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生气吧？我是故意的
在黑空的敏锐指引下，追踪并清剿手和会据点的效率得到了惊人的提升。接下来的几天里，钢铁之刃和夜魔突袭了多处城市最阴暗的隐秘角落。激烈的魔法交锋与致命的炼金陷阱在这些不见天日的地方不断爆发又骤然熄灭，炫目的能量闪光与金属撞击的轰鸣短暂地撕裂了沉寂的阴影。
最新一次清剿的目标是一处位于废弃屠宰场地下深处的据点。这里被改造成了仪式间，墙壁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中央的地面沟槽中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污渍，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他们在这里成功解救了多名被粗大铁链禁锢的感染者。其中几人眼神空洞麻木，仿佛失去了灵魂，体内紊乱而强大的龙骨药剂能量波动明确显示，他们已被改造为随时可被引爆的“人体炸弹”。而在据点深处一个上锁的炼金保险柜里，他们找到了部分未来得及销毁的记录，上面清晰地记载着手和会计划继续绑架并“加工”更多感染者，用以制造更大规模的恐慌与污染袭击。
***
“这就是袭击事件的真相，”马特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重，“手和会和菲斯克绑架了这些可怜的感染者，用龙骨药剂控制和改造他们，然后在最合适的时机将他们释放到人群中，精心策划每一次爆炸，只为播种更多的混乱和仇恨。”
“所以，他们的目的就是破坏我们和感染者本就脆弱的信任，彻底将整个感染者群体推到所有人的对立面，为菲斯克攫取权力铺平道路。”托尼的声音透过钢铁战甲的面甲传来，带着压抑的怒火：“再次的，毫无新意但是有效。”
圣骑士团总部中庭，布鲁姆团长看着移交过来的幸存者与缴获的龙骨药剂样本，面色无比凝重：“默多克律师，就我个人而言，我可以接受你的推论。但是，若想向公众公布真相，彻底扭转舆论，我们还需要更多……能将菲斯克勋爵本人直接联系到这些反人类罪行上的证据。”
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发出一阵细微的爆裂声，一个银白色炼金术阵毫无征兆地在众人面前的空气中浮现，凝固成一面光滑如水的镜面。波动过后，倒映出毁灭裹在冰冷阴影中的身影。
“你们的推论，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毁灭的声音透过镜面传来，带着威严被冒犯的杀意，“既然目标已经明确，我已经锁定了威尔逊·菲斯克的实时坐标。三分钟之后，他的海上庄园、他那可笑的‘海洋之心’、连同他本人，都将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蒸发。”他甚至还极其礼貌地微微颔首，“噪音，必须在起源点被清除。”
托尼愣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虽然你这个通讯法阵切入得极其不礼貌，但说真的，这个简单直接的办法倒还挺合我胃口。”
“不，毁灭，你不能这么做。” 马特立刻上前一步，声音急切但坚定地阻止，“菲斯克不会不知道自己在与谁为敌，但他依然采用了这种强硬的手段，甚至不畏惧激怒拉脱□□亚乃至斯塔克公国。这或许本身就是一个陷阱，他正盼望着我们——尤其是你——用同样简单粗暴的手段去对付他。”
“律师，你有三秒钟时间说服我放弃。” 镜中的毁灭毫无波澜地下达最后通牒，但镜面那边隐约的法术吟唱声似乎暂缓了一丝。
马特语速极快，大脑在压力下飞速运转：“如果他本人已经服用了更高级别的龙骨药剂呢？如果我们现在杀了他，而他随后就‘死而复生’，出现在公众面前，指责我们出于政治目的进行刺杀但又失败了？那他会立刻从一个阴谋家摇身成为一个受害者，甚至是受到了庇佑的‘天选者’，而我们，则会因为公然刺杀一位勋爵，彻底失去民意和合法性。我们需要的是在阳光下审判他，让他亲口承认他对你们的污蔑和利用。毁灭，你比我更清楚怎么从政治上消灭一个人。”
令人窒息的几秒沉默后，杜姆再次开口，语气里多了一丝克制：“那么，默多克，尽快提出你的可行方案。我的耐心，以及我那些正遭受恐慌侵袭的臣民，都不会无限期地等待下去。”
话音落下，悬浮的通讯镜面瞬间碎裂成无数闪光的微粒，随即消散无形。
布鲁姆团长深吸一口气，首先打破了沉默：“我会让斯蒂夫·罗杰斯队长带领一支绝对可靠的小队，秘密协助你们调查。但是默多克，我们需要更明确的方向。我们到底需要查什么？”
钢铁之刃抱着手臂，做出思考的姿态：“无论菲斯克想干什么，他要想在军方和议会层面推动他的议程，一定要经过一个人——海军大臣罗斯将军。想想看，库里下台之后，他是最接近军需大臣位置的人，你们猜，这背后有没有菲斯克的大力‘支持’？”
马特果断地点头：“我们需要去和罗斯将军‘聊一聊’。”
***
就在这个下午，托尼·斯塔克公爵以他标志性的张扬方式，直接闯入了罗斯将军位于联盟军方总部大楼的办公区域。他一身奢华的墨蓝色天鹅绒礼服，披着金线刺绣的斗篷，带着一队炼金钢铁骑士招摇过市，与周围冰冷严肃的军事环境格格不入，引得走廊上所有的军官和文员纷纷侧目。
“我要见罗斯。现在。”托尼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无视了试图上前阻拦的秘书，直接伸手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办公室大门。
罗斯将军正背对着门口，站在一张巨大的军事部署地图前。他被这粗暴的打扰激怒，猛地转过身来，眉头紧锁，面色阴沉：“斯塔克！这里不是你的公国！给我出去！”
“噢，别这么见外，将军。”托尼自顾自地找了一张看起来最舒服的扶手椅坐下，优雅地翘起腿，“我来只是想问问，关于军方最新采购的那批‘守护者VII型’动能铠甲，为什么里面用的还是落后了整整两代的核心能量核？而且最终采购价格，居然比斯塔克公国提供的最新方案还要高出百分之三十？”他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您是把纳税人的钱都拿去喂您的地狱犬了吗？”
“我不需要你来质疑军方的采购决策。”罗斯阴沉着脸，“斯塔克，我需要的是经过了战场考验的武器，不是你那些花里胡哨的新东西。那些玩具你拿去哄感染者吧！”
“玩具？”托尼嗤笑一声，站起来，毫不畏惧地走到罗斯面前，“需要我提醒你，是谁的‘玩具’在上次边境冲突里把你那几台笨重的铁罐头从帝国的包围里捞出来的吗？还是说……”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声音压低却清晰无比，“您故意采购这些次品和过时货，就是为了从中捞取……”
“你在污蔑一名联盟军人的忠诚！”罗斯将军怒吼道，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巨大的咆哮声甚至震得会客室的门都嗡嗡作响。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托尼这极其无礼且恶毒的指控牢牢吸引住了。
就在这边吵得不可开交、所有守卫和工作人员的注意力都占据所谓当口——外面套着钢铁骑士铠甲的马特悄无声息地脱离了队伍，利用走廊短暂的视线盲区，轻盈而迅速地撬开一处通风管道的格栅钻了进去，沿着错综复杂的管道系统，潜入了罗斯将军的私人办公室。
办公室内弥漫着浓重的烟草气息。马特迅速扫过整个空间，最终锁定了办公桌左侧一个厚重的金属文件柜上，上面施加了简单的保密术阵。他轻轻拂过锁孔和术阵节点，一丝微弱的能量轻易地阻断了术阵运转的某个节点，术阵的光芒闪了两闪便彻底熄灭了。
他无声地打开文件柜，手指在厚厚的文件袋上掠过，最终停在了一份格外厚重的报告上。文件的标题页赫然印着：《关于恩雅城寻求特别自治地位，及请求联盟军事力量撤出的提案》。而提案发起人的落款，正是威尔逊·菲斯克勋爵。
马特的手指迅速而无声地翻页，心越发沉了下去。在支持意见的签名区，他已经看到了好几个罗斯派系核心将领的签名，而最后留下的、最显眼的空白处，显然正是为罗斯将军本人准备的。
他迅速从怀中取出一枚微型留影水晶，将页面内容完整记录下来。随后，他将一切文件恢复原状，小心地重新激活了那个简单的保密术阵，抹去一切痕迹，如同从未有人来过。与此同时，办公区域的争吵也恰到好处地达到了白热化的**。
“给我滚出去！斯塔克！否则我以擅闯军事重地的罪名当场逮捕你！”罗斯将军的咆哮声几乎要掀翻整个总部的屋顶。
“哼，但愿您的战场指挥能力能有您吵架时一半的水平，将军！”托尼丢下这最后一句话，满意地听着对方气得七窍生烟的反应，这才故作高傲地转身，带着他浩浩荡荡的“随从”队伍扬长而去。而马特，也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重新融入了这支队伍的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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