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闭户了整整五天,一日,林溯正在听管家回禀府中事物,就听到院子外面有人高声喊着:“候爷回来了!候爷回府啦!”不禁一怔,起身来到门前,就见自己的父亲大哥正从外面走进来,急忙迎上去:“爹,你和大哥回来了,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林候摆摆手没说话,林海掺着老父向前走,边走边说:“别问了,快让府医过来给爹看看,这几天可是折腾坏了。”林溯一见两人憔悴的样子,急忙着手安排:“快,福叔去请府医过来给候爷和大爷把把脉,再让个小厮去二门处禀报一声,就说候爷和大爷都回来了,让夫人和大奶奶放心,回头事情办好就回院子。”说着又安排人提来热水给二人准备沐浴更衣。见府医被林福拉着急匆匆赶来,急忙把人拉到椅子旁诊脉。府医喘着粗气,放下医箱,摆摆手说道:“二爷,你别急,让老夫把气喘匀了,要不然也是摸不准脉的。”
林候见状伸手示意府医坐下歇歇,边说道:“杜大夫,不用着急,你先歇歇,阿荇也是担心我和海儿,性子急了些,你请见谅。”
杜大夫平息了一下,开口说:“林候不必如此,二爷也是孝心可嘉,不碍事的,老夫与您把把脉吧。”说着拿出脉枕放在桌子上,见林候将手腕放在桌上,便细细的把起脉来。不一会儿,收起手说道:“候爷这几日是劳累过度,又饮食不调,毕竟岁数在这里了,所以显得严重了些,这些倒不算什么,只要多多调养,再吃几副要便好。”说着又拿起脉枕给林海把起脉来,收起脉枕,对林海说:“大爷,可否卷起裤腿,让老夫看看。”林海有些不好意思,林溯一把按住他的肩头急道:“哎呀,大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没有外人,大夫面前不必避讳的。”说完让黄芪把林海的裤腿卷起来,就见双膝一片青紫,隐隐透出黑紫色来。
林溯一惊,急忙蹲下查看,伸手在青紫四周轻轻按了按,林海疼得发出“嘶”的一声,林溯直起身说道:“没事儿,大哥这是跪的时间太久了,瘀血了,劳烦杜老给开个活血的方子,我那儿有药膏,黄芪,去把白玉化瘀膏拿来。”黄芪应声去拿药膏,杜大夫俯身观察了一下林海的伤口,点点头说:“嗯,老夫开副方子,一会儿抓了药煎上,大爷这腿吃三副即可,二爷那儿的药膏是好东西敷上几天就行。”说完在桌边坐下,提笔写了两张药方交给一旁跟着的药童,收拾好东西,杜大夫告辞说道:“候爷,老夫这就回药庐了,您与大爷都药老夫会让药童抓好的一会儿您让人去药庐拿就是。”
见杜大夫离开了,林候刚要说话,被林溯打断了,林溯说:“爹,您和大哥先去洗漱一番,换换衣服,吃点儿东西,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您放心,府里一切安好。”林候见状,也只好在随从的搀扶下去洗漱更衣了,林溯扶起大哥说:“哥,你也去洗漱更衣吧,就你这腿,还是先别回院子了,再把嫂子和小侄子吓到。等会儿洗漱完,让你的小厮给你把药上上。”林溯将大哥交给随从,转身去安排人通知厨房:“去给候爷和大爷准备些吃的,煮两碗碧粳米的米粥,准备几个清淡的小菜,一笼银丝卷,不要太多,能吃个七分饱就行。”
等林候与林海洗漱过后,将官服换下来,来到小厅,见桌上的饭菜便坐下来吃了起来,林海喝了口粥,满足的喟叹一声:“哎,舒服了。”林候边吃边问:“阿荇,这几日我与你哥哥不在府里,你怎么处理的。”
林溯坐在一旁,端着杯子饮茶,见父亲问话,将杯子放下后说道:“我回京后先去庄子上将母亲她们接了回来,内宅由母亲处置,这几日都还好,没听说有炸刺儿的。至于前面,儿子命人将府门关上了,不许任何人进出,也不接任何人的帖子,只说父兄不在,无法接待。”说着又悄悄看了眼林候,接着说:“孩儿让人暗中盯着四王八公了,这几日荣国府宁国府还有王家史家可是热闹的很呢。”
林候皱了皱眉,开口说道:“这些和我们家没关系,你不要去查这些了,皇上这几天很是暴躁,据我观察,皇上应该是动用暗卫了,让你的人安静下来,别被暗卫察觉了给一锅端了。”
林溯听了父亲这话,急忙出门叫了黄芪,将事情交代给他,黄芪应了一声就转身出去了。回到屋子里坐下,林候又将这几日皇宫里发生的事讲给两个儿子。
那日行宫叛乱平定之后,圣驾回銮之后,皇帝回到宫里,大发雷霆,发下旨意要废除太子之位,命钦天监挑日子祭告天地祖宗。这时有宫人来抱,说是太子殿下疯了,在东宫将一干妻妾子女都杀了,皇帝听了大怒,急急带人前去,就见太子手中提着宝剑坐在椅子上,脚下横躺竖卧的都是被他杀了的妃妾和几个孩子,皇帝见到如此情形,身子一晃,差点儿栽倒,身边的内侍连忙扶住皇帝,他指着太子怒骂道:“混账,你这个孽子,你疯了不成,居然将自己的儿女都杀了。”
就见太子缓缓的站起身来,声音似哭似笑的说道:“疯了?哈哈哈,我是疯了,被你们给逼疯的。父皇,为什么?为什么你既然立了我做太子,却要扶持老五他们和我作对,处处挑我的毛病,打压我,为什么?老五在朝中结党营私,您不闻不问;勾结地方大员,构陷我这个太子,您呢?您居然不问青红皂白的将我训斥了一顿。这种处处受制,时时被人当做眼中钉肉中刺的滋味我受够了!既然兵败了,成王败寇,我认了,只愿来生再不生于帝王家!哈哈哈哈!”说完,将手中点燃的烛台扔到了围幔之上,大火熊熊燃起,在大火中,太子横剑自刎,倒在了火中。
见到这等惨烈的情形,皇帝没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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