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干嘛坐在这儿一动不动的,这冰片有那么好看?”方多病不解地问道,“还是你看出了什么别的门道来?”
“我怎么,之间就从没想过这法子呢?”不是说非要认同莫辛,而是一向多谋的他,居然从一开始就只认准了一条和金鸳盟死磕的路径,根本不考虑其它。
——就好像,脑子不允许自己往这方面想一样。
“什么法子啊?”方多病还听得云里雾里,一旁的笛飞声已睁开了眼睛,站起身走到李莲花的跟前来,冷然地朝他伸出手。
“给我。”
李莲花本有些疑虑,可到底熬了一夜,反应一时不及,冰片没什么障碍地就叫笛飞声拿到了手。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噼啪”一声脆响,这千辛万苦才得来的精美玉片在笛飞声一双无情铁手下,被非常悲惨地一掰为二。
方多病&李莲花: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而始作俑者,随意将残片往桌上一扔,完完全全的理直气壮:“不用谢。”
......谢你个大头鬼啊!
事已至此,好在李莲花其实早就想通,他拾起冰片,对仍然处于崩溃状态的方多病说道:“断了就断了吧,反正我们又不想得到业火痋。挺好,这下谁也打不开罗摩鼎了。”他细想了想,又道,“只是咱们还是得做出继续和金鸳盟争夺剩下冰片的姿态。反正以我们这几个人几只手,拖住他们大批人力物力,不亏。”
这时方多病也回过味来:“那我把这残片送回天机堂,让能工巧匠们拼接起来,保证它看起来绝对完好无缺的。然后我们再想法让那帮人夺去,叫他们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不得不说,这便宜师徒连狡猾起来都是一脉相承的。
笛飞声看了看两人,又复闭上双眼。
与此同时,金鸳盟总坛。
“没用的东西!”角丽谯怒火冲天,将案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又砸了好些物件,“李一辅不是拍着胸口保证一定把冰片带回吗?如今不仅死得尸体都找不到了不说,还折了我苦心经营多年的阿芙蓉供应,以后无心槐还怎么做!”
她的话里恨意滔滔:“那个李莲花、方多病一定得死。”
发泄了一通后,角丽谯总算是冷静了一些。她娇媚地躺倒在主座之上,美目扫向阶下瑟瑟发抖的下属。
“星宿老怪送来的那个‘礼物’,试验得如何了?”
“回圣女,那个铁头怪人,果然如摘星子所言的那样,不畏寒暑,其血中自带的阴寒至极的深厚内力,足以支撑咱们造无穷无尽的冰中蝉。”雪公伏身报告道。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人自从见了圣女一面后,神魂颠倒,即便您叫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遵命。恭喜圣女,又得一忠诚好用的鹰犬。”血婆知道自己主上的脾性,殷勤地奉承道。
“可惜丑了点,废话又多,一到我跟前啊,我就脑壳疼。还得再训训,才好带出门去。”
虽这样说,但角丽谯与刚才相比已舒心不少,甚至有余情问一句自己一直爱答不理的事情。
“听说,万圣道的封磬让人传来消息,要我们帮他留意一个什么身上带个旧木梳,腰间有个叶子胎记的年轻女子。他们这是自己闲得发慌,也觉得别人没事做了是不是?”
“这万圣道行事古怪,圣女不理他们就是。眼下,还是夺回天冰最为要紧。”血婆顺着角丽谯的话道。
“那就盯紧那个江湖游医和姓方的臭小子。该说不说,这二人倒有些运道,总能找到一些我们注意不到的线索。”角丽谯捡起地上的情报信件,鲜红如血的指甲划过纸上李莲花、方多病的名字,“这次我亲自出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无论是正方还是反方的图谋,在上一轮角逐中涉事最深的莫辛此时都一概不知。她如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于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打着专属于逍遥派的印鉴的信函上。
【掌门师叔敬启者:
弟子顿首。四师弟领军自上月初五出游,迄今未归,侄等遍寻无果,恐有差池。恳请师叔驾临函谷关共商为盼。
侄康、范、苟等谨上】
莫辛猛然将信纸合上,心中无来由地,比当初听到杨絮离家出走更加不安——杨絮是个年轻貌美的少女,让她活着会更有价值。可吴领军,一个年过半百,武功平平之辈,除了一手画技,还有什么可图呢?
逍遥派是隐于世外没错,可也不是完全不为人知,要是是因为自己近期的稍显高调的所做作为而连累门人,或者再牵扯出上一辈的恩怨……一想到此,莫辛再坐不住了,也不管有没有和一众属下说明情况,匆匆留个纸条,便跨上驿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星夜奔程。
函谷关,秦汉之雄关要塞,老子书《道德经》之地,也是聪辩先生苏星河的八名弟子学艺之所。这些弟子被迫破出门墙后,仍眷恋师门甚深,于是仿古竹林七贤,自称“函谷八友”,淹留此地。
可惜潇洒风雅之客如今都成了惊弓之鸟。
“都怪侄儿等无能,劳动师叔千里迢迢赶来。”薛慕华近来被莫辛委以重任,隐隐为众师兄弟之首,率先来迎。
“什么节骨眼儿,不必说这些虚话。”莫辛急着知道具体情形,连凳子都未坐稳就已向众人发问,“领军兄长失踪前,可有留下什么话或者信物言及去处?”
“四师弟一心钟情于丹青,常到各地去采风,也是大师兄与他最亲近,才发现他不见了的。”薛慕华转向一直别别扭扭的康广陵,“大师兄,你可有什么线索?”
康广陵的扭捏自然来自几月前对莫辛的公然顶撞,只是现今再尴尬也不能不直面。他努力地回想了一会,忽忆起什么:“柔肠玉酿!”
“这是什么?”莫辛皱眉问道。
“回师叔,这四师弟除画以外,也爱杯中之物,常说喝得好酒才能作得好画。他失踪前几日和我提到过,这长安城郊产一佳酿称柔肠玉酿,不仅醇美甘洌,传说更能增益内力,有机会他定要尝尝。”
“四师弟好糊涂。这世上哪有随便喝喝便能增进功力的酒?要真这样,天下武人岂不是都不用勤学苦练了?”薛慕华闻此,不认同地摇摇头。
“这都是后话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领军兄长真去找这玉酿了。”她走到院中,随手一招,小青轻巧地落在她的肩上,
“让乌老大先打听打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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