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赛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布鲁斯·韦恩是个告状精！
自己逮不到她，居然派了他的“情人”蝙蝠侠来堵她？这是什么小学生行为？他的确想要通过存储器里的东西制造机会，引蝙蝠侠现身，但在她的计划里，那应该是一场由她主导的会面。
她会准备好台词，调整好姿态，甚至可能连可能见面的现场都要精心挑选。绝不会是现在这样，在她经历了一晚上接连不断的头脑风暴，此刻身心俱疲，只想瘫在旅馆的床上时，被这个黑漆漆的，散发着压迫感的巨型蝙蝠雕塑堵在门口。
况且，这里是大都会！蝙蝠侠不是哥谭特产吗？超人！超人在哪里？你不管管吗？
以上这些思考都是发生在一瞬间的。在琳赛通过那对标志性尖耳朵确认对方就是自己的知名老乡之后，她的身体先一步大脑做出反应，后退，转身，逃跑！
但她的高跟鞋甚至没能在地板上敲出第二声完整的脆响，一只覆盖着琳赛判断不出质地的坚硬手臂如同铁钳般从身后箍住了她的腰，轻而易举地将她拽回了房间，顺势用脚后跟一带，“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他的动作非常干净利落。琳赛被这股力量禁锢着，后背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在被拉近的瞬间，她闻到了身后这位暗夜怪谈身上硝烟和铁锈的味道。
恐惧如同冰桶挑战的那桶冰水那样兜头而下，瞬间浇灭了琳赛一路上都在回味的，因为见到了真正的女神而产生的兴奋以及意外收获了新道具的喜悦。
她整个人被蝙蝠侠“拥”在怀里，这明明是一个暧昧的姿势，但此刻琳赛升不起半点旖旎之心。她的脑海中想起的只有不久前在报纸上看到的那个，被烙上蝙蝠烙印的人贩子。那个烙印此刻就像隔空印在了自己身上似的，让她的身体产生了幻痛，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她张了张嘴，但发现自己因为瞬间的恐惧而失了声，发不出任何声音。她试图挣扎，但对方的手臂纹丝不动，仿佛焊死在了她的腰上。
“求求你……”
不要伤害我。
他们之间还没说任何一句话，但琳赛觉得自己的恐惧已经达到了顶峰。
这是一个弱势者对强者天然的畏惧，是原本那个琳赛的身体本能，一个弱小女人对一个强壮男人的惧怕。
在被蝙蝠侠捕获的这个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曾经的想法都幼稚的可笑。
她怎么会以为自己在面对这样一个被全哥谭惧怕的暗夜传说时，还能轻易走在自己的剧本里？
“嘘……”
一个粗粝的，仿佛被砂纸摩擦过气音贴着她的耳畔响起。
琳赛因为恐惧而发出的语无伦次的恳求和哽咽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呃……”一声短促的抽气声不受控制地从她喉咙里一处。她的气管像是突然被一根细绳勒住，一种这这具身体本身非常熟悉，但琳赛很陌生的窒息感开始升腾。
糟糕，琳赛的哮喘！
而自从来到这里，就很少犯病的琳赛今天出门的时候完全忘记带药。她想要移动身体去自己的行李包里拿药，但她整个人被蝙蝠侠牢牢禁锢着，根本无法动弹。
“你的工作牌，去哪儿了？”
身后的怪谈说话了。他发出的每一个单词都像是在砂砾中滚过，低沉，沙哑，可怖。琳赛想要回答，想辩解，但胸腔的紧缩感越来越强烈，呼吸变得越发艰难，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带着明显哮鸣的喘息。她的身体因为缺氧而微微颤抖，脸色也开始发白。
蝙蝠侠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异常。那不仅是恐惧的颤抖，而是某种生理性的痛苦。他箍住她腰的手臂稍微松开了些，但依旧保持着控制，另一只手迅速有力地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
琳赛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她看不清蝙蝠侠的脸，一种即将再次面对死亡的绝望让她忍不住流下泪水。
“哮喘？”那经过处理的声音依旧平稳，但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冷酷。
琳赛不知道蝙蝠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判断出她的状况的，只能拼命点头。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向自己的喉咙，眼神里充满了对窒息的恐惧，之前的算计和狡黠在这一刻被最原始的求生欲所取代。
“救……”
蝙蝠侠没有丝毫犹豫。他一把将她抱起放在旅馆狭小的床上，单手托着她的后背，不让她躺倒，另一只手拎过她放在床尾的书包，一边伸手在里面摸索，一边问：“你的药呢？我没见到！”
琳赛后悔极了，她不该大意的，她闭上眼睛，眼泪顺着她的眼角留下来。
蝙蝠侠顿了一下，他将手从书包里收回，摸到了他自己腰带的其中一个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巧的应激吸入剂——这不是标准配置的支气管扩张剂，但这会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吸气！”他的命令简短而有力，将吸入剂的口器稳稳地递到她的唇边。
琳赛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尽全力含住口器，在他按下药罐的瞬间，用力地，深深地吸了一口。
冰凉的药剂带着特有的苦涩味道冲入气管，带来一阵轻微的刺激感，但紧随其后的事支气管逐渐舒张的通畅感。
她贪婪地吸了第二口，第三口……窒息的恐惧渐渐褪去，狂跳的心脏也渐渐恢复正常。蝙蝠侠已经将吸入剂重新装回了腰带，琳赛倚着他的手臂，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他的胸甲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不满了细密的冷汗。
整个过程可能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但琳赛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抬起头，看向近在咫尺的蝙蝠头罩，对方的视线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压迫感，反而有一种专注和冷静。
他刚才的救助动作非常专业，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完全不像有些人口中说的，只会散播恐惧的暗夜怪物。
“谢谢……”她声音沙哑地地狱，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刚才那濒死的体验，让她心中对突然见到蝙蝠侠的恐惧奇异的消减了不少。
而蝙蝠侠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眼神中的懊恼一闪而过。
蝙蝠侠没有回应她的谢意，只是确认她的呼吸已经平稳后，便松开了支撑她的手，并站起来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他站在床沿，再次开口，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琳赛觉得他的询问少了最初的凌厉：
“你的工作牌去哪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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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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