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呈姝走出巷子后,就跟着街上挑着扁担、背着背篓、骑着三轮的大爷婶婶们一起从街道口出去。
没走几步,听见一个大嗓门在身后喊:“季呈姝!”
被吼得吓一跳,回头一看,不是祝梓才还能是谁?
祝梓才离开走在一起的几个小孩,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拿着辣条,嘴巴被辣得红肿,跑到季呈姝身边说:“我今天去你家你不在,你怎么那么早出去?”
他跑过来,辣条味扑了季呈姝一脸,虽说祝举霖应该不会让祝梓才参与到昨天的事情里,听到去了她家,季呈姝还是不由庆幸今天早早把家里两个小孩送镇上。
想到外公在家里,她连忙问:“我外公说什么了?”
祝梓才故作高深:“你外公说你来镇上,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季呈姝脑子里都在想怎么编谎话了,疑惑反问:“你知道?”
祝梓才一脸得意,兴奋地说:“我可以帮你,但你要怎么感谢我?”
“后面来镇上请你喝糖水。”季呈姝看看他手里的辣条,想听他怎么说。
祝梓才没说话,只是把辣条放进袋子里,用干净的另一只手从兜里把东西掏出来给季呈姝。
季呈姝拿到翻开一看是一张纸,展开是小学最后一学期的成绩,下面表格还有老师手写的评价和寄语。
是昨天刚重生回来在路上丢掉的成绩单。
一时心里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干巴巴提醒道:“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祝梓才疑惑问:“你知道镇上咋了吗?为啥今天不让在街上了?”
因为要抓你爹带回来的人,心里这么想季呈姝嘴上还是说:“不知道。
两人跟着人群沉默着一直走到路口,季呈姝观察到老人小孩妇女都是看过后直接通行,青年和中年就要问问题,少数还会被要求查看证件。
走出街口,身后就嘈杂起来,回头看是巷子里的小孩找到了,被穿着制服的警察护送着走。
街上每天都有人做生意,但今天不是镇上的赶集日,镇上没有那么热闹,是以警察要在这里展开工作,大多数人是非常配合的。
等着通行的人看到警察带着小孩往车里送,就有人忍不住好奇问站路口的警察问题,一个人开了头,越来越多人就开始问,显得
混乱起来。
……
路上季呈姝和祝梓才一起走着回奎岩村的路,今天街上要是抓到人,找上祝举霖应该也不远了。
季呈姝不懂祝举霖怎么和这些人掺和到一起,她委婉打探:“祝梓才,你爸带回村里的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祝梓才不知道季呈姝走在路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随口:“我奶说是做生意的,她和我妈都不喜欢我爸带回来这些人。”
生意人?
做生意的可没这么厉害。
季呈姝听出祝梓才家里其他人并不清楚这些人,那就说明上辈子祝举霖纯造孽害了一家人。
“他们还在你家吗?”街上就遇到一个,其他的不知道在哪里,不过镇上的街道被封锁,人还在这附近的被找到就只是时间问题。
祝梓才又拿出辣条,慷慨的问季呈姝:“你吃吗?”刚问完就得到季呈姝的摇头拒绝。又回:“昨天就走了。”
“你爸跟他们一起走的吗?”季呈姝知道答案,应该没一起,所以上辈子祝梓才家里才会遭殃。
祝梓才骄傲道:“没有,我爸说暑假过完前带我们一家人去H市,以后让我在H市读书。”
将祝梓才说的信息结合到一起,简直问不下去了。季呈姝觉得自己越问对祝梓才越残忍,他爹要是被抓了有自己一份。
“你怪怪的,是不是你爸不来接你了?”打趣完祝梓才又说:“我也要去城里了,我们两要不要比比谁先去城里?”
季呈姝听得直叹气,烦得想抓脑门。如果是前世的她听到这些会觉得这小子在挑衅,保不准又要斗鸡。
现在的她想到前世比她早辍学三年的祝梓才,祝家的大火是自己离开奎岩村后发生的,祝梓才小学读完就没读了,在亲戚家生活,还在镇上当理发师学徒。
后来她家里也是一场大火,两个人都被烧着,季呈姝自己面目全非,他应该没好哪里去。
祝梓才见季呈姝不说话,不可置信的喊:“你不敢比?我就知道,我爸在外面逢年过节还回来,你爸这么多年也没来看你,现在我爸又超过你爸了。”
“祝梓才!你有病吧!”季呈姝大声。
祝梓才表情更欠揍了,说:“你看,你急了。你以前都直接动手的,现在你只敢吼我。”
“我懒得和你说,我回家了。”要不是重生了,不想觉得在欺负小孩,早动手了。
想了想又添了一句:“祝梓才,回去把今天的事和家里人说说吧。”
季呈姝说完拔腿就跑,也算提醒了,要是知道了早点自首比找上门好,最坏的结果也给家里人留个心眼。
————
另一边萍台镇上的一家小旅店。
今天早上拿到钱的兄弟刚和杜同繁五人汇合,打定主意几个人要好好庆祝一下。
黑瘦男人出去买烟回来,几人抽着烟就开始商量,等分完钱大伙都正高兴,街上就闹起来了,杜同繁眼皮子一跳,想着今天刚好拿到钱,应是跳财了。
没过多久,街上响起的喇叭声不是叫卖,而是清场了。
事情不对,几人停下都去窗户看街上。
附近街上店面一个接一个的关,卷帘门一扯,哗啦啦的直响,楼下的流动摊贩陆陆续续离开,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很多警察。
这种情况猜不出要抓人杜同繁就白混了,没人能想到他杜同繁能跑到这种小地方,他第一个猜是祝举霖,但他昨晚就离开村子了,姓祝的都不知道他在哪。
接着猜是今天送钱的两个兄弟,杜同繁质问:“你们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人?”
其中一人实话实说:“杜哥,来的时候绕了路,还换了几回车,不可能有人跟着。”
杜同繁没说话继续站窗边,就算杜同繁相信,身边的几人也不相信,随即就把两人按地上,明明刚刚还称兄道弟,现在就已经反目成仇。
几个人正大起大落处于气头上准备动手报复,就听见杜同繁说:“等等。”
他们相互看看停下,不明所以的看杜同繁。
“黑子,你确定那两个小孩,处理干净了?”杜同繁语气冰冷。
黑瘦男人不知道杜同繁为什么问,他走过去顺着杜同繁看的方向看过去,一眼看到被警察护着两个小孩,远远的,一个脸肿着不太直观,另一个分明就是昨天的小孩。
他亲眼看着绑好丢进湖里的人竟然好好活着。
他们一行人在镇上,应该被处理的两个人也在镇上还和警察一起;除了今天汇合的兄弟,今天旅馆里的人就他早上出去买过烟。
黑瘦男人张嘴想让昨天一起的两个人作证,但事已成定局,就算说清楚了也改变不了了。
杜同繁审视的看着他,更看看同在旅馆的几人,他现在谁都不敢相信了。
看到两个小孩,一丝侥幸也无,街上的人是抓他们的没错了。
旅馆房间里互相对质,气氛沉重又凝滞。
……
而在奎岩村的祝家,一家人正坐一起吃午饭。
祝举霖因为在外边吃太多辣条,吃不下饭,在饭桌上数米粒子。
祝梓才妈看到就烦,先说祝梓才:“你那些垃圾食品,我等会儿给你收了。”
后对着祝举霖责备道:“你给那么多钱干嘛,他拿到就乱用,下回你再给这么多,他要不吃饭,你也别吃了。”
祝举霖打哈哈:“我回来梓才给我看成绩了,考不错嘛,给的奖励。”
祝梓才怕自己妈没收自己剩下的零食,更怕以后自己爸不给自己零花钱了,脑瓜子转转说:“我这是被吓到了,才吃不下的。”
祝梓才妈太懂孩子了,当即阴阳怪气:“啥能吓到你啊?你给妈说说,说不出来把你钱也收了。”
祝梓才开始演讲:“今天我去镇上了,今天街上来了好多警察,来了好多车,还—”
屋里响起碗筷摔落在地的声音,叮呤咣啷。
祝举霖紧张问:“还怎么?”
“还要在镇上抓人,而且还抓到两个送到警车里面了。”祝梓才不知全貌,但看他爸的表现觉得自己说的就是很吓人。
听完儿子的话,祝举霖当即饭也不吃了,要出去看看情况。
屋里祝母和祝梓才母亲觉得不对,为什么说来了警察祝举霖反应这么大,饭都不吃了要出去了,两个女性相互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家儿子/老公多半做坏事了。
……
镇上来的警察很多,为了不持续惊扰民众,在街道清场完毕后,优先在镇上的旅店、饭店排查,人找到的很快,但J市小镇上的风波还是到晚上才停歇。
等到祝举霖打听完,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祝母和祝举霖的妻子也知道事情怎么回事,祝举霖把H市罪犯带回家里来了。
祝家吵吵嚷嚷一片。
镇上的事情很快就传到村子里,经过各种渠道的口口相传和猜测肯定,演化成为了很多种版本,不同的版本经过润色,没有逻辑一个比一个惊世骇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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