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没想到至冬居然已经这么冷了？”青年刚走下船，就被寒风刮的一激灵，差点当着一众前来迎接的下属的面收回已经踏上甲板的脚。
索性跟在他身后的少年催促了两句，他若无其事地顺着身后的力道往前走了几步：“别那么着急嘛，我还没有好好呼吸一下故乡的空气呢。”
“火属性就是好，都不会冷，是吧，维希斯忒。”
被称作维希斯忒的少年原本跟在青年身后半步，听了这话不耐烦似的推了他一下，越过青年加快步子走向远处属于自己的马车。
这人自从从蒙德回到返航至冬的船上，就抛弃了在璃月那副八面玲珑的样子，变得和达达利亚之前印象里的愚人众“狂犬”没什么两样。
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像是安上了面具。
“回去了，达达利亚。”
少年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
好吧，还是有点改变的，至少以前维希斯忒从来不会直呼他的名字？
达达利亚摸了摸手臂，在维希斯忒碰了他一下之后，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好像都流转着一层薄薄的淡红色的光，不会很显眼，但是明显感受到冷风像是被隔断了一样。假如现在问问达达利亚感觉气温怎么样，他甚至可以赞叹一句简直温暖极了。
“还真是容易害羞啊，维希斯忒。”
达达利亚感慨道。
跟在他身边的下属眼睛惊讶的都快瞪出来了，谁不知道那位在愚人众是出了名的冷面阎王，而且他刚刚明明什么都没说吧你从哪里看出来他害羞啊长官！
“虽然现在很想追上去和他打一架，但是……”达达利亚遗憾的叹气，“我跟那位可合不来。”
“帮我带话给他，叫他别忘了去参加晚上的庆功宴！”
绝对会忘记的。
隶属维希斯忒部下的冰荧术士瘫着一张和她长官一模一样的脸，毫无波澜地想。
毕竟这位可是出奇的讨厌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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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ni—”维希斯忒顿了顿，在面前人的瞪视下还是放弃了那个有些特殊的称呼，颇有些遗憾道：“好吧，散兵大人，我回来了。”
散兵早在他敲门的那一刻就放下手里的文件，背靠着椅子看向门口，眼里是一贯的轻嘲，似乎等着看来人的表现，以稍微娱乐一下自己因为报告而不停工作的大脑。
他单手撑着脑袋，示意维希斯忒到他跟前去。
维希斯忒顺从地站起身，走向他身侧单膝跪地。战场上的狂犬低下头颅，将脆弱的命脉交与主人手中。
散兵漫不经心地捏了捏他的后颈，挑起少年颈部佩戴的严丝合缝的颈环。良久，又单手捧住少年的脸逼迫他抬起头。
维希斯忒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神情是在愚人众里从来没有过的生动。散兵的视线依旧在他的脖子上，好像只是单纯为了检查一下他的颈环才做出这些动作。
“散兵大人。”
“嗯？”
“你的手好凉。”
少年声音有点含糊，脸颊因为被握住太久甚至有几道微微泛红的指痕。
散兵挑眉，似乎在等维希斯忒继续说些什么。
维希斯忒笑了一下，突然挣开散兵的桎梏，整个人向前倾斜，半倚着凳子搂上了散兵的脖子。
散兵干脆按着他的腰背将人抱了个满怀，两个人窝在不算大的办公椅上。维希斯忒动了动脑袋，把头埋在人肩颈处，不断调整着姿势试图让两个人都舒服一点。
散兵看着怀里人跟小狗崽子一样蹭来蹭去的家伙，终于忍不住皱眉，一巴掌拍在维希斯忒的腰臀处。手下的人果然不动了，但脸还是埋着不肯抬起来。
这下外头带进来的寒气是彻底散尽了，气氛甚至称得上灼热。
“胆子真大，维希斯忒。”
不知道过了多久，紫色头发的执行官开口冷冷的嘲讽道。维希斯忒一听就知道他是在说自己不第一时间去向女皇汇报任务，却跑他这里来的行为。
少年凶巴巴地在他肩颈处咬了一口，含糊的嗓音里还透露出些许委屈。
“你怎么又不高兴，我这次都赶着回来第一个见你了。本来任务就麻烦，女皇陛下还非要我搭上达达利亚那个爱打架的傻瓜……”
“闭嘴，吵死了。”
“呜……”
“再出声就滚下去。”
散兵凉凉的开口，作势要把他撂下去。身上的人果然一动不动地装死，手臂在他脖子上扣的紧紧的，扒都扒不下来。
维希斯忒在熟悉的气息里彻底放松下来，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一松，无穷无尽的疲惫感立马席卷全身，然后他不出所料地在自家上司怀里睡着了。
办公室一下子就安静下来，落日的余晖把窗台上放置的小盆栽染的金红，那株小草微微颤着，像是舒服的打了个哈欠。
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弥散开来。
-
虽然维希斯忒很不想参加那些无聊的应酬，但是被亲上司压过去那确实也没办法反抗。
百无聊赖地捏着一杯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酒，半倚在宴会中央的柱子旁边，少年懒懒散散的样子看的人心痒。
血色的眼睛仿佛上好的红宝石，宝石中流转出来的漫不经心的光华，与那头好似黑色锦缎的长发一样，令人见之便想将人禁锢在身边，只留自己一人独占这份韵味。
但是很显然，玫瑰再美都是长刺的主，能参加这次宴会的人都有几分眼色，没人敢上前打扰这位至冬的“战场玫瑰”。
除非你想被他手里双刃捅个对穿。想到上一个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人的下场，在场的诸位心口一凉，仿佛那里已经破了个窟窿。
“哎呀，这不是来了嘛，”达达利亚不太正经的嗓音自耳后响起来，维希斯忒忍耐般的捏紧了手上的高脚杯。
“搞不懂你的下属怎么听见传话一副苦瓜脸。”
能从冰荧术士脸上看见苦相的达达利亚确实有几分本事，维希斯忒扯了扯嘴角，殊不知这皮笑肉不笑的行为看上去有点可怕，导致周围的真空地带又扩大几分。
“达达利亚，别说话了，人都被你吓跑了。”维希斯忒僵着脸睁眼说瞎话，企图让某只武力脑闭上他快活的嘴。
“……是吗？”达达利亚狐疑地看了一圈，转回来勾住维希斯忒的肩膀。
维希斯忒面不改色的点头。
“……啧。”
达达利亚盯着他看了一会，知道这人多半是嫌自己啰嗦，只觉得维希斯忒准是被他上司散兵带坏了，气人的话一套一套的。
“你还没说去蒙德干了什么，怎么回来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一直是这个样子。”维希斯忒看他一眼，绷着一张脸，“出门在外做任务的伪装而已，要是能骗到你也是我的荣幸。”
达达利亚不做评价，耸耸肩表示“你说的都对”。
跟一个不会读空气的同事共事就是这么麻烦，维希斯忒心里恨不得当场给他来上两拳醒醒脑子。没看见他要保持在愚人众里的高冷形象，还非要杵在他边上，很容易破功的好不好？
“您完全没事做吗？”
忍无可忍，维希斯忒看向站在自己边上跟狗皮膏药一样的达达利亚，不耐烦的连敬称都冒出来了。
“还不是你任务结束就往散兵那儿冲，我想找你切磋一下都找不到，我只好盯着你了！”
你以为他到底为什么天天往散兵大人那里跑哇！他不就是看准了两位执行官不太对付，于是毅然决然选择跟上司贴贴，以逃避工作之外的任何武力行为——尤其是和某位执行官打架。
维希斯忒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宴会了，起码这种场合只需要耍耍嘴皮子。
维希斯忒现在头很痛，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被某位不务正业的执行官大人气出幻觉了，不然他怎么看见自家上司正往这边走，一副自己很不爽要随机抓两个倒霉蛋找找麻烦的样子。
很显然，倒霉蛋指的是他跟达达利亚。
“怎么，我们的大功臣不去女皇陛下跟前邀功，反而跑过来找我亲爱的下属拉家常？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棒了？”
果然，是散兵大人一贯夹枪带棒的嘲讽风格，维希斯忒动了动胳膊，试图逃离达达利亚揽着他的那只手。
感觉散兵大人的眼神好像有点恐怖……
“我和维希斯忒关系一直不错，是吧？”
达达利亚一脸笑意地收紧胳膊，两个人贴的更近了些。维希斯忒更是如芒在背，已经放弃抵抗开始发呆走神了。
他们两个相互针对为什么不走远点，不知道这对一个上了年纪的百岁老人来说很不友好吗？
维希斯忒想了些有的没的，散兵恼火地看着他那张神情空白、甚至称得上冰冷的脸，猜也知道这人又在摸鱼神游。
“维希斯忒，过来。”
听见熟悉的声音，维希斯忒下意识挣开达达利亚揽着他的手，顺从地朝着对面走去，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散兵身后了。
达达利亚“啧”了一声，仿佛对散兵轻慢的态度颇有些不满。
他上前两步，在紫发执行官耳侧低语。
“维希斯忒可不是你的宠物，等着……”
话语声随着擦肩而过的两人越变越淡，散兵嗤笑一声。
“你做梦。”
维希斯忒低头看手里那杯酒，耳侧的长发垂落，被漫不经心地勾起。澄澈的酒液在华丽的灯光下显得如玉石般流光溢彩。
散兵瞥了他一眼，不确定维希斯忒到底有没有听见他和达达利亚的对话，但少年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朝他一笑。
仿佛回到了好久好久之前，有个人在大雪中，向他露出饱含信任的笑容。
“维希斯忒。”
“我在。”
“敢背叛我就杀了你。”
“当然不会，我一直在您身边。”
快进一下，去见维希心心念念的上司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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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间章?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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