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满月结束后便进入了月相的亏缺阶段。
此时进入了月相中的能量消退期，与新月到满月这样被视为循环再生的阶段相比，由于能量的消散特性，现在的阶段更适用于净化、清除、结束或削弱某种影响，比如解除诅咒和清理负面能量。
经历了完整的满月及亏凸月阶段的巨龙终于从沉睡中苏醒。
在冰冷的湖里泡了整整五个晚上的斯卡蒂拉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回韦恩宅子里大喊阿福，然后欣喜的阿福会为她沏上一壶冒着热气的英国红茶，并且打开浴缸上的水龙头开始蓄水，潘尼沃斯牌神奇烤箱也会开始运作。
等她美美地泡完澡出来就可以吃到阿福单独为她准备的曲奇饼干。
她已经看过了，今天的饼干形状是诺克斯和它的孩子们。斯卡蒂拉一眼就能看出来哪一只是珀尔修斯，它圆滚滚的身躯和忧愁的表情实在太有标志性。
当迪克一觉醒来发现湖里空空荡荡急得满屋子乱转差点撞上在准备午餐的阿福时，斯卡蒂拉正惬意地泡在温热的浴池里。
不过也是难为迪克了，他腿上的伤刚痊愈至不会过于影响工作以及生活后就忙不迭地回到布鲁德海文主持正义。
这一个星期里他夜巡结束后就回哥谭看看斯卡蒂拉醒了没，然后简单地睡一会儿又赶回布鲁德海文当他的小警员，大概只有像今天这样的周末才能安心地睡到快要中午才起床。
“……”阿福看着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迪克幽幽地叹了口气，算了，熬夜本来也影响大脑，“斯卡蒂拉小姐正在洗漱，她是在您和我说再睡十分钟的时候进的浴室。”
“她没回去？”原来迪克是在担心斯卡蒂拉又一声不吭地跑回家去。
“当然，斯卡蒂拉小姐只是拒绝了午餐的邀请，看起来她对上次弄坏蝙蝠车的事情还心有余悸。”阿福说着就把手里那盘为斯卡蒂拉准备的点心塞到迪克手上，“既然您已经醒了，那就帮忙碌的老人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迪克端着盘子被阿福赶到了楼上。
“迪克？”斯卡蒂拉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走过来打开了门。她看起来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她退到门后让迪克进来，“你睡醒了？”
“这话该我问你吧……”迪克嘟囔着把盘子放到了窗户边的小桌子上，然后转身坐到了床尾，仰头看着就站在他面前的斯卡蒂拉，“睡得怎么样？”
斯卡蒂拉正用手指当成梳子梳着头发，没几下原先还滴着水的头发就变得干燥蓬松了起来。
“不怎么样——”烘干了头发之后斯卡蒂拉垂头丧气地挨着迪克坐下，“湖里真够冷的。”哪怕是蜥蜴也喜欢晒晒太阳呢，她在湖里可是泡了五天！
“？雪山难道不比这里冷吗？”
斯卡蒂拉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迪克：“你说什么呀？我们会魔法啊，溶洞里的火焰是永不熄灭的。”
对魔法的运用完全没有概念的迪克发现自己好像确实问了个傻问题，他尴尬地挠了挠脸颊，“那你现在……？”
斯卡蒂拉勾了勾手指，装着甜点的盘子丝滑地飘到了她的面前，最顶上的曲奇主动地跳进了她张开的嘴里，斯卡蒂拉鼓着腮帮子说道：“完全恢复正常了，幸好赶上了满月，不然可能得多睡半个月呢。”
“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扎塔娜已经解答过了，但迪克还是想在斯卡蒂拉这里再确认一次。
“不就是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吗！”斯卡蒂拉没好气地说，“有的人本来要死了，我把那个臭烘烘的母体弄死了，他们不用死了，世界意志快挂了，祂不想自己填补命运被改变的缺漏就拿我的魔力来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窗外好像隐约传来了雷声，可是现在外面阳光正好，没有一点乌云。
斯卡蒂拉瘪着嘴改口道：“好吧，其实是从人类诞生开始就有的规则，所有的异族都不能凭一己私欲随意更改人类的寿命和命运，不管是让他多活还是少活，都不行。但是结仇了另说，世界意志还是允许寻仇的。”
她指了指那些嵌入龙角里的锁链说道：“这些就是我擅自更改格里斯沃尔德未来的后果，我永远不会有传说里的巨龙那样强大。”
看着迪克歉疚的眼神，斯卡蒂拉无所谓地摆摆手，她总是抱怨世界意志的偏爱，但其实祂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就算是被限制的力量也足够保证她在地球上的安全。
但是骂还是要骂的。
“噢对了，”斯卡蒂拉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张开手，手掌上躺着一颗尖锐的犬齿，她将这颗犬齿递给了迪克。
迪克茫然地接过这颗大小远超普通猛兽的尖牙，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牙……
“这是？”迪克看了一眼斯卡蒂拉，准确的说是她从唇缝里露出的一点牙尖。
“我的乳牙，迪克，你真聪明。”她的表情有些骄傲，尾巴也邀功似的摆动着，“坚硬、锋利，具有守护和净化的作用，不过最重要的是——这是我长得最好看的一颗尖牙！”
它是漂亮的乳白色，上面的纹路错综复杂，表面覆盖着一层微光闪烁的珐琅质，还泛着些许的金属光泽。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颗牙，所以我把它送给你，你可以拿它做个吊坠——呃，好像有点大了？”斯卡蒂拉比划了一下大小，发现哪怕是乳牙也有足足十公分，挂在胸前实在不是一个好选择。
“好吧没关系，你也可以做成手串，就像东方人喜欢戴的佛珠那样！”斯卡蒂拉的眼神亮晶晶的，房间里被纱帘遮挡，稍显昏暗的光线让斯卡蒂拉的瞳孔变得不那么狭窄细长，“当然——它最大的用途就是做成武器。”
迪克握着这颗乳牙，藏在刘海阴影里的蓝色眼睛显得有些深沉。
“怎么了？”斯卡蒂拉看着迪克的样子有些奇怪，总不能是不喜欢吧？不应该啊，她记得在魔法时期那些骑士和魔法师都喜欢龙牙做的武器。
更何况她这颗牙长得这么完美！
“我只是在想……”带着薄荷香味的气息喷洒在斯卡蒂拉的耳边，混合着他耳语般的私语酥酥麻麻的，“我们人类可不会随便趴在别人身上睡觉，也不会把重要的东西送给普通异性。”
斯卡蒂拉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她仰头看着迪克，半晌没有说话。
就在迪克失望地认为这次也不会得到回应时，清冽的、连绵缱绻的暖意交缠在呼吸之间，一片轻柔的雪花落在了他温热的唇角。
有那么一瞬间，他像是被剥夺了感官，除了嘴角短暂停留的触感，什么也感受不到。
迪克忍不住搂紧了斯卡蒂拉的腰，那张让斯卡蒂拉着迷的英俊脸庞埋进了她搭在肩上的浅金色长发，他像是被冰雪覆盖的森林，零下时分凛冽而清新的气息笼罩，只剩下心跳与呼吸。
“蒂拉。”迪克只觉得浑身发热，这股热意不是来自于**，更像是朔风中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燃着炉火的木屋，“我的好蒂拉，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你想的是什么意思？”斯卡蒂拉环着迪克的脖颈，鼻尖被翘起的黑色发丝挠得发痒，她的嗓音带着清浅的笑意，“你不说明白我可不知道。”
迪克直起身子，握住斯卡蒂拉滑落的双手放在胸前，湿润的蓝眼睛专注地望着她，“我的意思是——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当然愿意。”
缠绵悱恻的亲吻吞没了一切的声音。他想去吻她的柔软的长发，吻她的像是鸦羽簌簌颤动的睫毛，吻她的挺翘冰凉的鼻尖。
浅金色的长发铺散开来，平整的裹着深蓝色被单的被子压出了褶皱，两人轻喘着对视着，滚烫的鼻息相互缠绕。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在这之前迪克都认为，或许一直等到他改变想法都得不到斯卡蒂拉的正式回应。
“我第一眼就喜欢你，”斯卡蒂拉的指尖从那双深情专注的蓝色眼眸的眼角抚过，滑过高挺的鼻梁，然后停留在还滚烫的嘴唇，“像雪山上没有阴霾的蓝天一样的眼睛，像圣殿骑士那样正直、勇敢、热烈的灵魂。”
“但是你知道，我的时间比你长得太多，就像我至今不敢走进伊萨克和埃丝特拉的卧房一样，我也认为我无法承受未来要目睹你离开的痛苦。”
斯卡蒂拉望着逆着光的迪克，“我在你身上留了一个小把戏，就像你放在那束百合花里的一样。”
“那天它告诉我你受伤了。”斯卡蒂拉的语气变得有些委屈，“好吧，虽然我不理解你为什么非要以人类的躯体去和那些外星人作战，但谁让我喜欢你呢。”
“我发现比起还没到来的未来，现在失去你会更令我痛苦。”
斯卡蒂拉的眼眶有些泛红，她吸了吸鼻子，说：“大家都希望我勇敢一点……”
“这次回去卡尔德告诉了我一句话，是埃丝特拉写在她的日记本扉页的，本来应该是留给我的，但我一直不敢看。”
“她说——”
“爱让我们永生。”
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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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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