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渡点点头,看着哥哥转身往教室走。强基班的教室在走廊尽头,离得有点远,温禾的背影在人群里忽隐忽现,像个随时会被风吹散的影子。
中午去食堂吃饭时,许多又带来了新的美食。“今天是我妈做的三明治,加了培根和煎蛋,”他献宝似的把饭盒打开,“给你和陆野都带了。”
陆野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咬了一大口:“阿姨手艺越来越好了,比学校食堂的强多了。”
“那是,”许多得意洋洋,“我妈说了,高三得补营养,等下次月考完,让我带你们去我家吃饭。”
“哎哎哎,我听说(3)班有个女生在打听温渡呢,长得挺漂亮的。”陆野突然八卦起来。
“真假?你可别骗我啊。”许多顿时被勾起了兴致。
“我还能骗你啊?真的!”
“啧啧啧,那温禾不得炸了?”
“温禾倒是不一定先炸,不过……”陆野暗戳戳(明目张胆)指了指温渡,“这位心里应该已经炸完了。”
“诶温渡,以后你对象和你哥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许多突然问。
“我哥。”温渡斩钉截铁说道。
“那你对象怪你怎么办?我记着温禾好像会游泳吧?”
“那我不找对象了呗,我哥会游泳怎么了?那也要救!”[一脸理所当然]
“得,哥哥优先等级最高。”
陆野笑着推了推温渡:“你哥比你女朋友还重要。”
“去你的,”温渡笑骂着推了他一把,“什么女朋友,别瞎说。”
“别八卦了,”温渡的耳朵有点发烫,赶紧转移话题,“快吃饭吧,下午还有数学课呢。”
数学老师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讲课喜欢拖堂。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声响了好久,他才慢悠悠地说:“最后一道题,讲完就下课。”
教室里响起一片哀嚎,许多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再拖堂我就要饿死了,早上的三明治早就消化完了。”
陆野用笔戳了戳温渡的胳膊:“你看窗外,好像要下雨了。”
温渡抬头看向窗外,天空确实阴沉沉的,风把树叶吹得哗啦啦响,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拍打着玻璃。十月的天气就是这样,前几天还热得穿短袖,一场雨下来,就能冷得让人想穿棉袄。
放学时,雨果然下了起来。不大,却很密,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人皮肤有点疼。温渡没带伞,站在教学楼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冲出去,就看见温禾撑着伞走了过来。
哥哥的伞是黑色的,很大,足够遮住两个人。温禾把伞往他这边倾斜了大半,自己的肩膀露在雨里,很快就湿了一片。
“怎么不带伞?”温禾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温渡却莫名觉得有点像责备。
“早上看天气挺好的,没想到会下雨。”温渡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往他身边靠了靠。
两人并肩往宿舍楼走,伞下的空间很安静,只能听见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温渡偷偷看了哥哥一眼,发现他的眼镜片上沾了几滴水珠,像蒙了层薄雾。
“哥,”温渡没话找话,“你物理竞赛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行,”温禾的脚步顿了顿,“就是有点担心缓考的事,怕后面复习时间不够。”
“没事的,”温渡拍了拍他的胳膊,“你那么厉害,肯定没问题。”
温禾低低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走到宿舍楼下时,温渡才发现哥哥的半边肩膀已经湿透了,浅蓝色的校服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
“你都淋湿了,”温渡有点懊恼,“早知道我就自己跑回来了。”
“没事,”温禾收起伞,抖了抖上面的水珠,“上去换件衣服就好。”
“但是,哥,”温渡突然一脸严肃,“你平时真的有好好吃饭吗?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我跟你讲哥,你这样不行。”
“哥,你现在比我都矮了还不好好吃饭。”
“哥”……
——
晚自习前的半小时,教室里乱糟糟的。许多在埋头啃面包,陆野在跟后排的同学讨论昨晚的球赛,温渡则在整理错题本。他的物理成绩不算好,每次考试都在及格线徘徊,看着错题本上密密麻麻的红叉,有点头疼。
“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我当时要学纯理啊!”
温渡内心咆哮。
“这道题你会吗?”温渡戳了戳陆野的后背,把错题本递过去。
陆野扫了一眼,果断摇头:“不会,物理题什么的,你还是问别人比较好,我会误人子弟。”
“啊,那我等会去问我哥吧。”
陆野戳了戳温渡:“你去问林纪泉啊,新任学委呢!”
“问林纪泉?他哪有空啊每天围着奚隙琉转,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成绩不掉下去,羡慕啊。”
林纪泉,高三新转来的同学,据说是文转理,大山里考出来的,家里条件不怎么好。
你说奚隙琉有是谁?哦,那又是一个小少爷,据说心里有点问题,但平时也看不出来,大家都觉得是谣传。
“我还是问我哥吧。”
晚自习的铃声响了,教室里很快安静下来。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和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响声。温渡埋头写着数学题,忽然觉得有点饿,想起许多早上给的糖醋排骨,还有点怀念那个味道。
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像是永远不会停。温渡抬头看向窗外,远处强基班的教室亮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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