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走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沈菁正从陆小凤极力推荐的，据说是城中第一的五福客栈，花着三两银子一天的价格，在那张铺着鹅绒锦缎的大床上醒来。
这一觉她睡得很好，好到连自己枕边多出了一本书和一封信也没有察觉。
说是信，其实用字条形容更加贴切，因为这封信上只写了三个字。
我走了。
连名字都没留，好似旁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字是谁留的。
而事实上，沈菁也确实看出来了。这个认知让她有点不太高兴。
信下压着一本书，书很新，书皮上没有写字。
翻开第一页，是跟那封信上如出一辙的字迹，还散发着新鲜的墨香，像是有人连夜书写出来的。看内容，像是一本武功秘籍，旁边还配上各种姿势的图画。
又翻了两页，一张纸从书里掉出来，沈菁展开一看，是张五千两的银票，上面的花押鲜红刺目。
沈菁想，这家伙挺厚道。
这张五千两的银票足够她肆意挥霍好一阵子了。
甚至于哪天她穷困潦倒，还能把这本书拿去卖掉，应该可以换到让她的杂货铺连升好几级的的手续费，足够她在这个世界里过得非常滋润。
此时，正坐在马车中赶路的陆小凤狠狠打了几个喷嚏。
沈菁在客栈里待了三天，她吃了五福客栈的肉包子，又吃了据说滋味十分鲜美的鸡汤面，却都觉得并不如何美味。
然后她吃遍了客栈大厨的拿手好菜，留下50两的房费和饭钱后，背着那捆沉重地木板，去往了城中最大的赌坊，银钩赌坊。
银钩赌坊很大，也很热闹，耳边充斥男人们的喊声和银锭、铜钱的碰撞声。仿佛世间所有烦恼都能在那张赌桌上消弭殆尽。
沈菁的出现并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直到她拍出了那张五千两的银票，直到，她第不知道多少次，押中庄家掷出的点数。
她手中的银票从五千两，飞速攀升至数万两，可她还没有停手。
有些跟着她押注的人，赚的盆满钵满，善意提醒她：“姑娘，你今天赢了这么多，要不歇一歇吧？”
沈菁没有理会。
方玉飞的出现，在沈菁的预想之中。
因为没有一家赌坊的管事，可以放任有人不断赢钱，且数额巨大。除非，他们想被砸了场子。
看着手中已经翻了十几倍的银票，沈菁再次把它全部押在了赌桌上。
“姑娘如此豪气，不知可否赏脸上楼一叙？”二楼栏杆后，一个身穿银色缎子衣衫的男人，正面带笑意地看着她。
他的相貌不算如何出众，只是身形挺直，自带风流气韵，便是五分的相貌也被衬出了八分。
不少人的目光旋即朝二楼投去，细碎议论着，这位方大掌柜这时候出现，是不是代表银钩赌坊对这位出手必赢的姑娘有了不满。
“你等会儿。”沈菁没理会他，等着骰盅打开，四五六，大。
她又赢了。
在众人越发紧张，和方玉飞逐渐变冷的目光中，沈菁又连赢了好几把，连摇骰子的人都面色惨白，几乎晕倒时，才收起那叠厚厚的银票，施施然上了二楼。
紧张的氛围终于消散，赢了钱的客人喜滋滋离开，没玩够的赌徒继续挥金如土。
沈菁走到方玉飞面前坐下，桌上已然泡好了新茶，备上了糕点。不似兴师问罪，反而像在迎接贵客。
“姑娘身上这木板属实累赘，何不暂时将它解下？”方玉飞看着沈菁背着的木板，实在看不出这些木板究竟哪里稀奇，让她吃饭睡觉都不肯离身。她真的不觉得重吗？
沈菁不接他的茬，淡淡问：”有事？”
方玉飞从一旁拿出两份东西，推到沈菁面前。“这是陆小凤走前，请我帮忙弄来的，原该早前就给姑娘送去，奈何在下琐事缠身，竟一时忘了。”
他说的诚恳，眼中的歉意也是真心。
要不是沈菁早知道这人就是真正策划一切的幕后黑手，恐怕还真会相信他是真觉得抱歉。
桌上的东西，是一份户籍证明，和一份路引。上面写的名字，都是沈菁。
“陆小凤担心姑娘没有户籍，在城中多有不便，因此特意叮嘱在下，为姑娘办下这户籍和路引。有了这两件东西，姑娘在城中，便不用再担心官差查问了。”
沈菁看着桌上的户籍和路引，几日来盘桓在心头的憋闷感忽然散了，表情都变得柔和了几分。“有劳了。”说完，她把两样东西收好，起身准备离开。
方玉飞有些意外，这就走了？不想打听点什么吗？
他原是想借陆小凤的名义，拉近二人关系，将这姑娘暂且留下来。
以他对陆小凤的了解，等找到罗刹牌，他一定会来把人带走。可没想到，这姑娘竟是油盐不进，连半点情谊都不念。
他连忙出声挽留：“姑娘赌术之高，实在令在下佩服，不知姑娘可有意留在我这银钩赌坊，我愿以每月五千两的酬劳，聘请姑娘。”
每月五千两，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方玉飞曾经打探过沈菁的身份，没有任何消息，只知道这姑娘是跟在陆小凤身边，突然出现的。其余身份来历，要做什么，一概不知。
但身为这银钩赌坊的真正老板，他十分清楚，有钱能使鬼推磨。
钱和权，永远是让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而他愿意开如此高价的另一个原因，是这个女人，可以帮他赚到更多的钱。
虽然只是简单束着头发，身上也只是穿着粗布麻衣，可眼前女子的相貌，堪称绝世。如果有她作为银钩赌坊的另一个招牌，只会有更多人愿意来这里送银子。
为了防止沈菁嫌钱少拒绝，方玉飞甚至做出许诺：“若姑娘觉得五千两不够，也可以开个价，只要不是太高，在下都可以答应。”
这简直是把礼贤下士四个字，表达的淋漓尽致。
只是古人用的是礼，他用的是钱。
方玉飞再次失望了。
“我要去江南，所以，无法留在这里为你做事。”
是的，江南。
原本沈菁没有目标的，就算是升级系统，她也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毕竟没人喜欢被用刀抵着脖子做事。
可就在刚刚，她想到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
她想把系统尽快升级，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想治好花满楼。
都说投桃报李，陆小凤把她当成朋友，离开之时也想着帮她解决麻烦。那她自然，也要帮他解决一件心事。
别的事情，沈菁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陆小凤很在意花满楼这个朋友。
而花满楼最大的无奈，就是他的眼睛。
“系统，你有没有办法治好花满楼的眼睛。”沈菁解开对系统的屏蔽，没理会方玉飞的挽留，匆匆离开赌坊。
“有倒是有，只是宿主，你的等级不够啊。”系统毫不留情地嘲笑她。
自从那晚沈菁服下大力丸，脱力了整整三天之后，原本机械无情的系统，就变成了此刻这个略带傲娇的少女音。
因为系统失误，没有标明大力丸的副作用，导致宿主完全失去抵抗力整整三天，这是极为严重的工作失误，所以那个系统就被回炉重造了。
新出现的系统自称小圆，就像人一样，有各种情绪。只是她一直吵着让沈菁赶紧想办法升级，把她惹烦了，这才花了不小的代价屏蔽了系统声音和文字。只是没想到才三天，她就主动接触了屏蔽。
想到自己还为此花了五百两银子，沈菁忍不住肉疼。
此时已经入夜，街上行人稀少，她问了好些人，才找到一家正在营业的车马铺子，租了辆马车还有随行车夫。
她这次在银钩赌坊赢了足有七万两，加上陆小凤给的五千两银票，足够她把系统升到四级，还能再剩下些余钱，买个小铺子作为落脚地了。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沈菁喜滋滋盘算时，小圆毫不留情地给她泼了盆冷水。
因为从第四级开始，系统升级除了需要巨额手续费之外，还多了一个要求，本源之力。
系统：哈哈，没想到吧，我还带隐藏规则的。
沈菁：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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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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