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空气凝滞如琥珀。
朱玖的指尖抚过SW-16培养舱的玻璃,舱内少女的睫毛与林姣一模一样,唯有肩头编号泛着冷光。所有舱体通过神经导管相连,像某种诡异的生命之树,最终汇向中央的空舱——SW-00。
“编号00...”朱玖的银线残余突然刺痛。她撬开空舱的标签金属板,下面藏着张泛黄的纸质标签:「朱姣-原型|情感共鸣度71%|禁忌项:爱」
父亲的全息影像从仓鼠徽章中升起,这次的身影近乎透明:“如果你看到这些,说明姣姣已经失控...”影像因干扰剧烈抖动,“SW系列是用她分裂时的细胞批量生产的,但00号才是...”
爆炸声从头顶传来,泥土簌簌落下。全息影像跳过关键段落,直接进入尾声:“...双月重叠不是诗歌,是仓鼠座卫星网络每年一次的轨道交汇期,届时所有情感武器会有17秒紊乱...”
影像突然定格在父亲惊恐的脸上。他的瞳孔映出某个正在靠近的身影,嘴唇最后做出“跑”的口型后彻底消失。
朱玖扑向控制台。唤醒系统的界面需要情感能量认证,进度条下方有小字注释:「警告:唤醒可能引发连锁情感共振」
她的银线已经枯竭到无法产生足够能量。正当绝望时,SW-01的舱内突然泛起涟漪——舱中少女的手掌正贴在玻璃上,与朱玖的掌心完全重合。
陌生的记忆洪流般涌来:某个雪夜父亲偷偷给01号盖毯子;09号在休眠中流泪;13号试图用指甲在舱内刻下“救命”...
“你们...都有意识?”朱玖的额头抵着冰冷的玻璃。所有舱内的少女同时睁开眼,瞳孔里跳动着相同的琥珀色光芒——那是林姣眼睛的颜色。
控制台突然自动激活。认证进度条飞速填满,界面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原型体强烈情感波动,是否强制唤醒所有单位?」
地窖顶盖被激光切开。K博士的机械臂率先垂下,义眼扫描到空舱时发出尖锐鸣响:“SW-00果然在这里留下了痕迹...”
朱玖按下确认键的瞬间,所有培养舱的液体同时排空。SW系列少女像新生婴儿般蜷缩在舱底,湿漉漉的睫毛颤抖着睁开。她们的目光越过朱玖,齐声说出苏醒后的第一句话:
“母亲在哪里?”
K博士的机械臂突然僵住。他的系统日志疯狂滚动:「错误:检测到未授权集体意识觉醒」
朱玖突然明白了一切。父亲所说的“情感共鸣”不是武器功能,而是所有SW系列与林姣之间的深层链接。她指着空舱上的“朱姣”标签:“她就是你们的母亲。”
地窖剧烈震动。SW系列少女手拉手组成人链,她们的瞳孔亮起金色网格。当K博士的部队冲下楼梯时,最前面的SW-07只是眨了眨眼,士兵们的武器就融化成液态金属。
“我们记得你。”SW-09指向K博士,“你在03号的神经网络里插满针头。”所有SW系列同时向前一步,她们的声音叠成震撼的和声:“付出代价。”
朱玖趁机冲向通风管道。最后回头时,她看见K博士被金色网格困在原地,SW系列少女正轮流触碰他的机械义眼——像孩子们在分享有趣的玩具。
管道通向悬崖外侧。暴雨中传来直升机轰鸣,探照灯锁住朱玖的瞬间,某个温软的身体突然扑倒她。SW-01用自己挡住射来的麻醉针,她在朱玖耳边急促低语:
“去找真正的00...她在月亮眼泪里...”
少女们的金色网格突然照亮整座山崖。在强光遮蔽所有视线前,朱玖看见SW系列集体化作流星般的光点,带着K博士和他的部队坠向深渊。
悬崖下的河滩上,朱玖从昏迷中醒来。掌心不知何时多了枚金属片,上面刻着新月形的湖泊坐标,旁边潦草地写着:
“她等了你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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