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被警戒线围起来，程浩忙着疏散人群，周子瑜带着手套检查尸体，和旁边的姜耀汇报情况。“尸体无外伤，还要带回去做进一步检查。”
肖飞询问目击者，“我说的是真的，他走着走着死路上了！”
“那个先生，可以麻烦你在说清楚些吗？什么叫走着走着死路上了。”
那人比划着，“就我和我朋友在说话的时候，那人从我们面前走过，我瞟了一眼，看见他直直的倒下。”
肖飞看着他讲的标点符号都飞出来了，急忙叫停，“好，谢谢配合。”
“你是不是不信？你不信你们看监控，监控总不会说谎吧？”
他带着微笑，“好的，谢谢先生的建议。”
有种人机客服的感觉，打发走那人后，肖飞回到姜耀身边。“问过来，都说是走着走着死了。”
姜耀疑惑，“倒下去的时候为什么第一时间没有叫救护车，而是让我们来。”
赵鑫过来，“谁知道，接到报案就赶过来了。”
“死者有什么疾病，心脏病或者其他的。”
“不清楚。”
姜耀想了想，“先带回警局尸检，如果是突发疾病死亡，就通知家属来领尸体。”
众人点头，就去各忙各的了，姜耀也准备去忙，无意间看到允秋时的身影从人群中飘过，抬脚便跟了上去。此刻的允秋时正在路上逛着，没有注意跟过来的姜耀。
他四处张望，在找什么东西一样，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允秋时回头就见他。“又偷偷跑出来了？”
允秋时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后点头。“先跟我回警局。”
任由他拉着自己，没吭声，姜耀到奇怪，今天他怎么这么安静。
到了警局，周子瑜拿着尸检报告看了又看，姜耀领着允秋时走进来，“怎么样，是什么原因？”
“轻微中毒。”
“中毒？”
周子瑜放下手中的报告，在他不解的目光下点头，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自己看尸体。
尸体平躺在解剖台上，身上也没什么外伤针孔之类的，那就是他吃的食物中毒。
“死者叫邓催，二十八岁，是一名作家，死亡时间你也看到，距离我们到场，他刚死不久。”
周子瑜视线瞟到后面的允秋时，他睁着好奇的眼睛看他们，也不知道他听懂没有。
他把报告交给姜耀，“检查结果我都说了，剩下的你自己判断吧。”
姜耀看着手中尸检报告沉思，看来是要走一遭了，允秋时看他走了，也跟着。
两人和程浩来到邓催的公寓，还没进去，里面就跑出来一个人，披头散发，衣服有些乱，脸上的妆都花了。她看见众人，连忙跑到他们面前，程浩挡住了她。
就见她慌慌张张的说：“救救我，有人要杀我！”
姜耀跑进公寓，留下允秋时和程浩在原地。程浩安抚女人，允秋时只是扫了一眼她，便跟着姜耀的背影。程浩没来得及拦住。
公寓里杂乱，但也还算干净，满地都是纸张书本，姜耀想起周子瑜说过邓催是名作家，有这些也不奇怪。可也没见有什么人影，公寓里很安静，姜耀踢开脚边的纸张，有些无从下脚。
允秋时横冲直撞的进来，撞到姜耀，他踉跄几步，稳住身形，转身看去。允秋时扬起他熟悉的假笑，视线一直望向他后面。“姜耀，见着人了吗？”
“有人都被你这动静吓跑了。”
他也不管，扒拉开姜耀，自己走进去看，语气中带有好奇。“姜耀这公寓好洋气哦～”
边说边往书房里钻，里面很简洁，窗旁有书桌，上面放着电脑和键盘，还放着咖啡，周围零零散散都是书。
一看就是个经常通宵赶文的，允秋时捡起地上的一本书——《第六病室》
他翻看了几页，便放在桌上，继续观察，姜耀目光停留在电脑上，正想看看，一人影冲过来，护住电脑。
姜耀动作一顿，女人姿势防备的看他，“你们不许动电脑。”
程浩尴尬在门口，他一时没拦住。姜耀皱眉，“为什么不能碰？”
“里面有邓催的稿子，不能看。”
他也没坚持，“你是邓催的助理方悠？”
她点头，姜耀又问，“那你说有人要杀你是？”
说到这个，她情绪激动，“对！有人要杀我，这段时间我一直看到一个人影，有时候在我睡觉的时候出现，有时候在我回家的路上出现。今天我来催稿，他打电话跟我说他出去买东西了，让我在公寓里等他，我刚想去倒杯水，再一次见到那个人影举刀向我冲过来。”
她还有些后怕，抓紧姜耀得衣袖，“你们救救我，我快被折磨疯了。”
程浩不解，“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不能报警！”她尖锐的声音响起。
神似疯颠，咬着指甲，“不能报警，我会被当成精神病的。”
允秋时偏头看她，“那你为什么信得过我们？”
“你们来找邓催，肯定是他的朋友，会帮我的对不对。”
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电脑被她动作带到地上，摔坏了。姜耀眉头紧锁，也没说什么，挥了挥手，让程浩先给她带回警局，如果可以的话，在请个心理学家看看她的心理状况。
出了门，女人神经兮兮的到处张望，生怕那道人影在出现。后面两人看着他们离去，允秋时忽然问：“她为什么会有公寓的钥匙？”
“这你得问她。”
“邓催写了什么小说，我想看看。”
“等回去叫在给你看，现在你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允秋时不明所以，跟着他到了手机店，姜耀站在柜台前认真的挑选，允秋时坐在椅子上吃着他买的小蛋糕看他。
等吃完，姜耀付完钱，走到他面前，“张局说你不能有手机，所以给你买了个手表，也不算违反规定，费用我给你交。里面功能很多，还有些小游戏，我的微信设了置顶，号码设了紧急联系人，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联系我。”
边说边给他带上，允秋时看了看手腕上的那块黑色手表，对他眨了眨眼睛，似是不解。姜耀咳嗽一声，不打算解释什么。
“既然出来了，先别着急回去，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允秋时示意他问，“你为什么可以随意出来。”
他陷入回忆，“权限，我自杀过，所以他们给我可以出来的权限，不过十二点之前要回去。”
空气安静，姜耀心里可不这么想，光是自杀的话，也不可能放他出来的。肯定有别的原因，他心脏有点难受，勉强挤出微笑。
“那你为什么不穿警服，第一见你的时候，你就是穿的警服，超帅的。”
场面被他这句话带离了伤感的气氛，“那是我去市局开会，当然得穿正式一点，回来的时候刚好碰到案子有进展来不及去换。平常我总不能踩着小皮鞋哒哒哒的去抓犯人吧！那画面多搞笑。况且我们都是穿常服的，正装都放角落里吃灰，没什么大场合是不会穿的。”
允秋时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那大场合是什么样子的？”
姜耀谈了他脑瓜崩，“问那么多干嘛，回去吧。”
众人盯着监控上的画面看，邓催真的是从人群面前走着走着倒下的，没什么七窍流血，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倒下去。
不过多久，他们就比救护车先来到，到现场时，人已经没气了。
众人一脸见鬼的表情，姜耀沉思，允秋时在旁边捧着姜耀得手机看的津津有味，举累了，还换个姿势继续看，完全沉浸在小说的世界里。
肖飞摸着下巴，“见鬼了，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倒下去，不可能吧？就像走着走着突然睡着了。”
他形容过于贴切，众人也满脑子疑惑。赵鑫走过来，“队长，查到邓催前几日去医院做了体检。”
“检查结果。”
“除了肠胃炎外，其他没什么问题。”
这就奇怪了，肠胃炎也要不了人的命。“方悠情况怎么样了。”
“不怎么好，对周围事物非常敏感，轻微动作都能触动她的神经，我看是真的要找个心理医生来给她看看了。”
姜耀捏眉心，“那就去找个心理学家过来。”
“那是找心理学家还是心理医生啊？”
“都差不多。”
赵鑫挠头，那到底找谁。允秋时举着手机怼到他脸上。“姜耀这本小说好好看哦～”
姜耀无奈，“去一边玩，我还有事，手机没电，就在工作室里随便找根合适的充电。”
允秋时执着的怼到他面前，“你看一眼。”
他瞟了一眼，神色变了又变，欲言又止，最终是败给他了。“换一本看。”
“可是它真的很好看，我念给你听。”
允秋时清清嗓子，“女人！你这是在玩火，你给西西捐肾，你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要不然你就是在欲擒故纵，女人这招对我没有用……”
姜耀一把捂住他的嘴，以免他在念下去，尴尬的都脚趾扣地了。工作室里的众人都在憋笑，碍于姜耀还在，忍得辛苦。
肖飞轻咳一声，“那个……这作者写的挺好，后面是不是还有掐腰哄。”
允秋时眼睛一亮，推开姜耀的手，“你怎么知道！”
又念下去，“西西哭红了眼，扑进傅融安怀里说‘姐姐不是故意的，融安哥哥不要怪姐姐’，傅融安搂着西西，掐着她的腰，‘那女人不值得你这般维护’……”
姜耀再次捂住他的嘴，“够了，咱们不看这种文，咱们去喝AD钙和吃薯片哈。”
等允秋时被他拖着走后，工作室爆发出一阵笑声。
引用
《第六病室》——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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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01 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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