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想不到，这件事会是从这个女人手中发酵起来。
黄蓉请铃铃进屋，从身侧取出一只小小铃铛，交还在她的手中：“之前我女儿无意中拿了你的铃铛，现在这件事已了，这枚铃铛也该物归原主了。”
郭芙一见这枚铃铛，不由得捂住嘴，小声惊呼了一声：“这是……当时在‘灵鹫’……”
这正是她从“灵鹫”的房间中带出的那枚铃铛！后来和杨过一起回来后，两人脑袋对着脑袋，参详了半天，也没看出这么一枚铃铛有什么蹊跷，只能将铃铛交给黄蓉。
很快，她就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
估计没有人能猜到，黄蓉竟然将这枚铃铛带到了这里，难道她早料到，这里会有它的用武之地？
杨过和郭芙齐齐看向黄蓉，郭芙是满脸迷惑，杨过是满脸敬佩——黄蓉“女诸葛”的称号，果然是名不虚传。
铃铃显然也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能见到自己的旧物，她脸上带上了一丝惊喜，接过那枚铃铛，轻轻晃了几下。
“铃铃——”铃铛声响，铃铃轻声说：“我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
郭芙插嘴道：“为什么要用铃铛给你起名字呢？”
铃铃对她轻轻一笑：“因为我容貌不美，当初我与林仙儿住在‘灵鹫’同一间房子里，她能因为美貌被起那样的名字，被人宠爱，逐渐走上高位，”
“我当然只配伺候她，当她的出气筒，最后被扔到这里做舞女，替她收集各路情报。”
郭芙听得义愤填膺，大声嚷嚷：“不对！怎么能因为人的长相就这样做！”她拉着铃铃的胳膊，看着她胳膊上的伤痕，大眼睛里怒火熊熊，“你的伤都是林仙儿那个……那个……”脏话到底说不出口，“那个坏女人打的？她真是坏蛋！”
她家教颇严，虽然娇纵，但礼数不缺，翻来覆去骂人的话也就是那几句，虽然天真，但显出一片真心，铃铃在欢场纵横许久，心肠早已变硬，但此刻也心中感动，她抚摸着郭芙的脸蛋，笑容中带上了几分诚挚：“郭大小姐，多谢你这番话，我这些伤都是旧伤，当时已经习惯啦。”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浓缩了多少林仙儿曾经对她的虐待和霸凌，郭芙天性单纯，或者也可以说是粗枝大叶，内心的想法全部表现在脸上，更让铃铃心生好感：“没想到这枚铃铛也会在你们这里，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一段缘分。”
杨过忽然出声：“原来……”
铃铃：“我也姓林。”
“林小姐，你不知道黄阿姨有这枚铃铛吗？”
铃铃看向黄蓉：“当初郭夫人找到我的时候，我只是抓住了一根复仇的稻草，今天看到这丢失了很久的铃铛……难道郭夫人早就知道我了吗？”
黄蓉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过这铃铛内部的图样，刚好是我在巴黎的‘灵鹫’分部里曾经见过的，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林小姐的事情了。”
“知道我的人很多，只是从没有人想到，能用我来扳倒林仙儿……”铃铃低声说，“我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展露过一丝一毫。”
黄蓉展颜一笑：“任何事情都有蛛丝马迹，只要用心调查，什么都有可能发现。”
郭芙瞪大了眼睛，脑子根本就没跟上黄蓉的思路，干脆放弃思考，此刻只需要赞美妈妈和鼓掌就好了。
杨过却深思起来，对黄蓉的敬佩更上一层楼——黄蓉从郭芙处得到了铃铛，发现了铃铛内的标记，觉得将来一定有用，就将这枚铃铛带到了这里——果然，顺藤摸瓜，不就摸到了铃铃这个林仙儿的大敌吗？
郭芙看着杨过的神情，悄悄凑过来：“你懂了，是吧？”
杨过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没懂，是吧？”
郭芙一点不害羞：“是又怎么样，反正你懂了就等于我懂了。”
杨过被她这话里的亲近之意弄得心里舒坦，摸摸她的头发。小鱼儿此时也走过来，以他的脑筋，虽然缺些前因，但也基本弄明白了这件事，对黄蓉更是刮目相看，心里还有些小小的想法：“她妈妈这么聪明，怎么妹妹……我要不要跟着阿姨回去，看看妹妹的爸爸是什么样子？”
黄蓉已经跟小鱼儿说过想带他回去的事，将他做个朋友的孩子帮助他上学，小鱼儿在贫民窟摸爬滚打，遇到机遇抓得比谁都快，他原本想帮完两人，就悄悄离开，但以黄蓉的口才，就没有说服不了的人——
等黄蓉讲完，小鱼儿已被全盘洗脑——阿姨说得挺对！
铃铃拈着铃铛，笑道：“林仙儿做梦也想不到，她准备了那么久的复出宴会，大屏幕上会播出她跟那些男人的私密录像——其实那些对她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她只是想不到，她跟上官金虹密谋去搞郭嵩阳，又跟郭嵩阳密谋去对付吕凤先，再跟吕凤先说上官金虹年老体弱的事，也能被我抓住马脚。”
黄蓉笑道：“千不该万不该，她最不该的，就是想谋害我的女儿。”
郭芙左看看，右看看，小鱼儿和杨过都露出了会意的微笑，只有她自己一头雾水。
啥？啥？这都是些啥？
为什么你们都是一副懂王的样子，只有我现在努力思考？
杨过最喜欢看她被逗得茫然无措的样子，捏捏她的脸蛋，觉得她就这幅样子最可爱——当然，气得跳脚也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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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得罪这些大佬，林仙儿这次基本是翻身无望了，娱乐圈是最健忘、也是最势利的地方，永远有源源不断的新人出现，只要错过一步，就有可能永远追不上了。
……当然，这些不是郭芙该考虑的，她从黄蓉那里拿回了她的手机，开始在她的三人快乐小群里大肆讲述这些日子的危机。
所以说，心大且恢复快的人，永远不会得ptsd。
郭芙花了一下午工夫，在群里配合各种表情包、视频和长篇大论的语音，说得温柔和朱七七一惊一乍，朱七七甚至差点准备立刻飞来看她。
郭芙自觉自己说得过于夸张，赶忙收敛了一些，这才让剩下两人没有马上赶过来，温柔在群里“拍拍”她：“等你回来，我在家里开个大庆功会，庆祝你回来呀！”
在三个小女孩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杨过和黄蓉也在另一间屋子里，实现他们之前的约定。
“黄阿姨，你之前说过，会跟我认真谈一谈的。”
杨过站在黄蓉面前，微微仰起头，他现在的个头已经很高，几乎和黄蓉差不多了。
黄蓉看着面前少年清俊的面容，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到杨康时的样子。
说实话，父子两个虽然像，但杨过更有一种清傲，杨康倒是风流倜傥，面如冠玉，唇若涂朱，是那种穿上西装的民国杂志美男子。
杨过取了穆念慈性格里的傲，再加上些叛逆，若是有意招惹女孩子，几乎没人逃得出他的手掌，幸好有穆念慈教导，才不至于四处留情。
但这种傲劲儿也够吸引人的，难怪芙儿和他那么亲近，小儿女从小一起长大是一回事，两人之间的互动，黄蓉只要不是瞎了，就不会看不出来。
她叹了一口气：“过儿，你既然和完颜洪烈谈过，我想，你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是，”杨过点了点头，“他的态度很是诚恳，我也相信，就他说出来的东西，他也并没有骗我。”
“可是，我觉得他没有说出全部的内容。”杨过深思。
黄蓉颇为欣赏：“那么，过儿你觉得，他是哪里没有说出来？”
“……我爸爸如果被他宠了那么多年，为什么态度变得那么快？他很久不和他说话，为什么最后又代替他去谈那笔要了命的生意？”
黄蓉点头道：“这才是关键，也是他没有告诉你的地方。”
杨过抬起眼睛，默然看向黄蓉。
“你的奶奶，其实是被他使计骗来，而你的亲爷爷，也是因为这样，被害得沉沦多年。”
杨过脸色骤然变得刷白，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父亲会在最后以一种可以说是逃避的方式离开。
“……那黄阿姨，你觉得，完颜洪烈是真的爱我爸爸吗？”杨过问，“我相信你的判断。”
黄蓉也将他当作一个成年人一般，认真回答：“我觉得，他是真的。”
“……”杨过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当年的那桩军火贩&&毒案，我爸爸最后，是被郭伯伯打落海的吗？”这是一直以来，他横亘在心里的问题。
黄蓉摇了摇头：“他是被杨伯父打落的。”
仿佛在意料之中，杨过一动不动。
“但你郭伯伯确实给过他一枪，”黄蓉道，“如果你要恨我们，我们也无话可说，但当时，杨康手上拿着的东西，确实不能流入华国，我们永远不为这件事后悔。”
“我不恨你们。”杨过淡淡地说，“但有人想让我恨你们，而且，是为了我父亲手中的东西——即使这么多年，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如果他真的没有参与这件案子，我一定要为他重新翻案，该受惩罚的人，应当得到惩罚。”
两个聪明人相视一笑，黄蓉已经明白了杨过想做什么：“虽然很难……但你尽可以做你想做的，只要你保证，绝不伤害到芙儿。”
“我不会伤害她，”杨过答道，“我怎么会伤害她呢？”他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我只会更喜欢她。”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地在黄蓉面前说出来这样的话，而冰雪聪明如黄蓉，自然也能理解这样的感情。
一个人如果长期身处漩涡，那他一定最向往能拉他出漩涡的那个人。
“谁？喜欢谁？伤害谁？”郭芙忽然冲了进来，她刚才在外面和小鱼儿一起玩，才上来就听到了一星半句。
见黄蓉和杨过都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她，她不禁一头雾水，急得直跺脚：“怎么什么事就我不懂啊！”
剧情进行到一半，下一章新单元开启——温柔并不温柔！
请教芙妹，周围都是聪明人是什么体验。
芙：“难道我不聪明吗？我明明也挺聪明的……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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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我爸是金刀驸马！（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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