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这样的静司会很亲近地照顾另一个人。
但现实就是,自从晚餐开始,的场静司一直关照着坐在他旁边的朔也。
不仅让人将筷子换成了叉子,方便手伤未痊愈的朔也使用,还将自己桌上的餐食和朔也的调换了一些。
“静司少爷似乎很喜欢那孩子。” 坐在的场家主附近的某位长辈突然低声笑说道。
其他人闻言纷纷看过去,三三两两的讨论起来。
“史信小姐离家后,本家这边就只有静司少爷一个孩子了,大概是有些寂寞吧。”
“静司少爷也开始担起作为兄长的责任了。”
“是呢,这两个孩子看上去就像亲兄弟一般。”
……
的场家主非常满意。
成年后加入的场家的除妖师们,更多考虑的是利益。
但朔也还很小,他会让静司亲自照顾朔也,当然是希望两个人结下手足情谊。
一个强大又有情感羁绊的助力,可以帮助静司让这一代的的场家更加稳固。
静司能如他所想一般的执行,仅这一点,就已胜过叛逆离家的长女。
*
吃过晚餐,又处理了不少事务,刚回到房间的的场静司就被照顾朔也的千夏堵在了门口。
“朔也不愿意洗澡?”
的场静司愣了一下,而后想起朔也还未痊愈的双手,现阶段肯定不能沾水。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应该是护工或者铃木先生帮他洗的,现在……
的场静司看向担心的千夏,瞬间明白了,他忽然笑起来。
“我来帮他吧,那孩子应该是太害羞了。”
千夏眨了眨眼睛,掩嘴笑了。
“真可爱啊,那就麻烦静司少爷了。”
被女仆姐姐夸赞可爱的朔也,没过多久就被脱光光,高举着缠着防水膜的双臂,满脸通红、一声不吭地坐在了浴室的小板凳上。
的场静司拿着花洒开始给朔也洗头,动作有些生疏。
毕竟,这是静司从未有过的体验。
的场一门分支很多,族内比静司年幼的孩子有不少,但不知道什么缘故,那些孩子都有些畏惧他。
其实不光是孩子,他也不招动物喜欢,所以不仅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就连照顾小动物的经验也没有。
但像朔也这样的孩子,某些时候不是和那些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么?
的场静司揉搓着手里细软的头发,心不在焉地想着。
“唔!”
朔也闷哼了一声。
的场静司低头看过去,“啊,抱歉,扯到头发了吗?很痛吗?”
手里的小脑袋点了点,又摇了摇。
的场静司盯着眼前的小脑袋看了一会儿,手上的动作更轻了一些。
可真是难办啊。
让习惯拉弓的手做这样的事,果然有些勉强呢。
*
洗漱后回到房间的朔也,终于从难为情的状态里解脱出来。
他趴在松软的床褥上,努力给自己催眠,静司先生帮他洗澡总比女仆姐姐帮他洗好多了,至少都是男孩子!
虽然这么想着,他还是深深叹了口气。
手上的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朔也看向从双手缠绕到手臂的绷带。
封印那只妖怪时,冲击过来的妖气像利刃一样,严重地割伤了他,最深的地方都能看见骨头。似乎也因为残留妖气的缘故,伤口疼了很久,而且愈合得很慢。
妖怪真的好讨厌。
朔也在心里抱怨着,慢慢地睡了过去。
*
当朔也浑身冷汗地从噩梦中惊醒时,有些后悔。
不该睡前想起那个妖怪的。
他缩在被子里,在夜灯昏黄的微光里打量着房间。
就像他白天感知到的那样,房间太大了。
那些被昏暗笼罩的空荡角落,似乎成了某些未知之物的温床,似有若无的窥视感在其中游走,蠢蠢欲动。
朔也瞪着双眼,和整个房间僵持了一会儿,突然披着被子站了起来。
*
的场静司醒来时,深夜已过半。
这不是寻常的规律。
他想了一会儿,起身走向门口。
隔壁就是朔也的房间。
的场静司轻轻拉开隔壁的门。
夜灯还亮着,但床褥上却没有人。
静司打量了一圈,走向一边的壁橱。
当壁橱被拉开时,裹着被子缩在角落的朔也脸正憋得通红。
睡梦中的男孩努力蜷起自己的身体,额发被冷汗浸湿,牙齿咬得紧紧的,偶尔发出不安的呓语。
“朔也。”
的场静司轻声叫着他的名字。
朔也猛地哆嗦了一下,睁开眼睛。
“朔也,还好吗?”
的场静司看着朔也的视线逐渐聚焦,那只琥珀色的异瞳在极微弱的光线里却显得出奇的亮。
朔也大口喘息了一会儿,随着呼吸慢慢平缓下来,异瞳也逐渐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
的场静司没问朔也梦到了什么,而是直接把朔也领到了自己的房间。
新的床褥就铺在静司的旁边。
两人在沉默中重新躺回各自的被子里。
静司房间里没有夜灯,漆黑一片,而且出奇得安静。
在这种静谧的空间,一个人的呼吸可以暴露很多事情。
的场静司侧过身,看向朔也睡着的方向。
“还是很害怕吗?”
少年轻缓的声音在夜里显得很温柔。
“那到我怀里来吧。”
过了一会儿,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朔也像是静司想象中的猫咪一般,摸索着钻到了他的身边。
朔也侧身,将双手小心地收在身前,微微低着头,依然是蜷起来的姿势。
的场静司放下刚刚掀起的被子,手顺势揽过朔也的背,像撸猫一样轻轻地抚了抚男孩瘦巴巴的脊背。
这一次,朔也安心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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