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岩巨渊还是阴森森的啊。”派蒙瑟缩着身子。
从地面来到地底之后,光线只能来源于附近的流明石,幸好旅行者随身携带着一款流明石触媒,让我们时刻都拥有光亮。
“会觉得周围熟悉吗?”提纳里问我。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虽然阵法在地下的更深处,但岩石洞窟长得大差不离。”
站在这里的那一刻,我仿佛就回到了往昔,阵法里周围的时间是静止的,反而能感受到生命和精神的流逝和磨损。
“还有地壳运动,这里必然和六百年前不一样,地底的岩层可能会被挤压上来。”赛诺提起,“你还记得不久前的地震吗?幸亏是你把白琦捡回来。”
“是的。”提纳里想起过去就露出温柔的笑,在派蒙和旅行者的追问下,讲出他从地下挖出一块巨大的石珀的故事,那块本该沉睡在黑暗的石珀幸运地回到能看见阳关的天空下。
“那时候我们意外进入了下面的阵法,也是突然掉下去。”派蒙问,“千万要小心,这次可不能进入那么深的地方了。”
旅行者对于层岩巨渊很是熟悉,她说除了冒险家协会的委托,曾经在还在这里帮助须弥的学者调查生态,遇到各色各样的人。
我们沿着巨渊里的水流方向继续走,旅行者给我们讲述她所遇见的人和事。
其中有个关于愚人众的故事,让大家忍不住叹息。
“而且层岩巨渊还有些难懂的壁画和符号。”旅行者行至一面墙前,“这里或许有被遗忘的历史。”
这里还有坎瑞亚的遗迹——旅行者想了想并没有深入说明。
“岩石会记住一切。”流浪者跟在她的后面,他对于历史颇有了解,抬头望着一整面墙上刻画着的符号,虽然字迹不同,但所有符号都是一样的。
字符犹如密密麻麻的蛛网,笼罩着整块墙壁,一个接着一个,工整地按列成排地堆砌着,成千上万的聚集在一起,有一种如鲠在喉的压迫感。
“这是璃月的古文字。”柯莱靠近看了看,低声说出自己的看法,这句话吸引着其他人的目光,让她一些不好意思,“我前段时间备考,我见过这这个字,是璃月的「正」,正义的「正」。”
流浪者也识得这个字,沉默半响,意味深长地回头看我:“一字五划,璃月人喜欢用这个来计数。”
“白琦,你认识这个吗?”派蒙好奇地问。
我默然地点点头。
“这本该在地下的阵法之中……没想到这个东西能完整的出现在这里。”
“大概是因为地震吧。”派蒙比划着,指着我,“就连白琦你自己也出来了呢。”
“有道理。”我点头认同。
派蒙拍拍我的肩膀:“我们讲了那么多在层岩的冒险故事,现在轮到白琦讲了!”
故事吗?
我站在更远处,目光能容纳下整个壁画,实际上这并不是全部,仅仅是其中残缺的一部分。
太威仪盘的开启需要仙人与人类齐心协力,除了我与浮舍以外,有一整队的千岩军也被留在地底。
“当年在阵法之中,为了计入时间的流逝,有个士兵决定每日来刻下一笔。”
“专门记录时间的?”
地底下,日子是很难熬的。
“嗯,人类们想着即使地底也要过地上的节日,我们会过海灯节、逐月节还有所有人的生辰。”我说,“当未来有盼头时,活着的**会更强烈。”
“然后发生了什么?”
“这里没有日月流转变化,没有日晷和时钟,如果用仅存的蜡烛过于浪费,但我们需要知道过了多久。所以......有一个人主动说,他能够长时间地数自己的心跳——人的心脏一天能跳十万次,等数字到达时,一天便过去了。”
“睡觉的时候怎么办?吃饭的时候怎么办?”
“阵法里虽然身体会衰老,但实际上并不会感受的饥饿和疲惫,每日只会象征性地休整一番,说实话也不用休息。”
“这……如果是我一定坚持不下去。”派蒙语气中带着难过。
“还好吧,毕竟在这里并没什么事情可做,就当是消磨时间。”
“不,他并不正常。”流浪者冷笑一句。
在这个壁画或者应该说是记录板中,虽说大部分工整有序,越往下方和边角处,字符变得凌乱,有深有浅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一般,宛如有幼童的随意图画,连个简单的字都写不方正。
“他疯了。”流浪者指的是这位石刻者,肯定地评价道,他蹲下身抚摸最下方的字符,那里带着一点红痕——是血。
他回头看我,发现我愣在原地,伸出手在我眼前挥了挥。
我为他的过分敏锐而苦恼,只得叹口气说:“你猜的没错,那个人确实疯了。”
“一直处于黑暗和寂静中,身体对于时间的感知会越来越差,即使想通过一成不变的心跳来控制……也是控制不了的。他的一天会变得更加漫长,长到会开始痛恨为什么时间走得那么慢,为什么这一天还没有过去,为什么短暂的生命还没有解脱……长到不愿意面对时间的流逝。”
“那个士兵疯了,疯到每天拿着他的剑想杀死自己,这样他就不用再数着永不停滞的心跳,面对停转不动的岁月。”
“他......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提纳里问。
人不是岩石,会疲累,会崩溃,会经受不住痛苦的煎熬。
我轻轻地笑了笑,但知道自己的笑容并不好看:“不,他反而是层岩中最害怕死去的人,因为他意识到——他不能死,如果他死了,其他人就要彻底失去时间,直面他经历过的那样漫长又折磨的煎熬。不见天日、离开亲人、凶兽密布的日子已经足够难熬,他不想让更多的苦难继续降临在其他人身上。”
我站在这面墙前,望着最末的深刻的浸入岩石中的血迹。
“他活了很久很久,直到这里不再需要时间,便离开了。”
我结束叙述,一回头就见到派蒙抱着旅行者的手臂,哭丧着一张脸。她的表情最为夸张,其他人面色也呈现着凝重的复杂。
“放心,他是寿终正寝的,而且还有我在,能好好地把他安葬的。”我想了想,安慰着说,但显然这句安慰无济于事,说完「安葬」这个词,派蒙就开始哇哇大哭。
但我说的基本是事实,只是稍稍经过了修改和美化,让人能更好接受。
我扶额无奈道:“不得不说,无论是旅行者还是我讲述的故事,发生在这座巨渊之中的事情都有些悲伤。”
“因为这里超级危险啊!”派蒙用手比划很大的宽度,表明这个地底是他们冒险中数一数二的危险境地,“而且上次我们一行人,还遇到了一扇门,走进去能看见内心最害怕的事物。”
“但这是安全的上层区,应该不会那么碰巧遇到奇异之事。”荧淡定很多。
“呸呸呸。”派蒙生气地说,“旅行者,不能说这种话,你这样的事故体质说什么就会来什么!”
“你不要乱说。”
两个相伴已久的伙伴开始吵吵闹闹,周围沉重的氛围立刻舒缓不少。我们已经在巨渊里走了很久,走到一个瀑布后,所有人商议片刻打算打道回府。
我邀请须弥的三位友人还有突然冒出的流浪者一起去望舒客栈住,那里的房间舒适有保障,而且还离我的洞天很近,好心的老板还会看在魈的面子上打很大的折扣。
除了离璃月港有点远,望舒客栈堪称物美价廉。
我顺带问起他们在璃月有什么想玩的景点。
“翘英庄吧。”提纳里说,他对植物更感兴趣,“听说那里的茶叶很是特别,我想买几株茶苗。”
“卡维先生说那里的建筑据说和璃月港完全不一样。”柯莱形容。
“啊,卡维?他回到须弥城了?”
“是的,他来接手你们餐馆的改建项目,工程已经快到尾声。”赛诺说,他关注过餐馆的工程,“我在旁边围观了一眼,最中央有一把透明的宝剑。你们知道这把剑叫什么吗?”
派蒙举手:“是不是「西弗斯的月光」,我知道你们餐馆的名字源于传说故事中的名剑,真是契合呢。”
赛诺面无表情地摇头。
“......”我沉默了,面对他的疑问句表示无语,一抬头就见到他故作轻松地在左顾右盼,躲避着我的视线,装作不在意。
又在玩这死出!
“所以是什么呀?”反而派蒙的兴趣被吊起开。
“是「看不剑」,因为剑是透明的。”我叹口气道。
“嗯嗯!”赛诺热情回应,他眼睛亮亮的,心情比拿到限定牌背还飞扬,“白琦,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我准备了好多......”
“我不要!”我立刻后悔邀请他们去客栈了,“你休想给我讲一晚上的冷笑话。”
他失落地低头,连胡狼帽子都显得暗淡无光,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神中仿佛受到重大打击。
“......我可以陪你打一晚上七圣召唤。”
我妥协了。
七圣召唤重度爱好者立刻精神百倍:“好!”
我们马上就要到达出口,甚至能看见橙红色的日落光辉。
在谈笑声之中,我向前迈了一步,但像是踩到须弥弹跳蘑菇的表面,一股向上推举的力道从脚底传出,而一瞬之前掉落至生硬的地板上。
“呃……”我努力站稳,往旁边看确认周围的环境。
高耸的树木、茂盛的植被,还有深吸一口就能感受到的湿润水汽。
“这里是……”我觉得很眼熟。
“须弥。”流浪者指着远处烟雾中隐约可见的须弥城。
派蒙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旅行者,我们明明是去璃月港的方向,怎么回到须弥的雨林?!”
荧面色惆怅地摇头,她也不清楚。
“啊!”一个女生的惊呼传来——是柯莱。
她慌乱地拉住离得最近的赛诺:“师……师父不见了!”
刚刚还是日落的景色,此刻过于明亮的太阳却停在提瓦特大陆的最上方。
这不是现实,而是幻境。
“是梦魔。”我皱着眉,缓缓开口,“这是旧日的梦之魔神的眷属。”
旅行者的灾难体质从未失手hhh
最近补了迷宫饭的漫画(非常安利),「梦魔」是里面的迷宫魔物,是好吃鲜美的贝类生物。
「梦魔」会让人做噩梦,吞噬人的感情,一直困在噩梦中,人会逐渐衰弱,最终死亡。(原作是睡着才能被梦魔附身,这里私设成直接就陷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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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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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故事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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