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海野池树早早去了网球部,他到的时候部里没有几个人,之后每个来的人看见他的第一眼都不约而同地拿出手机,“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迟到了。”
“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都不像你了。”被惊吓人员之一的丸井文太拍了拍胸口,好奇道。
海野池树手里颠着球,时而是拍轴时而是边线,网球稳稳地直上直下,弹起的高度近乎水平,闻声,哑黑球拍在他指间迅速转过半周,他用拍柄底端接住球,笑道“我就不能心疼真田每天黑着脸,来早点?”
丸井文太大笑,“能,太能了。”
被调侃的真田弦一郎不自在地压下帽子,“别开玩笑了。”
实际上是不想在家带孩子的海野会长笑而不语。
昨夜,海野和彦没得办法,带着孙子孙女回了他和老婆爱的小窝,走前犹不死心,想让海野池树白天照顾小孩,好让他带琼斯女士继续未完成的甜蜜双人行,但被海野池树以部活为由拒绝了。
当时海野和彦的表情是崩塌的,直到今早亲眼见到儿子背着网球袋离开才不得不接受残酷的现实。
周六一般是上午基础练习,下午集体练习,网球部的训练量很大,普通部员常常叫苦不迭。
但也有例外,海野池树对此适应良好,除了刚开始因为遽然增加的运动量肌肉酸疼了两天外,后面他都能在最短时间把规定的训练完成,然后腾出闲心自己和自己玩,那悠闲自得的模样看得一众部员吐血不止。
“体能怪物。”体力废的仁王雅治如此吐槽。
午间休息,海野池树单手打开罐装汽水,浅浅笑着和他举杯示意,“谢谢评价。”
十月的神奈川天气回暖,秋风吹黄了天台花园的绿叶,吹开了含苞待放的波斯菊与清雅的木芙蓉。
幸村精市开学时给花坛新换了批花种,此时花开得正盛,网球部正选坐在天台小亭里,海野池树受邀参加,带着他的四层便当盒山一样咚到桌上。
集体用餐不讲究食不言,仁王雅治手痒,净去丸井文太碗里撩拨丸井文太的小蛋糕,被红发少年追得满场跑,柳莲二和柳生比吕士在讨论小测的数学大题,兴致来了,随身抽出一张草稿纸演算起来,海野池树瞄了一眼,抽过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公式,“套这个简单点。”
柳莲二对着公式计算一遍,不由恍然,“确实,至少简略了三分之一的步骤。”随后看向海野池树,“海野数学不错啊。”
海野池树谦虚道,“还好,理综数学满分而已。”
“不及格的历史你是只字不提。”柳生比吕士淡淡扫了他一眼,隔着镜片看不清他眼里所想,只听他慢悠悠开口,“所以,你这次历史能上三十吗?”
“多少?!”切原赤也本来插不进他们的对话,对着满纸的天书抓耳挠腮,一听这话当即一个激灵,“前辈的历史居然和我英语一样?!”
海野池树没有半点被掀老底的窘迫,闻言好奇和他探讨,“你英语多少?”
小海带不好意思道“十…十六。”
“那咱俩差不多。”海野池树高兴抚掌,“我历史二十二。”
好二。
众人沉默,随即涌上来窒息般的绝望,所以他们网球部以后不仅要辅导赤也英语,还要抓海野的历史吗?
这还叫什么网球部啊,干脆改名叫补习班好了!
“你们班及格分多少?”胡狼桑原问道。
日本及格分有的是三十分有的是按班级平均分的一半规定的,他们立海大沿用的是后者,因此每个班的及格分都不一样。
真田弦一郎表情宛如吞了个蟑螂,“历史是文科,分数比理科高,我们班平均分七十一,及格分三十五。” 之所以这么高也有他的原因,他最擅长历史,曾有过历史满分的记录,凭一己之力提高班里被海野池树拉低的平均分。
这特么还差十三分!
仁王雅治说“你但凡多写几个字。”
“你要是知道他说了什么就不会说这话。”柳生比吕士语气沧桑,模仿海野池树的话说“不关心,没兴趣,又不是我祖宗我了解他干什么?对吗?”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海野池树身上,海野会长双手一摊,气定神闲“嗯哼。”
众人静了片刻。
“我觉得前辈说的有道理,我又不当外交官,为什么要学……唔唔……”切原赤也叛逆的发言尚未说完就被丸井文太捂住嘴。
丸井文太瞅了眼真田弦一郎的脸色,把齿间的糖推到腮帮处,小声道“你可闭嘴吧。”
真田副部长脸色铁青,“真是太松懈了你们两个!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都要补习!”
“不了吧,课下时间是我的私人时间,我不想把我的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学习上。”海野池树直接婉拒,切原赤也狐假虎威,躲他身后狂点脑袋。
幸村精市插了一句,“但是根据学校要求,各社团正选必须全科及格才能参加比赛,海野不想和其他学校的人比一比吗?”
“居然还有这种规定…”这句话戳到了海野池树,海野会长沉思片刻,干脆转移话题,“休息时间何必聊这种倒心情的话题,不如讨论一下下周的海外研修?”
“前辈选了哪里?”切原赤也配合道。
“中国,听说那里有许多好吃的。”
“好巧,我和真田也选了中国。”幸村精市笑。
切原赤也左看右看,举手“那我也选择和前辈一样的中国好了。”
其他人有去英国的有去澳大利亚的,海野池树盯着说去英国的丸井文太看了好半晌,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记得多带点吃的过去。”
“怎么了?”那一瞬间丸井文太脑子里想到了两国大战、金融危机和异种横行。
海野池树摇了摇手指,否认他不切实际的猜想,“那边没吃的,我怕你饿死。”
丸井文太:……
这还不如异种横行,丧尸危机呢!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最大的折磨无异于掉进美食荒漠。
他现在改还来得及吗?
很明显来不及了,申请表都交过了。
学习的事暂时被岔过去,下午海野池树准备往普通部员训练的场地走时被幸村精市叫住,网球部部长场下是个很温和的人,他示意在一号场等候的正选和准正选道,“今天开始,海野和我们一起训练,另外柳专门为你制定了一份训练单。”
海野池树和他一起走过去,接过柳莲二递来的黑色重量训练腕套,小小一个却很有分量,他戴上手腕活动两下,眼底闪过一丝怀念,“这东西和我以前用的挺像。”
“不是还没进行排位赛?我加入进来不会让其他人不开心?”
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关心别人的话可真难得,仁王雅治抬头望天,奇怪道“天上居然没有下红雨,噗哩~”
“给他们留条活路吧,就是他们和部长说的,你快把他们打击死了。”丸井文太咬着新拆开的口香糖笑。
“没想到他们实力不行,心态也不行。”海野池树大致浏览柳莲二给的训练单,柳莲二习惯竖着写,让不习惯日文弯弯绕绕字体的海野池树看得相当费力,“蛙…来是什么?新的驱魔咒语?”
柳莲二:……
书记上前,笔尖点在字下面给他解释“蛙跳和来回跑,据我观察,海野你爆发力欠缺,所以我给你制定的训练内容着重锻炼腿部力量。”
“哦~”海野池树恍然,“难为书记练习之余费心观察我了。”
他语气没有恶意,但不知道是人的关系还是那话到他嘴里就会变味,总能让人听出一股浓浓的嘲讽。
柳莲二为自己辩解,“我并没费心观察…”
“是不是把这些做完就没事了?抱歉你刚说什么?”海野池树说到一半才发现他不小心打断了别人发言,于是歉意询问。
柳莲二心里憋屈,“没什么,这些做完你可以做自己的练习。”
海野池树比了个OK的手势。
柳莲二转身离开,练习挥拍的动作都较以往大了许多,其他人不敢触他霉头,悄咪咪躲到一边。
“这大概也是一种天赋。”胡狼桑原看着视若无睹,一心只做自己的事的海野池树,不知道该佩服他的心大亦是心疼被他无差别中伤的人。
丸井文太嘴里咬着苹果味的口香糖,手上动作干脆利落,说“能撩遍虎须还全身而退的人,我只见过他一个。”
也亏得只有一个,要是再多来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货,他们网球部就乱套了。
戴上重量腕套训练果然不一样,海野池树找回了一点以前的感觉,他一时兴起,摘掉护腕想套到脚上,被切原赤也看见,小海带喊道“不能摘!”
海野池树:?
切原赤也跑来,握着他的手,把厚毛巾样式的腕套认真戴在他手上,黑色衬得他皮肤更白,手指更加修长,小海带目光挪了过去,反应过来脸色一红,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是,腕套不能摘,要一直戴着,比、比赛也不可以…”
海野池树盯着自己的手腕,那里仿佛残留另一个人的温度,感觉并不坏,他见切原赤也脸色有发展成赤霞的趋势,故意放慢语速,“原来如此,那我可能需要再申请两个了。”
“为什么?”切原赤也不理解。
“因为…”海野池树视线往下,切原赤也不明所以,但跟着他往下看,对上他戴在腿上的黑色腿环,视线像碰到什么阻碍一样不再往下,直到听到头顶传来的闷笑才回过神,“看哪呢小子,我是说我以前的重量腕套都戴在腿上,不是大腿。”
他声音无奈又好听,透着点微妙的戏谑,像春日白毛球似的蒲公英,风一吹,挑动人的心弦,切原赤也想捂脸,但那太欲盖弥彰,他没动,低着头“我没看…”
海野池树贴心地给他留了缓和的余地,他又动了动手腕上的腕套,“不过这个提醒我了,我或许该叫一个人。”
是夜。
海野池树与一天没见的小侄子侄女亲亲热热地打了个招呼,随后微笑送走神情悲愤的海野和彦和爱笑的琼斯女士,他走到落地窗前,望着镜面倒影里手腕上多出来的东西,打了通跨国电话。
“Hi,Anders教练,你有兴趣来日本吗?”
论小海带为什么和海野会长关系好:
假如那天追上去的是网球部其他正选。
首先他们并不会追错人,其次当海野池树说他们心地不错时:
丸井文太等人:他在嘲讽我没脑子!
切原赤也:前辈不仅没有生气还夸我,前辈好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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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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