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妍：“……”
金玉妍痛哭流涕，病情也加重了。永珹知道自己气坏了额娘，留在启祥宫侍疾兼监视，坚决不让一句求情的话流出启祥宫。他一边给金玉妍喂药，一边说大实话安慰她，“额娘您赶快好起来，到时候您怎么打我怎么骂我我都认了，就是别想让我给玉氏求情。”
他不但自己不去，还不让永璇和永瑆帮忙，暗暗告诫他们：咱们是爱新觉罗家皇子，玉氏新王不懂事，做出这样丢人的事，皇阿玛正在气头上，咱们不能掺和进去，不然不但额娘丢人，咱们兄弟也得跟着吃瓜落。
永璇和永瑆连连点头，坚决不给帮金玉妍。
金玉妍：“……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儿子啊！他不爱吃泡菜，不爱吃红参，现在连给母族说情都不行！”
永珹接着说大实话，“人家的母族，有什么事都帮衬着点。像七弟上学，富察家又是出伴读，又是送好笔好砚，连七弟的哈哈珠子，他们家都查了个底儿掉！玉氏对我们兄弟做了什么，有便宜就占，没便宜硬抢！还有，额娘我听说玉氏不把嫁到外族的女子所生的孩子当作自己人，我都不是玉氏人，为什么要给玉氏说情啊！”
金玉妍：“……”
她不想再和这个儿子说话了。
启祥宫娘儿几个斗智斗勇，很快就传遍了皇帝及其他妃子耳朵里——这也是这个世界的通病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传遍这里、传遍那里的。
皇帝虽然气愤金玉妍看不清，但她现在病着，再看永珹三个都知道分寸，就想着给金玉妍留些颜面，假装不知道，没有申饬她。
然后，如懿支棱起来了。
她踩着高高的花盆底，甩开膀子，哒哒哒到了启祥宫，要见金玉妍。
上报到金玉妍这里，她冷笑一声：“这是来看本宫笑话的！她以为本宫病了，母族出事，她就能爬到本宫头上吗？”
看着丽心担忧的目光，金玉妍：“让她进来，本宫倒想看看昔日的侧福晋对着本宫行大礼的样子！”
如懿得到允许，露出一抹“我就知道你会见我”的得逞的微笑，走进了金玉妍养病的正殿，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着旗袍两侧，跨过了门槛，只一眼，她就被正殿里的富贵迷花了眼。
描金家具、珠玉摆设，看得如懿极为眼热。
金玉妍就斜靠在床上，冷眼看着如懿一脸贪婪。真是大开眼界啊，昔年眼高于顶的侧福晋居然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金玉妍到现在还记得初入王府时，被青侧福晋及其丫鬟嘲笑的场景。
如懿打量完整个正殿，咧开嘴，“玉妍……”
都不用金玉妍说话，丽心就喝道：“大胆！娴贵人见了贵妃娘娘为何不行礼！”
如懿满脸都是错愕，她可是来帮助金玉妍的！就像当初她告诉高晞月为何她一直没有身孕，高晞月都不曾这般呵斥她，金玉妍又怎么能……
好吧，玉妍正在病中，她不会怪她的。
如懿还在觉得自己真大度，然而启祥宫的风气摆在这儿，大家不可能看着她发呆。贞淑一马当先，一巴掌把如懿扇趴下，“见了贵妃娘娘不跪，这是给你的教训！”
如懿压根没想到自己会挨打，她委委屈屈地趴在地上，“玉妍，你怎么能这么做，我是来帮你的……”
金玉妍完美继承了母族的风气，弹弹指甲，“帮我？你会有这么好心？该不会是想背地里坑我吧？”
如懿站起来，靠近，露出一个笑，舌头在嘴里上下翻动，“玉妍，咱们从潜邸走到现在，你入王府多少年，就斗了多少年，不累吗？”
金玉妍：“……”这个蠢货到底想说什么？
如懿上下打量着金玉妍，见她不复当年的美艳，圆润的脸庞也开始瘦削，就像一颗珍珠失去了光泽一样，随即眼中多了些笑意，“玉妍，我依稀还记得你刚入府的时候，那时候的你好像一枝洗净了的人参【四】的。再后来，那种婴儿【四】的圆润退了一些，也是格外饱满的面孔，嫩得能掐出水来。哪怕是不久之前，蜜的手臂还是像洁白的藕段【四】的，一串串玲珑七宝金钏子套在手上，和你的笑声一样鲜亮妩媚……”【2】
金玉妍尚在病中，对自己容颜憔悴如何能不在意，听见如懿这么说，认定她是在嘲笑自己年长色衰，忍不住照着如懿那张脸挥了上去，可惜她体弱力小，只一下就气喘吁吁。贞淑见状，连忙抓着如懿的头发把她拖出来，“我们主儿病着，你还来刺激她，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如懿一脸懵逼，她只是想说些怀念以前的话，引起金玉妍回忆而已，怎么金玉妍就打她？她嘴里叫着“我能帮你，帮你给玉氏新王求情……”
金玉妍听到沙哑的声音，想把她叫回来，但如今她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只能卧在床上大口喘气。
贞淑气愤之下，直接把她拖到殿外，命人一五一十地打耳光，打得如懿懵逼不已，金玉妍怎么就发疯打人了？
永珹带着一身药味儿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得知情况后恨不得踹如懿几脚，太医来后给金玉妍把脉，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告知永珹：嘉贵妃也就这几天的时间了。
永珹：“……”
永璇和永瑆也跑过来了，永璇和胤礽年纪相仿，走得近，也学了一手鞭子，听说额娘是被娴贵人气的，当即就抽出鞭子，把如懿打得胳膊交叉炸着手挡在胸前，嘴里不停地说：“八阿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启祥宫乱作一团。
皇帝自然也知道了，来看过一次，下令让太医好好医治，治不好提头来见，然后在太医们“最讨厌医闹”的眼神里走了，再也没来过启祥宫。
金玉妍喘着气说道：“怪不得，当初李夫人病重，汉武帝想见她最后一面，李夫人无论如何都不肯呢！这就是男人，我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永珹也没忘了告状，说娴贵人趁额娘病重来气额娘，有启祥宫宫人为证，又有太医院脉案，做不得假。皇帝觉得，这如懿怎么这么事儿呢！当初高晞月病重，她巴巴地去看，怎么着，给人送终送上瘾了？
挨打也活该！
皇帝随即下令，让如懿抄佛经去，说是给嘉贵妃祈福。如懿听话地去抄了，把抄完的佛经送去宝华殿烧了，成功地把嘉贵妃给送走了。
皇帝：“……”
永瑆拽着皇帝的衣摆哭诉，“皇阿玛，哪有人祈福是把佛经烧了啊，摆明了是在诅咒额娘嘛！”
皇帝：“……如懿你怎么说？”
如懿十分委屈地瘪瘪嘴，“臣妾以前抄完佛经，都是把佛经烧掉的，这是臣妾祈福的方式，至于诅咒嘉贵妃一事，臣妾百口莫辩，只想说臣妾根本没有这个心思。”
永珹三人再哭诉。
皇帝怒骂：“你怎么那么事儿呢，安生待在翊坤宫不好吗？”
如懿瞪大了眼睛，“皇上是在指责臣妾？”
皇帝：“朕指责你，指责你怎么了？朕不能指责你吗？看看你干的这些事，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如懿瞪着眼睛看向皇帝，“皇上这般说，臣妾无话可说，自请禁足。”
皇帝：“你就只会这招吗？”
“禁足禁足！这么些年你就只会说百口莫辩，只会自请禁足！你都多大年纪了，一点长进也没有！”
如懿恨恨地瞪着皇帝，仿佛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儿子，仿佛在说：“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皇帝觉得和如懿说不明白，一把年纪还是听不懂人话，不但要她回去禁足，为了安抚永珹他们，还把如懿贬为答应，天天抄经。
【1】【2】出自原著。
快了快了，渣渣龙就快完蛋了。
下个单元想看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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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大如传 永琮（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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