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这么着急喊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办公桌上略显残破的符箓与周围崭新的纸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儿是年代久远的老古董。
坐在椅子上的年轻执行官很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满眼都是“对啊就是为了这个不然干嘛喊你回来”的真诚。
维希斯忒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显现出几分无语。
“有没有一种可能，”维希斯忒忍住揍人的冲动，闭了闭眼：“我是个纯武斗派，研究不了这种高深的东西。”
少年的声音细听还有几分咬牙切齿。
任谁在收到紧急调令，紧赶慢赶甚至舍弃了车马两天从蒙德城一路赶回璃月之后，被告知自己这两天的劳累是为了解一个专业不对口的谜语……都会恨不得揍人吧？
达达利亚尴尬地笑了一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因为听说你之前跟博士一起做过实验……抱歉，我还以为你对这些东西也有过研究。”
“算了，下次传讯请写清楚一点，否则我会以为公子阁下马上就要被千岩军驱逐出境了。”
维希斯忒不是很想解释实验的事情，就只淡淡的讽刺了上司两句。
达达利亚被问的有些理亏，完全忘记维希斯忒不声不响跑去蒙德的行为算得上玩忽职守，只是跟少年保证自己以后一定认真写传讯。
“维希斯忒，反正来都来了，你也帮我看看吧。”达达利亚显然是被这玩意儿惹得头疼，恹恹地招呼他。
就是说交给手下专门的研究人员不好吗，干什么要折磨自己？维希斯忒不解。
看得出少年眼神里的迷惑，达达利亚无力扶额。
“我倒是想交给专业的人，可这不是璃月暂时还没有派研究人员过来，等到至冬那边回复再派人，怕是离请仙典仪也不远了。”
维希斯忒叹气，伸手要过那张符箓仔细端详。
泛黄的符纸上沉淀着岁月的痕迹，入手有一种奇特的温润感。以维希斯忒的璃月古文水平，勉强看得懂上书的“百无禁忌”四字。
达达利亚看着维希斯忒对着这张符纸发呆，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为难人。少年匆匆从蒙德赶回就来回复他，衣摆甚至还沾着些许草屑，从他传讯起还不到两天的时间，恐怕是一路上都没有休息……
想到这里，年轻的执行官刚想开口叫人先去休息，就发现维希斯忒突然抬头，带着几分烦躁地看向自己。
“看来我恐怕真的能帮上忙了。”
换而言之，这个班他恐怕是非加不可了。
被折磨了一个月的达达利亚总算是解放，虽然他搞不懂为什么维希斯忒的脸色好像更差了，但是任务有进展可是天大的好事。
“目标是分析这张符箓的力量构成，最好能够批量做出它的复制品。”
“好。”
即使不太情愿突如其来的工作，维希斯忒还是应下了这个任务，捏着符箓正打算告退，却被青年笑着扯走了手上的东西。
“你刚回来，先回去休息吧，这东西在我这先放两天。”
虽然以自己的体质连着几天不休息都没什么问题，但维希斯忒还是领了达达利亚这个临时上司的好意，青年总是在一些意料之外的地方展现自己为数不多的体贴。
和多托雷那种压榨下属的**完全不一样。
联想到某个执行官，自认教养良好的少年微笑着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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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往生堂门口。
本该在休息的维希斯忒仰着头看往生堂的牌匾，几个苍劲有力的字无端显出几分庄肃。
对于维希斯忒这种没任务就摆烂，有任务就赶紧做完拖到最后一刻上交趁机多摆几天的人来说，上赶着为任务做准备工作的体验还是头一回。
他此行是为了采购符箓的制作材料，其中符纸和朱砂是绝对的消耗品，而且普通的材料还不行，以上品最佳。只不过他搞不懂这些路数，听说璃月港最懂行的行家就在这往生堂工作，便想着趁早来请人帮忙。
要是能把采购环节直接外包出去就更好了，听说旅行者就经常接类似的任务来赚钱。
此刻维希斯忒无比想念大概率还远在雪山深处的空和派蒙。
“请问阁下是来办什么业务？丧葬服务可是要提前预约的，棺材倒是有现成的，都是上品木材，种类多样！您要是组团购买，还打八折哦～”
戴着帽子的少女突然从身后窜出来，不由分说地开始推销，态度倒是热情，就是这产品内容吧……
总有一种好好走半路上被问“你现在怎么还不死”或者“你打算什么时候死”的紧迫感……
离奇。维希斯忒僵了僵，勉强扯出一个笑脸。
“看来您就是胡堂主吧，胡堂主不拘小节。在下维希斯忒，此次前来叨扰，是有事请求钟离先生的帮助，希望胡堂主能引荐一番。”
胡桃失望地嘀咕：“好吧，就知道没这么容易推销出去……”
“钟离客卿——有人找——”
少女大大咧咧推开门，扯着嗓子往里头喊。
当俊美沉稳的青年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维希斯忒有片刻的愣神，不过下一秒就换上一个礼貌且不显疏离的笑容。
“钟离先生……”
在少年表明来意之后，钟离思索片刻就答应了下来，转头向胡堂主告假。
胡桃也习惯了似的摆摆手，意思随他去做什么，自己哼着歌朝着屋里去了。
——
前所未有的沉默。
维希斯忒很少遇到和别人完全找不到话题的场面，倒也说不上找不到话题，就是心里紧张到不敢开口，难道是钟离先生看起来太过严肃吗……
“小友看起来似乎很紧张。”
青年突然开口，侧目看向并肩走着的少年。
“……不、抱歉，钟离先生的气质和家中长辈有些相像……我……”
我总不能一见面就吐槽你看起来像严厉的老父亲吧，这多少不太礼貌……
维希斯忒头一回恨自己嘴笨，干脆放弃解释。
青年沉闷的笑了，随后似乎觉得这样不太好，于是握拳咳嗽。
“不必拘谨，钟离不过虚长些许年岁，并不是古板的老学究。”
维希斯忒讪笑，幸好离目的地不远，钟离的目光已经看向那些东西，不用他再费尽心思考虑要不要找些话题。
挑东西全权交给专业人士，维希斯忒只等着最后付钱就行。
“……要么说全璃月港还是钟离先生最懂行，店里最近新进了一批上好的茶，先生要不替我掌掌眼……”
店老板看维希斯忒付钱付的爽快，趁机推销别的货。
钟离嗅了嗅递上来的茶叶：“确实是好茶，老板，这些我全要了，账就记在……”
“我来付吧。”维希斯忒开口：“在下请了钟离先生帮忙，就当是一份谢礼，另外还定了新月轩的席面，希望明晚钟离先生和胡堂主赏光。”
“好。”
见钟离应下邀约，维希斯忒微微松了口气，接着说送先生回往生堂。
路上也没说什么话，维希斯忒眼观鼻鼻观心，全当自己是空气。
到了门口刚要告辞，就听钟离先生又问了一句话。
“还没问过小友，为何要购入如此多的符纸和朱砂？”
“家里有小辈对话本里驱邪除魔的方士十分感兴趣，便求我来璃月时替他带些符纸，估计是想要自己研究着玩玩吧，左右也不费什么事，我就应了下来。”
维希斯忒笑着回。
钟离没再多问，只是临走时又添了一句。
“看来钟某和小友有些缘分，往后若有难平之事，尽可来往生堂寻我。”
维希斯忒笑着应是，面色如常地返回。
只有偶尔低头垂眼时轻颤的眼睫昭示着少年内心的波动。
很熟悉的感觉，就像在蒙德遇到温迪一样。他平静地想，这种怪异又割裂的熟悉感，多半与自己的记忆有很大关联，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眼下还是好好享受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
——
风声，鸟鸣。还有花香和酒香。
人群高高矮矮地围着坐成一片，似乎没有什么规律和顺序之分。
面容很是模糊，分辨不清。
依稀听见一个绿色的影子在喊自己。
“维希斯忒？”
“维希斯忒！”
绿色的人指着前面一个欣长的人影，然后好像在对着自己说话。
“……摩……斯…………他…是……”
那个人影逐渐转过身，周身的气息越来越熟悉。
他听见自己在喊。
“……父亲？”
人影完全转过身，面容在下一刻突然清晰起来。
“！！！”
维希斯忒惊醒，下意识直起身捂着胸口喘气。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做梦，暗骂一声，卸力躺倒。
半晌，少年扯着被子蒙住头，发出有点绝望的呜咽。
靠，就算钟离表现的确实像一位沉稳可靠的老父亲，自己也不能在梦里直接管人叫爹吧？！
冷知识：
1.博士是维希斯忒在愚人众最讨厌的人
2.最喜欢的是上司
最后一段写的我想笑
钟老爷子是各方面的爹系（确信
多托雷是各方面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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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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