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长身体的年纪遭遇这种情况,就连以后的健康都有可能受影响。”
被医生当做严厉家长的七濑无奈地应道:“是我们太疏忽了,以后会小心的。”
幸好朔也的症状并不严重,医生开好药,约好第二天一早再来检查。
朔也迷迷糊糊地吃了药,继续昏睡过去。
*
的场静司忙完一天的事情,时间已到了深夜。
他轻轻拉开朔也的房门,看见千夏正在给朔也替换头上的冷敷毛巾。
“千夏,你去休息吧。”的场静司轻声说道:“今晚我来照看他。”
千夏知道静司有多关爱朔也,于是放心地点点头,叮嘱道:“他比之前好些了,不过要是睡衣被汗湿的话,最好可以再换一套。”
的场静司应了下来,坐到朔也床边。
因为本宅是传统宅院的关系,房间也大多是和室,朔也刚来的场家的时候,一直睡得是榻榻米,但因为他喜欢自己打理事情,的场静司觉得小孩子每天收拾床褥很麻烦,就给朔也添置了西式的床。
那时候的床对小小的朔也来说还很宽大,现在睡着却是刚好了。
此刻的朔也安静地躺在被子里,脸颊因为还未褪去的温度呈现胭脂般的粉色,呼吸很轻但是有些短促,这是身体不舒服的证明。
的场静司在脑海里寻找了一番,回忆起朔也上次生病的场景,那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了。
学校里爆发流感,一直健康的朔也不幸中招,在家躺了十来天才痊愈,太过担心的铃木先生甚至因此在的场家留宿了好几日。
七濑私下里感叹道:“要让一个孩子平安健康地长大,真是不易啊。”
和妖怪比起来,人类实在脆弱不堪。
还是孩子的朔也,哪怕对着妖怪射出羽箭时有着超越成年除妖师的威慑,生病时也依旧如露水般,仿若稍有不慎就会消逝。
“唔……”
床上的朔也含糊地嘟囔一声,翻了个身,额头上的毛巾滑了下来。
的场静司把毛巾重新过了水、拧干,放回朔也的额头,收回手时,忍不住轻轻戳了戳朔也侧躺挤压出的脸颊软肉。
随着朔也逐渐成长,像这样戳脸或者摸头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了。
的场静司心中有些惆怅,朔也刚来的场家那会儿可是很黏他呢,因为做噩梦的关系,朔也有一阵子连睡觉都是和他一起。
那时候的朔也,就像小猫一样,让人自发地心生怜爱。
现在长大了许多,但……
的场静司不禁弯起嘴角——但是好像更可爱了。
就连担心他吃太多甜食,总是把冰箱里的甜点悄悄拿走的样子也很可爱。
朔也在被子里又翻了个身,毛巾滑了下来,露出微皱的眉头。
还是很难受吗?
的场静司想了想,伸手探向朔也的后背,果然,衣服已经汗湿了,透着一股潮意。
千夏已将供更换的睡衣放在了床头,的场静司拿过来给朔也换上。
期间朔也醒了一会儿,只是迷迷糊糊的,见折腾他的人是的场静司,含糊地叫了他一声就又睡过去了。
看来朔也这次真的很辛苦,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应该一直暗暗担忧着,不然也不至于一放松下来就生病。
让朔也生病当然不好,可是在的场静司心中最不为人知的角落,却因为“朔也一直担心他”这个事实而感到隐秘的愉悦。
与之对应的,则是他对朔也非同一般的、远超其他人的信任。
如果那个妖怪今天伪装的是别的什么人,父亲也好、七濑也好,甚至假如他见到的是母亲,他都有把握能很快察觉出异常。
因为他们对他而言是熟悉而确定的,互相都有着明确的边界和沟通模式。
只有朔也不一样。
他很熟悉朔也,但又时常感知到陌生的一面,他和朔也之间,似乎存在着通常意义上的边界,但其中的界限又很容易被抹去,他大多数时候能预测朔也的方向,但朔也依然给他带来许多的不确定……
这种不可捉摸的微妙,的场静司曾以为只会在面对未知的妖怪时才会有。
所以,当那个妖怪伪装的朔也出现在他的面前时,所有异样都被他不自觉地合理化了,好像如果站在对面的是朔也的话,无论什么样,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
事后的场静司意识到这一点时,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感到战栗,那是对自己被过于暴露而产生的恐惧。
但只要想起朔也,这个念头又瞬间消弭。
他是朔也的保护者,同时也正被朔也守护着。
“静司先生……还不去休息吗?”
的场静司回过神,对上朔也半睁着的眼睛,“啊,醒了啊,要喝点水吗?”
朔也喝了点水,又问道:“不去休息吗?”
的场静司笑了起来,“我今晚会一直在,朔也安心睡吧。”
朔也无精打采地看了的场静司一会儿,突然慢吞吞地挪动起了身体,等在旁边空出一点位置后,掀起了被子。
的场静司挑眉,“会很挤哦。”
朔也皱眉哼了一声,话都懒得说了。
的场静司露出无可奈何的微笑,在朔也无声的坚持下占据了床的另半边。
“要是觉得挤的话就告诉我哟。”当初他应该给朔也买更大一点的床的。
朔也没吭声,只是侧过身滚进了青年的怀里,这样空间确实显得富余了一些。
好吧,这确实是一种办法。
的场静司摸了摸朔也的额头,确定温度不再吓人,才放心地拍了拍少年的脊背。
“好了,睡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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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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