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很快发现，张居正对他的肢体接触并非偶然。
因为自那之后，张居正便越发频繁的触碰他。
有时会在说话时牵起他的手，有时是同行时抚住他的背，有时帮他整理发髻，有时为他抚平衣衫。
小皇帝自然对张居正的一举一动都额外关注，但却也没法判断对方究竟想干嘛。
因为这些动作放在同性之中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在长辈与晚辈间更是时常发生。加上张居正在言语中滴水不漏，丝毫不参杂任何暧昧之意，所以即便朱翊钧每每格外关注，最后也只能得出张居正待他只是十分亲昵，并无别的意思。
肮脏的只是自己。想歪的也只是自己。
偏偏每每面对这些若有若无的触碰，朱翊钧都不想拒绝，于是只得时不时心猿意马，憋得很是辛苦。
而皇帝早已通晓人事，张居正时不时的撩拨又不能满足皇帝需求，反而会让皇帝更加难以忍受。
同时，朱翊钧的道德感又让他无法对一个不熟悉的人做那种事。皇帝只能在深夜自己为自己解决。但也是杯水车薪，解不了大火。
后宫内院事，太监宫女是知晓的。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皇帝。就算皇帝喜欢男人，那找一个眉清目秀的太监泻火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没人会因为这个而谴责皇帝的道德。
张宏以为这是因为皇帝失忆，忘记了其身为天子，全天下的臣民都是天子的人，皇帝想碰谁就能碰谁。所以司礼监二祖宗特地找来几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让皇帝挑选。
结果可想而知，白挨了一顿臭骂。
皇帝气冲冲赶走了所有人后仍夜夜独居。
冯保作为后宫太监总管，自然知晓一切，同时，也将这些事告诉了首辅大人。
张居正听闻后心情复杂。虽然是皇帝主动与他分开，但经过他一次次的试探与故意的越界，他非常清楚，皇帝对他的感情几乎明晃晃写在脸上。
张居正确实喜欢皇帝，在之前，也确实沉溺过与皇帝谈情说爱。但爱情和他要做的事相比，太过微不足道了。
他需要皇帝的偏爱为他要做的事铺路。
现在的局面是最好的，皇帝爱他，但又没有和他确立那种关系。他可以在不背负任何代价的情况下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皇帝真的那么专一和纯情吗……
张居正内心一个角落狠狠地控诉着自己的残忍与卑鄙。
“他不是有个通房的宫女吗？”张居正问。
“从没碰过，”冯保说，“就是名义上的。这事贴身伺候的都知道。”
张居正垂眸静默片刻，他皱眉笑了笑，“真是难以理解……”
万历初年的大明朝本就在张居正的料理下逐步步入正轨，再加上小皇帝也开始励精图治，还提出了许多新的思想和指导方法，到了万历五年的时候，国库的银子已经充裕起来，各地经济发展都取得了非常显著的跃升。
大年初一，张居正一早进宫看望张静修。
小孩住进宫里还不到一年时间，但长大了不少，朱翊钧每天陪着孩子玩耍识字讲故事。张居正发现小孩儿对皇帝言行举止上模仿了个十乘十，也是土俗怪异，散漫自由。
张居正皱眉苦笑，为洗脱指桑骂槐之嫌，放弃了当着皇帝的面纠正孩子的仪态谈吐……
张居正抱着孩子玩儿时，朱翊钧就静静坐在旁边写字。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影挡在小皇帝面前。
张居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殿内已不见张静修的踪影，想是让奶娘抱了下去。
“确实有点差劲。”
年长者目光停留在自己桌案上的宣纸上，朱翊钧握笔的手顿住。
总是这样……张居正总是可以精准的把控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在和他谈论政事时便一口一个陛下，而在私下里，又会露出这种亲昵的姿态，让他以为，他们还是尚未分手的恋人……
“这字本身就难写好不好。”
张首辅大人扫过皇帝写满整张纸的歪歪扭扭的‘朱翊钧’。摇着头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皇帝把笔抛在桌上，“字能让别人认得就行嘛，”皇帝给自己找着借口，“我只要治理好朝政不就行了，字写得好不好这属于个人修养，又不是国家大事，没有必要这么认真。”
下一秒，皇帝的手腕被张居正握住。
“自己的名字得练好。”张居正说，用另一只手将丢在桌上得毛笔塞回皇帝手里。
手腕处温热的触感又让皇帝无比懊恼。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后背又贴上温热的温度。
皇帝可以感受到首辅大人身躯上传递来的热量。
接着，皇帝握笔的手被包裹在首辅大人掌心，对方另一只手撑住桌面，俯身压下来，几乎把他结结实实环抱在怀里。
“臣带着陛下写吧。”张居正说，气息喷洒在他脖间，心脏的跳动隔着衣服布料从后背传来……
皇帝再次无法抑制自己跳动速度变得越来越快的心脏，热度涌上大脑，他几乎是僵硬着身体任由张居正摆布。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就在小皇帝觉得自己快要因为屏住呼吸而缺氧时。张居正终于离开了他。
而皇帝回神时，才看到桌上已经写满了一整张宣纸的字，只是‘朱翊钧’这三个字只占据了纸张的一半，剩下另一半被‘张居正’占据……
朱翊钧和张居正……小皇帝内心得到了巨大的安抚和满足。
张居正站立在皇帝身后，可以俯视看到对方粉嫩的脖颈与通红的耳尖，他眼神暗了暗，视线逐步下移，从对方挺直的后背下滑至腿间……
事实上，张居正每次触碰皇帝，亦在忍受着自己想要越界的冲动。
手掌鬼使神差地抚上皇帝的肩膀，后者身体明显一顿，这让张居正也回过神来。
张居正重新回到大殿中央俯身拱手，又变回了那个负责又博学的张首辅。
“陛下今后可以照着臣写的这幅字勤加练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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