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后,赵锦辛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他把自己关在家里好几天,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酒店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黎朔温和却疏离的眼神,那束被他捏碎的郁金香,还有最后决绝离开的背影。
羞耻、愤怒、失落、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巨大委屈,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让他喘不过气。
他恨黎朔的游刃有余和“为他好”的决绝,更恨自己当时不争气的眼泪和幼稚的纠缠。
“不就是个男的吗?”赵锦辛对着镜子恶狠狠地想,“有什么了不起!”
可心底有个声音在微弱地反驳:可他真的很好看,声音很好听,就连拒绝人的样子都……很迷人。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没骨气到了极点。
明明被人像丢垃圾一样“处理”掉了,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个人。
他甚至偷偷又去了几次那家酒吧,却再也没见过那道身影。
时间一点点过去,赵锦辛意料之中的在国内选申了一所很好的大学,念的哲学系,家里准备为他举办盛大的庆祝后先一步飞回美国了。
他似乎慢慢恢复了往常那个众星捧月、神采飞扬的赵小公子,直到偶然的一天下午——
赵锦辛被朋友温许拉去一家新开的、以氛围出名的餐厅。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搅动着杯中的饮料,听着温许滔滔不绝。
忽然,面前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赵锦辛下意识地抬眼望去,整个人瞬间僵住。
是黎朔。
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羊绒衫,衬得他肩宽腰窄,气质比在酒吧时更显温润儒雅。
而让赵锦辛呼吸骤停的是,黎朔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人。
那是个看起来比赵锦辛年纪还小些的男孩,穿着干净的白色毛衣,头发柔软,眼神清澈,带着点腼腆和文静,正微微仰头和黎朔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浅浅的红晕。
黎朔微微侧头听着,嘴角噙着那抹赵锦辛无比熟悉的、温和的笑意,甚至还伸手,极其自然地帮男孩拂掉了肩上的一片不知从哪里沾上的落叶。
轰的一声,赵锦辛感觉自己的理智和伪装在那瞬间土崩瓦解。
原来不是不喜欢年纪小的,不是不喜欢没经验的,只是不喜欢他赵锦辛而已!说什么“你不适合”、“这对你不公平”,冠冕堂皇!全是借口!
他看到黎朔和那个男孩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黎朔将菜单自然地递到男孩面前,耐心地询问他的口味。
那神态是十足的体贴和耐心,与当初在酒吧里那个带着猎艳气息的成熟男人判若两人,却又和最后在酒店房间里那个冷静疏离的黎朔微妙地重合。
赵锦辛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温许注意到他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疑惑地问:“锦辛,看什么呢??”
赵锦辛猛地收回视线,低下头,借由喝咖啡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失态,声音有些发颤:“没什么。”
可他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一遍又一遍地瞟向那个角落。
温许一抬眼,看到黎朔,顿时感觉眼前一黑。
虽然那天黎朔带走赵锦辛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赵锦辛这个样子,估计是不欲多说。
赵锦辛看到男孩因为黎朔的一句话而抿嘴轻笑,看到黎朔眼神里那种他从未享受过的、似乎带着真正宠溺的温柔。
一股酸涩的、尖锐的疼痛从心脏蔓延开,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想起自己当初在黎朔面前,也是努力想表现得成熟,却笨拙地搞砸了一切。而这个男孩,那种天然的、未经世事的纯真和腼腆,似乎恰恰吸引了黎朔。
凭什么?
赵锦辛心里翻江倒海,各种阴暗的、嫉妒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他坐立难安,之前所有“不再想他”、“他不值得”的心理建设轰然倒塌,只剩下一种被比较、被否定、被彻底排除在外的难堪和愤怒。
他终于忍不住,“噌”地站起身。
“锦辛?你去哪儿?”
温许被他吓了一跳。
赵锦辛没有回答,他大步径直朝着黎朔那桌走去。
黎朔和那个男孩同时抬起头。
黎朔看到他,明显怔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惊讶,随即恢复了惯常的从容,只是那从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和疏离:“锦辛?这么巧。”
赵锦辛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扭曲,扯出一个近乎挑衅的笑容,目光却直直地落在黎朔身上,刻意忽略了他旁边的男孩:
“不巧,黎朔。我看了你好久了。”
黎朔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旁边的男孩有些无措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容貌极具攻击性的赵锦辛,又看看黎朔,小声问:“黎大哥,这位是……?”
“一个朋友。”黎朔淡淡地回答。
“朋友?”赵锦辛嗤笑一声,胸腔里的醋意和怒火烧得他口不择言,“黎叔叔记性不太好啊,在酒店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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