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不开窍的NPC，我痛心疾首。
一般不都是主角说自己有个计划，然后随便哪个跑龙套的角色就会闪着星星眼或者满脸冷汗地问“什么计划”吗？
怎么不问呢！急死我了！
当然，在我的积极怂恿之下，那个丑出天际的NPC终于问了：“呃，所以你的计划是？”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丝毫不在意对方的语气，我有些慷慨激昂道，“你即将见证的，是哥谭复兴的第一步！”
***
哥谭烂完了的一个重点在于：政府没钱。
对，不是哥谭没钱，是哥谭政府没钱。哥谭市的四大家族里能抓出三个富豪榜前五十名的家伙，但是哥谭市的政府却一穷二白赤字连连。
原因是什么，不言而喻。
而这带来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底层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被最大程度地压榨，生活朝不保夕不说还交不上税也缺乏购买力，完全拉动不了哥谭的经济进入正向的运转。而同时，贫穷又使市政府无法为底层人民提供什么福利，导致经济进入进一步的恶性循环。
想要重整哥谭，就必须先对这个问题开刀。
其实对于别人而言，这个问题都相当的难办，但对于我、对于“韦恩先生”而言不是。
政府没钱，但是我有呀！
虽然不能直接把钱从公司的账上打到政府的账上，但是我可以让市政府发行自己的债券，然后再让韦恩集团大规模购买。这样不算纯纯的打钱，甚至后期说不定还能收回成本，相当划算。
那么到这一步，钱的问题就已经解决了。而这些钱该怎么送到底层人民手上呢？
以工代赈。
这个自古以来就有的计划在大萧条时期被罗斯福用得大放异彩，核心思路就是通过政府投资基础建设项目以创造就业机会，同时拉动财政收入，让经济至少进入一个简单的正向循环之中，也可以改善很多民生。
所以，我要回收这批烂尾楼的所有权，雇人将这些房屋全部拆除后重建，再把重建后的新房以一个低廉的价格租赁或者出售给那些流离失所的人，并且鼓励他们继续加入政府的下一个基建项目之中。
这样，既拉动了经济，又解决了烂尾楼的问题，还可以利用雇佣工人这一点顺便把失业率拉下来。同时，政府还可以出台住房鼓励政策，让更多哥谭人能够安家。简直是一箭N雕的天才设想！
怎么样，是不是超级完美！
但我怎么感觉，我面前这个NPC不太认同我呢……
***
可笑的计划。
在听完这个所谓“天才计划”的第一时间，企鹅人冷笑道。
就凭这个愚蠢的新任市长所想的“以工代赈”就不可能实现。
众所周知，土木工程是一个非常好捞油水的行当，而且个中弯弯绕绕外行根本绕不明白。这个新市长才上任几天，根本没有培养出自己可靠的势力，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搞基建项目，就是在给那些高官们送钱。
——不过，他也无需在意这些了。
只要他的保镖们回来告诉他解决了一切，他就直接在这里杀了韦恩！
企鹅人暗暗想着，一双豆大的眼睛滴溜溜转，目光又落回了旁若无人地用手指拨弄着房间里的每一样饰品的韦恩身上，立刻笑道：“这可真是个不错的计划，市长先生。不过我想，如果拆除烂尾楼会涉及冰山俱乐部的拆除问题的话，拆迁的费用总还是要有的吧？”
“也许吧，”可恶的韦恩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不过就我所知，这个通道可是你违规开挖出来的诶。”
啧！
这个该死的韦恩怎么就专挑着难听的话说！
企鹅人的怒气逐渐累积，也不打算再和他多说什么了。恰在此时，几位保镖也都回到了四周的暗室，在企鹅人可以看见的范围内，向他打了个手势。
“抱歉，暂时失陪几分钟。”企鹅人站起身，向韦恩点点头。没有想到，韦恩也顺势向着门边走去：“正好，我也要走了。”
“不不不你可千万不能走。”说着，企鹅人就强行将韦恩按回了座位上，随后大步踏出门去，绕进房间之后的密室中，迫不及待道：“怎么样？都解决掉了吗？”
但，他的保镖们的表情都出乎他的意料：他们彼此面面相觑，脸上浮现出难色。最后，还是一个人上前向他毕恭毕敬道：“老大，我们……没有找到您所说的目标。”
“没有？”
企鹅人立刻大叫起来，单片眼镜都差点飞出去：“没有？怎么可能没有？”
保镖的头低得更低了：“也有可能是我们能力不足没能找到……但总之，附近没有找到藏匿的可疑人员。”
听到这话，企鹅人顿时更加咬牙切齿了。在房间里像一只真正的肥企鹅一样转了许多圈之后才停下来，用手杖重重地敲了敲地面：“所以，你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保镖摇头：“没有。”除了被自己人崩死的自己人之外，没有。
“我明白了。”
企鹅人点头，但也并未说明自己明白了什么。房间中的其他人也不敢问，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
谁也不知道，企鹅人的内心此刻正在艰难地天人交战着。
他相信自己的保镖都不是什么没有侦查能力的傻子，但同时，他也拒绝相信韦恩会不带保镖半夜前来——更不会神闲气定到这个程度。那这么说来，他的人没能发现对方，就只有一个原因：
那些人藏匿的功夫出色到了极点，他的那些保镖们根本不是对手！
甚至，他们有可能就是……
一首童谣在他的心底一闪而过。企鹅人摇摇头，甩开这个可怕的念头。
是的，他可以赌，赌韦恩今晚就是孤立无援的。但一旦赌输，他极有可能就要搭上自己的性命！这完全是一笔不合算的生意！
看来……
企鹅人再怎样无能狂怒，也不得不咬牙切齿地承认，看来韦恩今晚是可以安全无虞大摇大摆地走出他的俱乐部了。
狠狠地用手杖砸了砸地面之后，企鹅人再度调整好表情，回到了室内。
韦恩依旧坐在他离开时让对方坐下的沙发上，用他那堪称庞大的身体摆出了一个优雅又不失威慑力的姿势。看见企鹅人回来，他抬起眼，目光在企鹅人的手上过了一圈之后却多了些疑惑：“你没有什么要给我的东西？”
“什么？”
企鹅人看着韦恩，两个人的四只眼睛里都是疑惑的神色。随后，韦恩问道：“你让我等在这里，难道不是为了给我什么东西吗？”
当然不是，蠢货！
企鹅人想骂，但只能在心里骂出声。此刻，韦恩还在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不知为何，这对蓝眼睛中射出的目光莫名有几分瘆人。一股动物性的本能在企鹅人的身体里呐喊，让他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攻击和逃跑的欲/望相互交杂！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直觉告诉他，如果今天不给出什么让这个家伙满意的东西的话……
那首童谣再次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企鹅人脸颊上的一块肌肉抽了抽，再次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呃，我没拿东西回来是因为……是因为我想让你自己挑选。来吧，你可以选一样你感兴趣的东西，作为我的礼物，作为我们友情的见证。”
***
一边吹口哨，我一边从冰山俱乐部的正门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从企鹅人那里薅来的一对玉石镶金底座狮子。
这NPC人还怪好嘞，临走之前还给我送了个礼物。
为了表示敬意，我以后再也不嫌弃他丑了！
就是在我离开的时候，他那个看起来要哭了的表情实在是有些难看……
咳咳，不能说不能说。
我摇摇头，把企鹅人那张丑脸赶出我的脑海，随后开始打量我现在身处的环境。离开冰山俱乐部时，我走的是正门，一时间还有些不清楚自己在哪里。
打开地图，才发现现在我所处的位置距离那片烂尾楼已经有了些距离。我还得自己走回去把车给开走，不然在这种地方放一晚上，怕是能被人偷得一个轮子都不剩下。
这么想着，我继续哼着歌，向着我的爱车（之一）走去。
哥谭的夜晚不同于白天，反而显得分外明亮。远方灯红酒绿的一片繁华闹市将地平线附近的天空都染上了一层红紫色的色彩，霓虹灯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明亮，闪烁着抢占着每个人的眼球。在这样的街道下行走，莫名让我有了一种自己置身的阴影更加黑暗了的感觉。在裹进自己不合身的棒球外套之后，我加快了脚步。
再拐几个弯就到了。
我顺着地图的指引，又转过了一个墙角。有一条污秽肮脏的小道可以走，这样能为我节省下不少时间。我踏入小道之中，小心翼翼地避开一滩污水。正当我低头绕路时，恰好从水坑的反光之中，看见了身后有黑影一闪而过。
“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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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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