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篇
老二高兴地汇报：“阵法破了，师父。”
我赶紧用被子蒙住摩诘，刚才我们俩还在缠绵，没想到阵法这么快就被破了。我说：“下次进来让塔人通报，还有叫我天尊大人。”
老二注意到被子鼓鼓的，正想问。我说：“你去查人数，马上统计谁死了。”
老二奉命离开了。
我钻进被子，再次搂住摩诘，说：“这次登塔试人才济济啊。这么快就破阵了。你说两个魔族都被杀了还是只解决了一个？”
摩诘红着脸说：“师父搂得太紧了。”
我说：“谁让你摸起来这么软，我想把你揉进我身体里。这么也就不冷了。”
我享受着摩诘呼气的热气吹到我胸脯上，手不自觉地向下滑。正想着继续时，又被老二打断了。
他这次又没通报，还慌慌张张地说：“天尊大人，梦得不见了。”
我披上衣服，说：“别慌，说清楚。”
老二说：“诗门李天师杀了李重光，还没用火刑处理。没想到梦得他和李重光用传送阵法离开了。据子瞻他们说李重光原来挟持了梦得，击杀了李重光时阵法已破，只是没想到李重光还留了一手。”
我说：“灵根记载，擅长阵法的是李清照，他们没遇见吗？估计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只是没想到魔族也会相互合作，还在最后救对方，难以置信。现在让参加者追杀李重光他们，比试时间还剩10天。得抓紧了。”
老二说：“梦得怎么办？”
我说：“看老八的造化了。”老二眼中最后的希望消失，他行过礼出去了。
摩诘这才起身穿衣服，我背过身，不想让他看见我神情，我说：“你曾在塔牢和李重光交谈过，接着试毒的名义，你们在聊什么？”
摩诘没有回答，他估计也料想不到那么久的事竟被我发现了。
我接着说：“你布局挺早啊，打从一开始老三入魔你就有掺和，再到后来李重光从狱中逃脱，你也和他达成了交易了吧。不然魔族怎么逃得出塔牢。我想想交易应该是你帮他逃脱，他给你毒。你本想借着谣言的力量把老四处死，后来无奈先用毒杀了老四。本以为我和你在一起，你不会对老八出手，但他还是落得生死难料的下场，你打算如何处置老八，让李重光杀了他吗？”
我说出了我已经印证的事，我不想再任由摩诘报复，老三，老四的死已是定局，至少救回老八。
摩诘说：“我把他送给了李重光，让他体会短暂的希望，无尽的绝望。”
我没想到摩诘大大方方承认了。我说：“为什么告诉我？”
摩诘说：“我不想瞒着师父。摩诘勾结魔族，残害同门，求师父赐死。”摩诘说完跪下给我磕头。
赐死，早该赐死了。可造成如今局面的凶手还有我。
五年前，也是这个时候，我登到四层，和参赛者一同来追杀魔族。那是我第一次没把摩诘带在身边，也就那一次，摩诘的世界走向了崩坏。
我回去时迎接我的不是摩诘的拥抱，而是他冰冷的尸体。
我守在摩诘尸体旁边，不敢相信一个月前还吵着要吃蜜枣的孩子怎么成了这样。他的嘴角，手腕，大腿上尽是伤痕。
老三在一旁哭着说：“摩诘他被闯入的一个魔族蹂躏致死……是我没保护好摩诘，师父处罚我吧。”
我无力地挥手让他退下，老三好像哭了很久，晃荡地走了。
我曾立下誓言，要凭真心了解徒弟，绝对不用自己能知晓别人记忆的招式。可我那一刻对摩诘用了，我如我所愿，体会到了摩诘生前收到的痛苦绝望，那不是魔族带来的，是我的徒弟带来的。
“同其乐。”
我在那时知道的摩诘和老九是亲兄弟。也知道老三对他的仇恨早早就埋下了。
摩诘很爱粘着我，他的大部分记忆都和我有关，他找老三学做饭，给我做了第一顿饭。老三说难吃，还是别给师父了。
我那时注意到老三没在练功，我喊道：“老三，练功去。干嘛呢？”
我看到了饭，也看到了摩诘手上被烫的泡。再次看到那个记忆，我注意到了老三的眼神，他看摩诘的眼神，满是嫉妒。
我直接吃了饭，果然很难吃，我还是夸赞说：“第一次做成这样很不错了。摩诘果然有做饭的潜质。”我这么说是不想摩诘修炼，因为他的灵根会靠损害身体来提升灵力，摩诘会修炼成功，但即使登上了塔的高出，却无福消受，与其这样，不如平平常常度过长寿的一生。
摩诘被我一夸就会笑，他每次笑的很纯粹，很灿烂。我喜欢看他笑。决定把他当作我徒弟中的吉祥物，让我和徒弟们守护着他就好。
后来老三也给我做饭，做的很好吃，我训斥了他。说：“不好好练功，在做饭上瞎琢磨，怪不得灵力不精进。”我是想严师出高徒，因为左思的灵根需要耗费很长时间培养。现在想来，老三会错意了，他以为我是偏爱摩诘，他只想得到我的重视而已，而当时的我愚不可及，丝毫没有意识到。
摩诘在我前去追杀魔族时还缠着我。说：“师父，我也要去，我想去塔外。”
我摸摸他的鼻尖，说：“乖，我不在的时候听老三，老四的话。”
摩诘红了眼眶，说：“四师兄说他们到时候也会登塔，说我没修炼，就得被留在这儿。师父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别听他胡说，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你不用修炼。别哭了，我回来后就带你去看望你爹娘。”
摩诘和我拉钩，说：“不准反悔。”
之后发生的事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老三把摩诘带到老四房中，说：“四师弟被下了蛊毒，那是情蛊，会把爱意转化为恶意。”
摩诘明显被吓到了，说：“四师兄现在怎么样？解蛊了吗？告诉师父了吗？”
老三扇了摩诘一巴掌，说：“师父长师父短，你就会喊师父！这蛊是我下的。得你来解。我这是在帮你，帮你感受没有爱意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回忆暂时中断，是我停止了施展招式，我抖动着双手，之前的我还自诩是这个世界的主角，现如今连看我徒弟遭受的苦痛的勇气都没有，我算个屁啊！
我冷静了一会儿，说道：“同其乐。”接着读取摩诘此前的经历，有意跳过了那一段。
老四端来水，他觉得摩诘嘴唇太干了。摩诘挥手弄碎了碗。老四直接甩了摩诘一巴掌，摩诘被带倒在地上，身体压在了碗的碎片上。血无声地流淌，摩诘没有什么反应。
摩诘又被老四揪起头发，甩出去。正好撞到了路过的老八，摩诘眼中闪着光亮，伸出手，想抓住最后的希望。老八看着眼前的一幕，显然被吓坏了，他本来就胆小，之前还会因为我提起魔族两个字而吓得睡不着。他慌忙退后，用手捂住脸，结果手上沾的摩诘的血蹭到了自己脸上，他看着粘稠的血液，连滚带爬地跑了，就这么离开了。
摩诘被老四拽进屋里，关上门接着毒打。毒打完后还想与摩诘缠绵。摩诘拿起一个碎片，没有刺向老四，而是刺向了自己的腹部，随后倒在了碎片之上。
他眼中含着泪，含着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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