长。随后就清点了他手底下的一帮小妖过来给他开荒，挖着挖着发现岐山下有现成的甬道，为了节省工时工费，就在此基础上进行了改造。现在他们的红线已经培育到了第五代，效果和月老宫里的红线已经很接近了。”
林黛玉听到此处，停住了脚步，下意识不安起来，“你说，他们培育这些红线，到底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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