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里?”
赵敏摸了摸墙面,只觉光滑平整,连块凸起的砖石都没有。往日里她总嫌王府修缮不足,今日却第一次恨这墙修得太完备。
公子殊荣默默从腰间锦囊中摸出一枚铜钱,屈指一弹,“嗖”的一声,铜钱竟直直嵌进墙中,恰在一人多高的位置。
赵敏立刻会意,足尖一点,踏上那枚铜钱,身形借力向上拔起。几乎在同一时间,公子殊荣的手在她腰后轻轻一托,一股力道送出,助她稳稳地翻上了墙头。
她伏在墙头向下望去,见公子殊荣后退两步,继而纵身一跃。没有借力,没有腾挪,只似被风托起般轻飘飘落在了她身侧。
这轻功,竟比去年在雪山时还要出神入化!
墙外是一条僻静后巷,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正静静地停在那里,驾车的伙计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公子殊荣朝赵敏伸出手,她毫不犹豫地将手递过去,只觉身子一轻,便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巷中。无需旁人帮她掀帘,她已自觉地钻入车厢。
随后,公子殊荣也进来了。
待车帘落下,伙计轻抖缰绳,马儿扬蹄,平稳地驶离了汝阳王府外。
车厢内,赵敏望着对面气定神闲的人,终于松了口气,忍不住笑道:“公子殊荣,你果然从未让我失望过。”
“郡主下次若再被禁足,或许可以试试自己挖条地道。”
赵敏心情甚佳,不在意他的揶揄,只笑道:“冰火岛一行虽是为接谢狮王,但屠龙宝刀的秘密,你可有兴趣?要不要与我同去?”
“郡主与旁人的约定,在下不便掺和。”公子殊荣摇头,语气淡然,“江湖风波恶,郡主此行,还是多倚仗那位明教教主吧。”
赵敏见他意兴阑珊,知他并非推诿。心下虽有遗憾,也并不强求。毕竟,公子殊荣此番助她脱困已是天大的情面。
马车很快驶至城外僻静处。撩开帘子,远远可见一人白袍飘飘,身旁跟着一个着素裙的小丫鬟,正是张无忌与小昭。
张无忌见马车驶来,明显松了口气,快步迎了上来。
赵敏不待马车停稳,便轻盈跃下,回头对车内挥了挥手,笑意嫣然:“既然如此,那就大都再会了!欠你的情,回头再还!”
车帘垂落,公子殊荣只淡淡吩咐了一句:“回发财坊。”
马车调头,驶向归途。
公子殊荣并不回三楼书厅,而是转入一街之隔的地下厅室。正是午时三刻,阿福却在此静候着。
“什么事?”
“公子,午时放出的粮一售而空,供不应求,城东米铺的王掌柜恳请您再多放两成。”阿福躬身禀报,面带难色,“还有漕帮的人递了话,问海路的风声何时能过去?北边查得紧,他们的船队滞留在濠州附近有些时日了,损失不小。”
公子殊荣揉了揉眉心,在书案后坐下,先取了那叠关于粮价和漕运的文书,并未立刻翻阅,反而先问道:“濠州附近?我记得明教有一支义军驻扎在那儿?”
“公子明鉴,正是由明教朱元璋率领的一支义军。”阿福点头,“水蛇暗示,若能打通关节,漕帮愿分出两成利,而且,濠州似乎也缺粮。”
公子殊荣迅速浏览了文书,沉吟片刻便有了决断。
“告诉城东的王宗全,明日可再放一成压压城中的恐慌,但盐引和铁器的折价,咱们要提高两分。”
“是。”
“海路的风声短期内过不去,让他们死了这条心。但水道的生意可以再谈谈,牵个线,让咱们的人去跟朱元璋麾下能管事的接触一下,就说……我们有一批粮可以平价卖给他们,用军备或者未来的盐茶引作抵都可以。具体章程让账房拟好,你亲自把关。”
“明白。”阿福迟疑一下,“可是公子,咱们以往与各路义军少有直接往来,这次为何单独对朱元璋……”
“元廷将颓,乱世之中,中立的无功便是有过。不是说这朱元璋驭下极严,此次万安寺营救亦有他出的几分力?眼下这点粮草算是结个善缘。”
阿福深不再多问,躬身退下。
接着,公子殊荣又处理了几件赌坊日常事务,看了两桩关于万安寺逃出的正派高手在归途上的传闻后,厅室沉重的铁门被再次推开。
这一回,是萨利赫捏着一封火漆封口的急信,神色凝重道:“公子,东南方向的消息,刚到。”
公子殊荣接过信笺,拆开一看,字迹略显潦草,显是匆忙写就:“……周姑娘南下遭金花婆婆及其弟子出手掳走。意图不明,但观其向东,似欲出海。金花婆婆身手极高,警觉异常,属下不敢逼近,正远远尾随……”
信末标注了事发地点与大致时辰,约在一个多时辰前。公子殊荣的目光在“金花婆婆”、“掳走”、“似欲出海”等字眼上停顿了片刻,缓缓将信纸折好,放在烛火上点燃。
萨利赫请示说:“可需立即备船?”
“来不及。我们的船都在北边,调过来,她早已入海。”
“那是否立刻飞鸽传书令沿海各点设法拦截?”
“不必兴师动众,打草惊蛇。”公子殊荣站起身,走到墙边一幅巨大的中原舆图前,目光沿着官道走向,最终落在海岸的某一处,“金花婆婆若急着出海,必选最近的码头。是那里无疑。”
他转身取下架上外袍,随手披在肩上。
“备马!”
“公子,您要亲自去?”
萨利赫有些意外。以往这类追踪之事,公子多是遣手下去办。如今却见他眸色沉沉,冷冷道:“她既选了走水路,我便去送她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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