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一人曾经诞生,唯独一人曾经死在世上。
唯独一人曾经见过浩大的曙光。
唯独一人曾经在味蕾上感觉到水的清冽,果子与肉的滋味。
我说的是仅有的,是唯一的,是那永远独一无二的。
旅行比想象中的要顺利,没有任何的阻拦以及和过往最后一刻都被掩埋,汤姆表现的心情不错,他不会再听到那群乱哄哄的孩子叫他怪物,也不会看到他们眼神里嫌弃但恐惧的神情。
如果马车像这样一直走过记忆,车辙抚平他内心,他愿意去看看那所谓的花海。
不过小镇上人很多还是靠车夫的介绍和四处打听他们才勉强找到旅店落脚,他多付给车夫一些劳务费以报答他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唠叨,他想要的借口都被找的齐全,现在就剩下慢慢的等待时机……
“旅途愉快,下次见。”
车夫驾车离开,旅店只剩最后一间房,不管是不是会有剩余泊拉现在只寸步不离的更着他,孤儿院炸毁,菲比夫人去世,她在伦敦的一切也烟消云散。
据说这里离那片花海很近,鼻息之间似乎还若有若无的闻到薰衣草的味道。她躺在床上很快入眠。
可是却并不安稳,她隐约觉得到大汉格顿那会发生什么,但记忆却被限制,就好像不到了紧急时刻就不会出发反弹,她想要抓住又记不得。
一部剧目从头演绎到尾,又怎么记得开头的那些细枝末节的琐碎日常。
“汤姆,”
她蜷缩在床上,在夜里呼唤着他的名字,他们没有靠近,床铺很大,而且这是夏夜,靠在一起怎么样都会觉得闷热。
“汤姆……”
他被这两声唤醒,看着月色泼洒进入窗台,微风吹起凉意和隐约感觉的花香,他看着泊拉紧锁眉头,银色的头发覆盖着她的面容。
“我……会保护你的……”
无意识的呢喃才是最有力的证据,他和昆西说过的那些话题,门环意有所指的问答都在指明这一刻。
原来,真的有人睡着会挂念另一个到皱眉。他不知道她做梦梦见什么,她有时候会突然提起有时候又不说,她的眼神里阴影都被他占据。
“你不要死……”
汤姆轻笑了一声,她又在说胡话,他不会死的,这辈子永远不会,可是她却在天天担忧他的死讯。
他起身下床走到阳台那去,月亮足够的狡黠,他在高处看清楚了来时灯光都不曾打亮的地方,
一片紫罗兰色的海。
可在梦里,泊拉看到了厄里斯魔镜,那个悬而未决的吻,然后她轻轻说,
“我爱你……”
后半夜里她逐渐睡的安稳,因为她在一片空虚里抓住了汤姆的手,那唯一的温度带着她的灵魂脱离痛苦,他们十指相扣,等待白天,等待一天又一天共同度过的日子。
温度上升,蝉鸣骤起,泊拉居然睡到了下午才清醒过来,第一眼她没看见身边的汤姆,又开始小声的念着他的名字。
他端着一杯水和一些面包从门口走进来,看着泊拉眼睛里居然会暗含恐惧,不过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又消散。
“你怎么没叫我起来……”
头发变得乱糟糟,她环抱着双膝坐在床上看着汤姆把餐盘放在船头柜上有些不好意思发问。
“我想看看你到底是多能睡。”
他醒的很早已经去外面走上一圈再回来,在起床松开泊拉的手指时,她无力的抓住那些温度好像又表现的极度不安,所以他只是去随便看了看就返回,其余时间都待在阳台上,直到他觉得她应该快醒了。
“我的确很喜欢睡觉,我觉得昨天晚上睡的很好,虽然有点热。但是很舒服。”
她伸手去拿那杯水,依旧待在床上和汤姆交流,
“你昨天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吧,我感觉自己在说梦话,希望没有吵到你……”
她回到那个走廊看到镜子,镜子里的东西又一次上演,有些东西在转变,她知道那是什么。
“我什么都听到了,你把我吵醒。”
他下意识的用平常的方式去回答,但又思考着如今状态不同于是便走近泊拉坐在床沿上,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安慰,
“不过没关系,我们是出来度假的对吗。你喜欢这里那么我们多住两天,下午我带你去看看,现在会很晒。”
她点点头答应,夏季闷热的午后总是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所以泊拉在吃完饭后又不小心睡着,这次的假期她没有学业课程没有任何压力,如果不是汤姆和他说了这次的目的地这场路程就是纯粹的旅行避暑。
晚霞都要抵达地平线的最后时刻泊拉终于看到了最著名的景观,
花又开了,花开成海,
穗子往上直立生长,紫的花瓣从每一个人缝隙里爆裂出来挂满整个田野,他们走在特体开辟出来的路上,泊拉突然之间感觉到在农场的那一次也是和如今差不多的模样。
只不过周围的植物虽然茂盛却含有剧毒,没有任何香馥郁只有土壤在阳光的炙烤下水汽上涌氤氲的潮热,但这里有风。
那海一样山一样如浪如风无边无际的紫花,开得朴素、明朗,安逸却又疯狂。
外来的微风迫使肆意摇晃着将迷醉的气味泼洒入花田的周边,晚上闻到的花香也绝非是错觉,这就像是那广袤无垠的农场泊拉看着摇曳心情也在起伏。
她在担忧什么?
他走在她前面伸手就可以触摸到的距离。而却突然在这样一个惬意的环境里,泊拉问汤姆一个严肃又不合时宜的话题。
“□□可以被焚烧成灰烬,那么我们的灵魂呢?我们的灵魂也会被变成粉尘吗?”
他转过身来,入眼皆是迷幻的紫色,
“巫师认为灵魂是不灭的,即便死亡我们也会进入下一个循环。”
“那你觉得呢?”
他开口做答,不知道为什么泊拉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花田里有很多如同他们这样的人嬉戏玩耍,他们热闹喜悦笑声沿着花划过,汤姆和泊拉倒是在谈论着关于死亡和爱之间距离多少。
“人乃是一座桥梁,并不是目的。”
他庆幸自己的正午和黄昏,把它当作通往新的黎明的道路。
耳边的喧嚣声更甚了,他们的沉默对白中能清楚的听到在不远处情侣的告白,以至于泊拉最后笑了笑不再牵强下去。
“我死了是变成幽灵还是进入下一步循环……”
熟悉的就是习以为常的,而习以为常的却是最难被“认识”的。把习以为常的当作对象,当作陌生的、遥远的、“自身之外”之物来认识,那真是相当不容易。
明明是出来度假现在看起来是什么遗嘱的留言,情绪来的突然,泊拉好像又看到了黑色的十字架在汤姆的身后矗立着。
“我觉得,你还是好好活下来。”
游客涌入花田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拉开,泊拉停在原地拥挤的人群踩踏着鲜花而过等她抬眼看着汤姆刚刚驻留的位置却发现他不再等待了。
她想着他说过的话,每一个人都要面对死亡,
人每天都在走向死亡,只是最后一天走到了。
她无法避免梦里看到的画面,她和汤姆哪一天都是会死去的,可是即便结果是无法改变,人最终追求的不是所谓的过程吗?
嬉戏打闹泊拉被推着着向前,这里的人潮突然汹涌起来,推搡中她差点摔倒,可是最后一刻汤姆突然出现将她接住扶稳,带着她从另外的条小路去往没那么拥挤的地区。
“你不用担心这些,你只需要一如既往的相信我。”
他牵着她的手走在迷醉紫色的海洋里,薰衣草的花穗轻柔的抚过她手背的皮肤,远处就是太阳的落幕,但泊拉只想和汤姆朝着黑夜走去。
“我对你很不公平对吧。我利用你,还欺负你。”
她不知道汤姆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念头,他们两个关系似乎从来都是不平等对待,筹码的不均或者说汤姆才是那个操纵的人。
“你对我挺好的,这么多年以来我都习惯了。你虽然有时候是对我很凶,还老是冷漠我,不过都无所谓了。”
区别是存在的,他们走过的路也是真实的,那天在魁地奇球场下和柯利弗对话,她没说完,那些经历的才是宝贵的需要珍视的东西,
那曾交集过的,终将再度交集。
“我无法理解这种感情,但我尽量尝试着去接受。”
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当太阳落下最后的余晖洒落在泊拉的发丝上,汤姆伸出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
回望他们来时的路就像是田野里开辟的小道只有人走过去时才显现出土地,一旦走过那些地方麦苗又会簇拥着遮掩着路迹,有没有被踩踏过只有植物自己会知道。
她看到汤姆的迷茫和不解,眼神里闪过同太阳的尾光,
他蹙眉才思考自己改变的或者接受的可能性,他的表情的确有诚挚的态度,
而这一刻他说什么她都会至死不渝的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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