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朋友大家好,欢迎收看今天的天气预报,神奈川晴转大雨,最低气温十三度,最高温……”天气预报主持人委婉动听的声音缓缓响起。
切原家客厅,切原妈妈准备好牛奶抬头看了眼时间,随后咚咚咚地上楼,敲响切原赤也的房门,“赤也,起床了,今天周一有晨会,你昨晚不是说要早到的吗?醒醒。”
切原赤也四仰八叉地横在床上,窗帘禁闭,室内一片昏暗,切原妈妈又敲了几次他突然从梦中清醒,一看时间“糟了!快迟到了!”
房间内传来叮铃咚隆的响声。
切原妈妈知道人醒了,高声嘱咐道“今天有雨,记得拿伞。”
“知道了!”切原赤也同样高声回复。
切原妈妈无奈摇头,对在沙发看报纸的切原爸爸道“新房那边味道散的差不多了吧?什么时候搬过去?”
“再散一周吧,今天看两个孩子谁有空去新房给植物浇浇水,周末就可以搬过去了。”切原爸爸温和道。
“我今天没空。”已经上高中的切原姐姐举手,咽下嘴里的煎蛋道“我今天有考试会晚点回来。”
“那就赤也好了。”切原爸爸一锤定音。
楼上,切原赤也急急忙忙换好衣服,对着镜子梳理了下乱翘的头发,眼见时间真的来不及了,捞过凳子上挂的领带随手绕在脖子上,边系边马不停蹄地往楼下跑。
“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赖床的毛病?”切原姐姐喝完奶,拎起书包背在身后 ,她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冲客厅喊道“我走了。”
“路上小心。”切原妈妈放下切原赤也的早餐,见切原赤也急急忙忙就要往外跑,连忙叫住他“你不吃早饭了?”
“来不及了。”
“那你把面包带着路上吃。”切原妈妈帮他把早餐打包连着午餐便当一起递给他,“下午放学去新家那看下,给植物浇浇水。”
“OK!”切原赤也囫囵翻出新家的钥匙揣兜里,快速换好鞋,在地上蹬了蹬,一溜烟跑了。
“诶,你带伞了没有?”切原妈妈一回头,见自己给儿子准备的雨伞还留在玄关,赶紧开门喊道。
切原赤也的背影已经跑成一个点,任凭她怎么呼喊估计都听不到了。
“这孩子……”切原妈妈一大早心力交瘁,和客厅的切原爸爸对视一眼,无奈摇头,“希望这雨等他回来再下吧。”
切原赤也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铃声打响前跑进学校,偏偏今天晨会,风纪委严抓迟到,没进门就看见门口站了一长排,真田弦一郎和柳生比吕士一个训斥一个记名,旁边站着等待名单的海野池树。
这阵仗真是要命。
小海带见躲不过,低头耷脑地踱步蹭到队尾,那模样乖巧可怜的,令人怜惜。
真田弦一郎瞧见他迟到就火大,一声赤也,声音大到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掩面后退。
想帮他打掩护的丸井文太和仁王雅治见状悄悄溜了,暴怒的真田,惹不起惹不起。
可怜小海带在副部长的威严下瑟瑟发抖。
海野池树低头闷笑,出面打圆场道“好了,晨会快开始了,迟到的名单记好给我,都先进去吧。”
早就被真田弦一郎的黑脸吓成老鼠胆的学生忙不迭跑了,切原赤也也想跑,但被海野池树叫住。
“切原同学,领带系好。”海野池树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见真田弦一郎又想以衣冠不整发火,他咳了一声,挡在切原赤也身前说“今天辛苦各位了,大家也早些回去吧。”
小海带愣了一下,注意到海野池树背在身后的手打的手势,悄悄地离开。
真田弦一郎掩去话头,把名单交给会长,刚想喊赤也一起,却发现人早跑了,他也没多想,和柳生比吕士前后脚回班。
海野池树不想一大早就听校长的长篇大论,他在办公室磨蹭了一会儿,闲着无聊,他靠坐在办公椅,细细端详那份迟到名单,不知怎的,当视线扫到最后一个切原赤也的名字时,脑海里浮现那人可怜巴巴的模样。
傻乎乎的。
这个评价好像不太礼貌。
海野会长内心反思了一下,把名单夹在文件夹里。
上午的课平平无奇,除了最后一节数学课格外催人入眠外。
海野池树是被下课铃叫醒的,彼时他睡眼惺忪,讲台上老师指尖捏着的粉笔悬而欲出,他友好地弯了弯眼,随后小声对同桌柳生比吕士道“怎么不提醒我?”
“我看海野君睡得正香,不忍打扰海野君好梦。”柳生比吕士一推眼镜,淡淡的语气中藏着几分恶趣味。
海野池树:神他上帝的不忍。
数学老师的粉笔终究没有扔出去,他宣布下午数学课随堂测验后,瞪了海野池树一眼便走了。
海野池树被瞪得不痛不痒,他抻个懒腰,班里人陆续拿上便当三两结伴到外面吃饭,柳生比吕士和真田弦一郎也拿出便当盒去顶楼天台——那里是幸村精市负责的地方,种满了芳香四溢的漂亮鲜花,也是立海大正选中午最常去的地方。
并没有什么特别规定,只是大家不约而同喜欢上了这片承载他们部长万千期待的美丽花园。
切原赤也原也是如此,但今天他抱着便当两步并做一步跑向二年A组的教室,一眼看见还没离开的海野池树,当即笑道“海野前辈,一起去吃午饭吗?”
海野池树有些意外,但没拒绝,他提着素色便当袋,走到切原赤也面前,问“你想去哪吃?”
小海带头回邀请人,挠了挠脸,回道“都可以,前辈平时去哪?”
海野池树定定看了他几秒,他比切原赤也高出半头,湛蓝的眼睛倒映出小孩掩饰不住的羞赫,那双被评价为看谁都深情的桃花眼,其实看谁都像是弟弟,字面意义的弟弟。
“那跟我来吧。”
切原赤也连忙跟上。
与被幸村精市打造成童话花园的天台不同,海野池树选择的地方格外高且空旷,他利索地翻上梯子爬到最高处,向下面的切原赤也伸出手,拉了他一把。
“这里能看到海。”高处凛冽的风吹乱两人的头发,海野池树带他走到背风处,那里打扫得很干净,铺有软软的坐垫,坐下来就能看见广阔无垠的大海与绵延一线的沙滩。
切原赤也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看什么都新奇,连带着司空见惯的海也感觉其中透着几分特别,他问道“前辈喜欢海吗?”
“喜欢啊。”海野池树说“我家是做船运的,我从小在海上长大,当初也是因为立海大临海才选择的这里。”
“哦,原来是这样。”切原赤也打开便当,夹起一块汉堡肉塞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像海野池树小学时养的仓鼠“我其实是想谢谢前辈今天在校门口帮我打掩护,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要被副部长训死。”
“真田是严厉些,但我也没帮什么。”海野池树抠开按扣,将四层便当一一摆放整齐,那果木炙烤的牛排、清炖的排骨汤和香甜可口的可颂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小海带。
切原赤也看着摆在眼前豪华丰盛的午餐,再对比自己碗里只有两块,其中一个还被他吃掉一半的汉堡肉,难捱地咽了咽口水。
海野池树看得有趣,客气道“想尝尝吗?”
切原赤也没听出来,眼睛亮闪闪的“可以吗?”
或许是他的眼睛太过清澈易懂,海野池树没生起半分抵触,自然抽出一层放到他面前,“当然,我这里有很多。”
“那我就不客气了!”切原赤也慷慨地把仅剩的汉堡肉分给他,“这是我妈妈做的,她做的饭最好吃了!”
“谢谢。”海野池树熟练地用筷子夹起一块,细细品尝,夸道“味道很不错。”
“是吧是吧?我妈妈做饭很好吃的,她还会炸肉丸,做惠方卷,每个都特别好吃……”不用人专门起话题,切原赤也一个人就能把场子热起来。
海野池树静静听着,呼啸的寒风被身后的石板尽数遮挡,他偶尔会想到在英国的父母,然后和切原赤也口中的妈妈比较,也不能说是比较,他只是想到什么然后就说了。
“琼斯女士不会做饭,但很会做小蛋糕,我比较喜欢她做的巧克力慕斯,等她下次来日本我带些给你尝尝。”
“琼斯女士是我的妈妈,我们关系很好,她甚至想让我直接叫她的名字,但那太不礼貌了,我没答应。”
“不,我不想家,怎么说呢,我家里有私人飞机,他们隔三差五就会来看我,不过我更享受私人时间,并不希望他们来得太勤快。”
切原赤也:一腔担忧终究是错付了。
海野池树嘴角挂着浅笑,远处蔚蓝的天边,几只燕子低飞,身后拖着几朵黑云,饭菜不知不觉吃完,他把餐盒收拾好,“走吧,该上课了。”
切原赤也站起身,迎头兜来一股寒风,他缩了缩脖子,问“前辈冬天也来这里吃午饭吗?”
“怎么可能?”海野池树眼神关爱,“学生会办公室一年四季都有空调,我冬天在那吃。”
切原赤也闭了麦,是他天真了。
下午有节音乐课,音乐老师是刚从国外音乐大学毕业的,特别喜欢点人合作,这次就挑到海野池树弹钢琴,真田弦一郎唱歌,唱的是她刚教的美声。
被点到名字的海野池树手指虚压琴键,心里涌起淡淡的绝望。
挑谁不好挑真田。
于是隔了一个班的C组教室,正在上英语课的幸村精市突然听到一声嘹亮浑厚的…呐喊,他笔下动作微顿,耳畔环绕不去的激扬歌声甚至压过戴麦克风的老师的声音。
C组的英语老师静默不语,其他班的讲课声也陆续停下。
窗外凭空一声炸雷,海野池树本就努力在真田弦一郎雄浑有力但不成调的歌声干扰下找回曲调,这声雷炸得他猝不及防,手一抖,跑偏的琴声突兀升调,真田弦一郎的高音跟着劈了个叉,一半勉强和原曲挂钩,另一半劈叉劈到了外太空。
海野池树双手离开琴键,整层楼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抱歉,我的错。”海野池树诚心认错。
音乐老师心力憔悴地搓了搓脸,不,是她的错。
C组,幸村精市的笔在纸上画了条意义不明的曲线,他左手掩住下半张脸,听着他们英语老师悠悠地教导:
“各位同学不要学,刚才那位同学的唱歌技巧是错的,他没有用对共鸣腔。”
幸村精市:忍住,为了友谊不能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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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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