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贺和宇智波镜都不说话了。
“你的书我还买了一本，写得不错。”水龙似乎是想对他微笑，但这个笑容只牵动了他的一层脸皮，看上去诡异地像被支架崩开的油皮风筝。
南贺定定看着他，他确定无疑，“我不认识你。”
“你当然不认识我，”水龙的口气似乎缓和了，“当时第一次看见你——还是在你百日宴会上，你被宇智波斑抱着出场。”
“那时候真是非常美丽的一副画面...”水龙带着怀念的表情回忆，似乎他又看见了那个强大男人前所未有地温柔对待一个弱小生命的模样，那副朦胧得像幻觉的笑容，“也就比我的朋友和父母都被宇智波斑杀死的那次稍微差了一点...”
这句话让宇智波镜和南贺心里顿生出寒气。
“你是砂隐村的旧部。”宇智波镜突然出声，“所以这次你才会假借泷之国的名义。”
“我在砂隐村的时候，那个地方还不叫砂隐村。”水龙说，“在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没有到来之前，那个地方叫漠都。真是个美丽的地方，无边无际的沙漠和落日，还有赤土环绕...”
宇智波镜讽刺地说，“一个会把迷路的人抓去当奴隶的地方，除了忍者其他的人都是贱民。你怎么不说说漠都外的那围血土是怎么来的？”
水龙没有理他，只说，“漠都被砂忍取代后，原本的忍者要么成为砂忍的一员，要么就离开风之国，但昔日漠都的荣光再也不复现了，太多的规矩。普通人不能杀，忍者也不能杀，全都成了固定的任务...可哪里来的那么多任务？那么多酬金？维持砂忍村的运转让烈斗，哦，也就是现在的风影大为头疼。”
“明明只要靠杀人抢货解决的问题，为什么变得这么复杂？”水龙有点抱怨地说，“弄得我我只能接受烈斗命令潜入泷之国，把七尾人柱力带了出来。你们知道泷之国有多讨厌吗，那里空气让我快窒息了。”
他大肆说些本来不该说出的秘辛。宇智波镜看向那个女孩，心知道如果她也死在这里，木叶就真的洗不清嫌疑了。
“就像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定下的规矩。”他抬眼说，“无形无物，却无处不在...让原本自由的忍者带上了村子的铐锁，只能听从指挥...”他的眼睛瞳色变得更浅，额头上青筋暴起，浮现出一个漠字。
“等等，这个字，你是...你竟然还活着——”南贺脸皱起来，曾经看过木叶的很多关于斑和柱间的档案，他看到这个标志性的符号终于知道他是谁了，“你是漠鬼。”
当年为了建立砂忍隐村首先要清除漠都的那群嗜血疯子，于是风之国求助火之国的帮助，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就接受任务来到那里。他们没有记载清楚过程，只是潦草地记了一笔所有反抗者全数灭却，然后写了笔幸存数人，具体多少人也不记，只写凡是漠都旧部余下的人都打了烙印——漠，统称漠鬼，交由风影处理。
南贺曾经对他们寡淡的纪录方式大为不满，只是他没想到偶然间在书上看见的一点过去的残章会在现实甚至是他面前出现。
“感谢他们，”水龙咧嘴一笑，他的牙龈血红，“这辈子我都摆脱不了漠都，被砂忍隐村当作最好用的奴隶。”
似乎被这些人忘记的角落，柱间略微尴尬望向斑，斑更不想理他。
斑当时一直坚持斩草除根，是柱间说给他们一次机会。
“我见到宇智波斑的时候也就十岁，”被认出后，水龙更兴奋了，“没想到我比他活得还长，还见到了他的儿子。”他左看右看，忽然看见角落那对夫妻还在，似乎晕过去了。水龙让人把他们提过来，他蹲下身和南贺平视，“小少爷，如果是漠都的规矩，我会把这些平民割喉放血，用血酒欢迎你的到来！”
真是疯子。南贺皱眉看他。
这队人似乎都是水龙的部下，除了那个一脸哆嗦的无名漩涡，还有那个神志恍惚的七尾人柱力。所以他们都沉默地看着队长忽然发疯起来，习以为常。
只有阴郁男人上前去跟水龙说了两句话，水龙点点头，“是...得快点了。不然没法交差。”
“不过，”水龙说，“变更任务对象。”他指着南贺说，“下一任七尾人柱力是他。”
“如果尾兽暴走怎么办！”那个蒙面漩涡失声叫出，“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你相信宇智波斑的孩子承受不住七尾吗？”水龙眯着眼睛，他用针刺向南贺，看到南贺的眼睛瞬间变成写轮眼他更确定了，“看看他...写轮眼。木叶为什么说他是个普通人？”
南贺连气都不敢喘了。他的眼睛很疼，好像真的被扎到了。
“你更像在复仇！”蒙面漩涡愤怒地说，“你被对宇智波斑的仇恨冲昏脑袋了，忘记我们的任务——”
他的话说到一半，喉咙喷溅出血花，不可置信地倒在地上。水龙随意把刀往后挥了一把，这次他没有收距离。
“为什么？”水龙还捏着南贺的下巴疑惑，“宇智波斑那样强大的人会生出一个废物吗？”
“现在你见到了。”南贺挑眉冷说。不用再提醒他，他是个废物。
“对，”水龙反而笑了，这张脸恰似故人，“就是这个表情。我永远也不可能忘记。”
那个魔一样的家伙，明明是忍者，却仿佛战场上的煞神，强大到无可匹敌，令对手心生恐惧没有反抗意志，他杀人真像在做出什么祭祀的仪式，没有一点丑的部分。
虽然被斑杀掉的那些人里有他的亲人朋友族群...但水龙却第一反应不是悲伤，而是...向往。
如果他也有这样的力量...
那这个被鲜血浸透的世界该多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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