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矮杉……那家伙呢?”
我回到表演台下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真选组的成员正在善后。银时靠在台下,头发凌乱,脸上也带着点污迹。
看到我的时候他正坐在地上,单手给自己的手掌缠绷带。我顺手接过了他的动作,垂着眼替他包扎:“我和他打了一架,他说了一通中二的胡话就跑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你又放水啊。”银时嘁了一声,“明明认真打起来不会输给任何人,为什么不干脆揍他一顿出气?说不定能把他揍醒。”
“……我改变不了他的想法……改变不了任何人的想法。”我帮他包好伤口,低着头看着他的手掌,像是随口说道,“我连用剑对着自己的同伴都很难做到,更别说把他打得半身不遂了。”
“三分之一死就不算半身不遂。”坂田银时振振有词,“相信我,那个小矮子就欠这个。”
“回头你自己动手吧。”我戳了一下他掌心上的伤口,听到他嗷地叫了一声,“说老实话……不管是他还是假发,我都不太希望会在这种场合见到他们。”
“我也希望。”银时咕哝道,“看有些家伙仗着别人的纵容肆意妄为的样子真是烦透了……虽说我也是肆意妄为的人之一——但是你对熟人放水的习惯真的应该改一改了!很危险的啊喂!”
“真选组的队员轮不到你教训,卷毛头。”土方先生从我后面把我拎了起来,“起来干活了,阿葵——你到底跑去哪里摸鱼了?就是一直跟这个臭小子混在一起吗?执法的时候别放水啊,这种可疑人士就应该尽早铐走打一顿或者就地处决!”
“谁是可疑人士啊!刚刚解除了危机的人不是我吗!”坂田银时不满道,“你才是最可疑的人吧?蛋黄酱大叔?”
我无奈地挡在他们中间,防止他们打起来:“土方先生……你明明知道银时不是什么可疑的人……”
“谁知道?”土方先生挑起眉毛,看起来完全就是在找茬,“万一哪一天他和真选组的立场相悖,你也会对他放水吗?松岛副队长?仔细想想再回答。”
“你怎么不问她我和你掉水里她救谁?”银时嫌弃地吐槽道,“你是什么恶婆婆吗?”
“那你的工资和他之间你选谁?松岛副队长?”
“别问这种伤感情的话啊——”
在他们欢脱的争吵声里,我沉默了一会儿,才笑了起来。
“我知道土方先生想提醒我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但是无论如何,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阿银是我最重要、最珍视的同伴之一,我绝不会对他刀剑相向——哪怕因此丢了工作乃至性命,我也绝对不会伤害同伴。”
土方先生深蓝色的眼睛凝视着我的脸,突然移开目光,嗤了一声:“吃里扒外、没良心的小混蛋——这么感性可是很难好好活下去的。”
“还好啦,”我挠了挠头发,弯了弯眼睛,“我答应过母亲,绝对不伤害我珍视的人。”
听到这里,银时唇角微微下压,低头看向自己包扎好的手掌。
土方的表情有些古怪:“想不到你是这种……乖巧型的?妈妈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吗?”
“也不仅是这样,当然是因为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我才会乖乖听话。”我思索了一会儿,回答他,“别人的善意是非常少见而珍贵的东西,也是支撑人类存活下去的重要动力——我当然应该珍视善待我的人。”
‘别伤害珍视的人……答应我,阿葵,’母亲临死前握着我的手掌,声音干涸,‘不然你会像我一样感到……后悔不堪……’
‘……对不起……阿葵……’
那是母亲对我说过的最温柔的话,也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第一次温柔地抚摸我的脸颊,而不是将指甲生生掐进我脸上的软肉里,表情狰狞地冲我咆哮:‘恶鬼……你这个恶鬼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你会存在于这个世界!’
善意和温柔是最为稀少的宝物。
小时候我是这么想的,现在我也还是这么想的。
“所以土方先生说我吃里扒外也……”我忍不住嘟囔道,“因为真选组的大家都对我很好,所以我也有好好珍视大家的……尤其是土方先生你,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话了?”
土方猝不及防地呛了一下,重重咳嗽了两声:“说什么、咳、说什么傻话!而且我就只是随口一说——”
“我知道啦,土方先生,”我习以为常,“你只是想劝我不要在战斗里放水——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怎么可能放心……”土方咕哝道,“像你这样的笨蛋,估计被人卖了还会笑着帮忙数钱……”
“就因为是笨蛋,所以才要格外关注,”银时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头发,“免得某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拐走了……很晚了,今天回万事屋吗?阿葵。”
“回万事屋?”土方微微扬眉,“这个笨蛋是真选组的队员,怎么说也是回真选组的屯所才对吧。更何况,真选组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她怎么能跟可疑男子离开呢?”
在他们再次争吵起来之前,我迅速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工作还没结束,我先回真选组——你也回去清洗一下伤口重新包扎吧,阿银?”
“阿银!”正巧在这个时候,新八和神乐也找到了这边。
银时的目光在我的脖子上停留了一会儿,磨了磨后槽牙,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知道了。”
我向他挥了挥手,便和土方先生一起离开了。
坂田银时在我背后看着我的背影,皱起了眉毛。
“高杉那家伙……”他低声自语道,“果然是不怀好意……仗着那个笨蛋纵容他就肆意妄为……下次见面绝对要揍他一顿。”
“啊,阿银,松岛小姐这就回去了吗?”新八挠了挠头,“庙会弄成这个样子,你们的约会……岂不是没什么进展?”
“哪有什么进展可言……我们的亲密度进度条老早之前就拉满了。”银时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不就是庙会?我们小时候也一起去过的。”
“青梅竹马敌不过天降啊,阿银。”神乐故作严肃,压低了声线,“而且假发和阿葵也是青梅竹马吧?怎么想你都一点优势也没有啊,会被说‘我只是把你当哥哥’的阿鲁。”
“别胡说八道,我认识葵的时候可比假发早多了。”坂田银时啧了一声,“就是因为太早了……”
就是因为太早认识、也太了解对方了,他现在才会这么犹豫不决。
因为他知道,松岛葵最大的缺点,就是她对待旁人太过于温柔了:只要有人能给她一星半点善意,她就不介意竭尽全力地回报给她善意的人。
他突然想到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个瘦巴巴的小孩顶着乱糟糟的枯黄的头发,赤着脚站在围着她指指点点的人群里,越过人群看向他。
那时的坂田银时抱着剑,跟在松阳身边,对上了她的视线。
‘那孩子在看你啊,银时,’松阳摸摸他的脑袋,提醒道,“对待陌生人要友好……对她笑一笑?”
年幼的银时哼了一声,勉强扯出一个别扭的笑容。
那个小孩呆呆看着他,眼睛一点一点亮了起来,也甜甜地笑了。明明那张脸上还带着伤口,看起来狼狈不堪,可那个笑容毫无阴霾,充满了天真的快乐。
‘这个世界过于冷漠,所以每一点善意都显得弥足珍贵。’松阳轻声说,也微微笑了起来,‘她是个和你一样的好孩子哦,银时。’
“只是个笨蛋。”银时在心里回答当年松阳的话,“一个无药可救的笨蛋。”
源外的通缉令被贴满了大街小巷。
高杉站在墙上的通缉令前,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停留在通缉令熟悉的字迹上,微微垂眼。
“看来你失败了。”桂背对着他,靠着墙说。
“有人碍事,失败也是意料之中的。”高杉拉低帽沿,从通缉令上收回目光,“本以为银时被磨去了利齿,想不到他还是和过去没什么差别。”
“银时的出现在你意料之外,那葵呢?”桂转头看向他,“你早就料到她会碍事了?”
高杉没有马上回答。
他听到街头传来一声犬吠,一只圆滚滚的柴犬摇着尾巴跑过马路,一只白色的体型巨大的大狗追在它后面着急地摇尾巴。
“算是吧。”他勾着唇角,低声说,“笨蛋比较不容易变化……尤其是像她这样的笨蛋,从来都不会改变,真是令人生厌。”
“如果你稍微坦诚一点,就不会显得这么让人讨厌了,高杉。”桂笑着摇了摇头,“你明明也很喜欢——不管是她还是这样的结局。”
戴着护目镜的老头在街头推销自己的玩具,笑得像个孩子。那个身影和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逐渐重合在一起。
“那是她喜欢的结局,和我没有关系。”高杉转过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无论如何,在我心里的野兽筋疲力尽之前,我是不会停下的。”
至于追着自己的尾巴就能玩得很开心的蠢狗,就没必要和野兽在一起了。
桂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轻轻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明知道她绝对不可能视而不见的吧。”他直起身,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在想守护什么东西的时候,每个人都有磨得锋利的利齿……你呢?高杉?你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完全没有什么东西想要守护吗?”
那个孤独的背影没有回答他,径直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这章稍微交代一下过去的线。
葵是天人混血,“父亲”是个强迫平民女性的王八蛋所以等于不存在,具体是什么混血也未知。葵妈被强迫以后半疯了,被全村排挤,带着幼葵住在破房子里,疯的时候会把痛苦发泄在她身上。
葵并不怨恨母亲,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确是错误的存在。母女俩住的破房子半夜被村民放火烧了,葵妈最后一刻恢复了一点理智,把葵推出火海,自己烧死了。
然后葵就流浪着流浪着被松阳捡回去了。
设定里葵不知道提供了一条染色体的傻逼是谁,但是傻逼参加了战争,被她当路人杀了。
所以大家也不用太纠结混的什么血……问题不大,我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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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心情不好的时候笑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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