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同归
索尔与旺达合力，终于将挣扎不休的洛基彻底制服，金色的神力锁链将他牢牢束缚在其中。另一边，队长与娜塔莎也在术阵能量由幽白转为冰蓝的同一瞬间，抓住了奥创力量反噬的关键破绽，给予了最后一击。奥创发出一声夹杂着震惊与不甘的尖锐嘶鸣，机械与魔法融合的身躯在剧烈的能量冲刷中寸寸碎裂，最终化为漫天飘飞的灰烬，彻底消散。
短暂的死寂后，一种脆弱而珍贵的平静重新降临于索科维亚的黄昏。夕阳将最后的余晖洒在这片饱受创伤的土地上，废墟的轮廓被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硝烟渐渐散去的味道。
战神广场之上，遍布着狰狞的地裂，如同大地的伤疤。夜魔无声无息地躺在一片狼藉之中，周身被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黑魔法能量缭绕，那力量甚至凝形成了枝蔓般的黑色结晶，残酷地刺破他的皮肤与铠甲，如同一条条染血的荆棘将他缠绕禁锢。在他身旁，托尼毫无声息地躺着，胸口那里不再有任何光芒闪烁，只有一片触目惊心的空洞。布鲁斯早已恢复人形，裸着上身，只胡乱披了件破旧的外衣，正蹲在他们身边，额头布满焦急的汗珠，将一支支昂贵的治愈药剂不要钱似的灌入两人的口中。幸存下来的民众自发地围成一圈密不透风的人墙，男女老少都有，他们脸上混杂着疲惫、残存的恐惧与一种守护的坚定，沉默地将两人护在中央，仿佛要用血肉之躯隔绝一切可能的危险。
当队长一行人急切地赶来时，却被这群沉默的民众默默地、坚定地拦在了外面。人们没有喧哗，只是用沉默而坚定的身体语言和恳求的眼神表明着他们的立场——他们在用最后的力量保护里面昏迷的人。
一个脸上还沾着灰尘、约莫七八岁的小孩子，怯生生地指着被黑色笼罩的夜魔，对队长小声说：“那个黑色的先生……他一吐血，地震就会小一点。他身上的黑气越多，地震的次数就越少……”他的母亲紧紧搂着他，用力地点着头，眼中含着泪水。
另一位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人颤巍巍地补充，声音却异常清晰：“虽然我们这些普通人……不明白那些怪物到底干了什么……但我们都看见了，那位先生在晕过去前，把他胸口发亮的东西按进了地里……然后，这要命的晃动就停了，这里立刻就安稳了。”
就在这时，索尔携着细碎的雷光和一阵微风，径直落在马特身边。他伟岸的身影半跪下来，伸出宽厚的手掌，磅礴而温和的光明魔法之力如温暖的阳光般倾泻而出，将马特彻底笼罩。在他纯净的神力滋养下，那狰狞的黑色荆棘状结晶缓缓缩回体内，缭绕不祥的黑气也大部分消散褪去。马特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的呻吟，缓缓恢复了意识。
“吾友，”索尔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抚慰的力量，“此地已然平安，尽可安心休养。”
马特艰难地用手肘撑起身体，剧烈的疼痛让他动作滞涩，他踉跄着终于站稳。他环顾四周，迎上无数道写满担忧、感激与敬畏的目光。他冲人们微微点头致意，随即转向索尔，声音虽虚弱却异常清晰：“索尔阁下，还要烦请您带我离开，事关于我的……一些秘密。”
索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化为一个爽朗的笑容：“当然，吾辈现在即可离开。”
布鲁斯担忧地插话，手里还捏着半支治愈剂：“夜魔，你不等托尼醒来再走吗？而且你还需要治疗！”
马特闻言踌躇了片刻，目光扫过托尼苍白的面孔，最终摇了摇头：“不了……以防等他醒来后，我会忍不住先给他两拳。”话音未落，索尔已揽住他的肩膀，一道璀璨的雷光闪过，两人便冲天而起，消失在被夕阳染红的天际。
***
托尼觉得自己仿佛在无尽黑暗的海底挣扎，疲惫不堪。他梦见索科维亚在冲天的火光中爆炸碎裂，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在内心疯狂地告诫自己这只是一个梦。猛地一惊，他喘着粗气惊醒过来，胸口传来阵阵虚脱的钝痛。
温暖的灯光下，窗外，绚丽的烟花正接二连三地炸开， “嘭——啪——” 的声响隐约传来，五彩斑斓的光芒在夜幕中交织出绚烂的图案，透过窗户，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而床前，站着脸色极其不善的马特，他换上了干净的便装，但脸色依旧苍白，身形甚至有些摇摇欲坠。
“额……”托尼下意识地开口，声音干涩沙哑，“我没事。”
“对，你没事。”马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抬手指了指托尼的胸口，“有事的是我——是我的心脏因为失去源心能量差点停跳，是我的肺叶被压迫得无法正常工作，是我的胸骨被反扑的术阵残余能量压碎了。”
托尼心虚地眼神飘忽，小声纠正：“贾维斯的初步扫描结果显示……没有碎，真的，只是骨裂，裂了几道缝而已……”
马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生理上的疲惫和精神上的后怕：“托尼，麻烦你下次做这种决定前，哪怕提前告诉我一声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极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我不会阻止你做你认为必须做的事，但我真的……不能再承受一次这样的惊吓了。”
托尼看出马特平静表面下深藏的心有余悸，那比任何指责都更让他难受。他老实下来，轻声道：“对不起，马特。”
马特无奈地笑了笑，笑容有些苍白：“你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你可是拯救了城市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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