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朱翊钧烦恼的事，其二，则是来源于一些生理上的反应。
他还记得夜里的梦，他身体很燥 ，很不舒服，但怀里却抱着冰冰凉凉的触感。
……
就像一直憋着的一口气，忽然间舒畅一样。
当他睁开眼时，他几乎是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特别是发现被褥中下半身的粘腻时。
虽然周围伺候皇帝的太监宫女都面色如常，并不认为这是什么不正常的或是丢人的事，但现代人朱翊钧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记得他上辈子时，这种事从来未被人发现过。
然而金字塔顶端上的人可是一言一行都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的。
皇帝已通人事。
天子之尊，必要有人来负责亲自教导。
当第二天，张宏笑盈盈得给皇帝介绍站在眼前的宫女时，朱翊钧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小皇帝扫过面前站着一排如晨露滋润过得花瓣一般的少女，张宏让他指几个留下来伺候，他不以为意，随意指了一个顺眼的。
他将一口茶送入口中，“为什么要选贴身宫女？平日里伺候我的人够多了。”
张宏挥手示意其余人退下去。
当房门吱呀一声关上时，太监拱手向皇帝答道，“这是太后的意思。皇上已经长大，需晓人事，所以——”
噗得一声，皇帝一口茶喷出来，剧烈咳嗽。
张宏急忙拍着皇帝的背给对方顺气。
“所以，”朱翊钧于慌乱中把茶碗叮呤当啷放回桌上。
“母后已经知道了我……”他看着张宏一脸正经的样子，尴尬地说不出口。
张宏眼里带着困惑，看不懂皇帝的反应，被留下的漂亮宫女也好奇得看着皇帝。
朱翊钧诶呦了一声，跌坐在椅子里，“你们真是一点都不尊重人**。”
夜晚，皇帝寝宫，朱翊钧和宫女大眼瞪小眼。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姓常，名乐。”
“常乐，是个好名字。你父母必定希望你欣喜快乐。”
常乐点点头没有说话。女孩长相并不算倾国倾城，但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我问了张宏，”皇帝说，“这是母后的意思，如果我拒绝，那么会连累他受罚。所以得连累你了。你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这样的年纪，请你放心，我是不会对你做过分的事的。”
女孩儿眼神露出诧异，她点点头，没说其他话。
朱翊钧特地把房门从里面锁上，防止这些奴才进来窥视他。
然后他将床上的一床被子铺在地上，留了一床被子给常乐。
“晚上你睡床，我睡地上就好。”
常乐惊慌跪下，“万岁爷万金之躯，怎可睡地下，奴婢睡地下。”
虽然床边摆放着足够的炭盆让殿内暖烘烘的，但冬天的夜晚，让一个小姑娘睡地板，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朱翊钧摆摆手拒绝，便自顾自躺下在了地板的被褥上。
常乐从此便成了伺候朱翊钧的贴身宫女。
周围人人都当她是皇帝的通房丫头，见面都敬她三分。虽然皇帝碰都没碰过她，不过她一点不介意，正好乐得自在。
而且伺候皇帝实在是个好差事。这位主子年纪不大，但确实很会照顾身边人的情绪。平日里哪怕多守一次夜，对方也会给出一大笔封赏。身边的姐姐妹妹或是公公，都对小皇帝十分爱戴。
不过，常乐并不仅仅只发现皇帝性格温柔善良这么一件事。还有另一件，而这件事，她认为，正好能够解释皇帝为什么不碰她。
事情要从皇帝召幸她不久后说起。
那天，首辅张居正在给皇帝授课一上午后，正坐在一旁歇着吃粥，常乐目睹皇帝写完最后一个字，呼了口气，趴在桌上。
小皇帝的样子看在常乐眼里很是可爱，她偷偷笑笑，便也给皇帝盛上一碗白露燕窝粥。
“陛下下次不要再剃掉胡须了，”张居正似是随口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小皇帝偷偷看了眼张居正，“主要是胡子总是剃不干净你知道吗？扎手。”
张居正摇摇头，没再说话。
估计是把这种行为当成了某种孩子般的叛逆举动。
小皇帝爬起来，快步走到首辅面前。
他单手撑在椅背上，微微弯曲身体。
“让我瞧瞧……”皇帝说，手指缠绕住首辅大人的胡须，“诶呀，你这是留了多久才留到这么长呀。”
常乐看的很清楚，小皇帝和首辅挨得太近了，皇帝的脸差点挨住首辅的下巴。
首辅大人几乎是立刻后仰身体拉开距离。
他的手掌握住皇帝手腕，将皇帝推开。
“皇上自重。”张居正说。
常乐看到皇帝逐渐变红的耳尖。
然后在她正在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时，皇帝突然转过头来对上她的视线。
身为奴婢，主子在做事时，是不能窥视的。
常乐低下头，心里暗道不好。遭了，该不会要责罚她。
皇帝直起身，有些窘迫的摸摸脸，“先生是我的老师嘛，老师自然是什么都能问的，我相信您也都会教我。”
张居正顺着皇帝的视线看向站立在一旁的小丫头，不知道皇帝在看什么。
“你看，”皇帝说，“大家都知道，这是我的通房丫头。”被叫到的常乐身子颤了一下，心想完了完了。
“但是，我想起先生曾经就告诫过我切勿耽溺于美色，我当然牢牢记在心里了。”
年长者目前仍旧困惑，不知道皇帝在卖什么关子。
“你看，我还没有碰过她呢。”
张居正回头看皇帝，少年居高临下看着他，双眼露出狡黠……
“这床笫之事，我其实到现在为止还不太清楚。”朱翊钧说。
少年白白净净，一脸正经，双手背到身后。如果忽略掉他话里的内容，会让人认为对方一定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所以，事关国本，还望先生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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