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上两个精致的玉盒,鸣琴和代语陷入了沉思。
这两个玉盒,是片刻前翎华送回来的。
翎华虽说贪玩些,但行事一向是有分寸的,在子侄辈里堪当表率。
这次不言不语脚都没挨地,扔了玉盒就走,是发生了何事,如此仓皇?
两个玉盒,一个青色,一个雪色。
开还是不开,这是个问题…
鸣琴犹豫:“要不还是打开看看?”
代语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却仍表现得端庄从容,轻轻点头:“如此,甚好。”
两人齐齐上手。
青色玉盒里是一颗通体碧绿的笋,雪色玉盒里是一只毛色洁白的鼠。
二老同时倒抽一口气,对视一眼,满面激动!
盒子打开,传音符开始工作,翎华惴惴不安的声音回响在安静的小院。
“大伯,大伯母,敬启:
四婶灵力枯竭,神思混沌,前尘尽忘,请大伯、大伯母将其移栽映雪堂,四叔寻人心切,乍然相见,若两不相识,恐徒增苦恼,且瞒他一二,再作筹谋。
七弟媳灵根绝佳,于修行一途进益神速,日前已入主大罗天子神殿,然其根基不稳,欠缺章法,请大伯、大伯母悉心教导,日后也可与七弟彼此切磋。
莫要四叔知晓!切记!
速来大罗天提亲!切记!
侄儿翎华拜上。”
传音符一寸寸燃尽,只留下刹那白芒。
担心被揍趴所以溜得飞快的翎华,圆满地将这烫手的笋和鼠给交了出去,小心翼翼地躲到了大罗天上,帮着自家的小阿离重建药园。
他那心胸宽广的大伯和大伯母,看着这两个小东西愁的不行。
小黑还好说,迟早是要娶回家的,只要不让七即私下里见面坏了规矩,做父母的做主,把人悄悄养在大荒西也是没问题的。
可这笋…当年鸣笙为了百寻发了疯,突然就找回来了,那是多大的喜事!可偏偏人家又全给忘了…鸣笙如何受得住?做大哥大嫂的又怎么舍得?
思量来思量去,两人最后有了决定。
大荒西凤凰族各立山头,当初为了明白晓畅,按照凤族的排行,老大住在一凤山,老二住在二凤山老三住在三凤山…
后来小辈们,尤其是翎华,觉得这些名字简直俗不可耐,就改了“栖凤山”“留凤山”“停凤山”“来凤山”…
虽然大家伙儿都觉得这么倒腾其实还没有一二三四五来得干脆利落,但…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
鸣笙住在来凤山。
映雪堂,原是来凤山一座小院子,也是百寻出生的地方。
谁也不知道满院子的花花草草里怎么就忽地冒出一棵竹子来,鸣笙总之是宝贝得不得了。
后来这竹子成了精,鸣笙便更宝贝他,走到哪儿都舍不得挪开眼珠子。
再后来,这竹子丢了…
鸣笙发了疯,来凤山改做了映雪山,整座山和它的名字一样格格不入,不许人进,不许人提,俨然成了凤族禁地。
鸣琴和代语商量着,把鸣笙骗来栖凤山,让他教导小黑,日日拘着,不许走。
然后他俩再悄悄地绕去映雪堂,把那笋给种了,神不知鬼不觉。
万一哪天,那笋故地重游,在生他养他的土地上,忽然就想起什么来呢?
希望很渺茫,但有希望总不是坏事。
说干就干。
两人兴冲冲飞去映雪山,然后鸣笙二话不说就拒绝了。
“为什么?!”鸣琴暴躁了。
鸣笙翻了个白眼:“自己的儿媳妇自己教。”
…
“我和你大嫂很忙的啊!”
凤族本就是望族,各项礼仪规程在整个五界四族都是数一数二,更何况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合·欢大典,那章程要是细说起来,鸣琴真是三天三夜说不完。
这也是为什么耽误了这么久还没上大罗天提亲,因为东西还没准备完啊…
真是想起来就生气!于是对鸣笙就格外的理直气壮。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凤族成个亲多不容易!你看看我跟你大嫂。为了这个大典,忙成什么样!
翎华那个小子一日三催我们就不说了,你这个做四叔的,怎么也整日里就知道催催催,就不见你帮帮忙?!”
鸣笙:…
代语乘胜追击:“老四啊,小黑不容易啊,它是银鼠族,走兽登天多辛苦啊,小黑全靠自己撑过来了,现在嫁进我们凤族,你又不是不知道,阖族上下那个目下无尘啊…”
凤族有多目下无尘有多容不下异族,他比谁都更清楚…
手掌无意识地攥紧,看着那个巴掌大的小不点,鸣笙到底点了头。
“再有,你那儿荒了多少年了,小黑爱热闹,不如咱们去栖凤山?也好叫小黑熟悉熟悉环境?”
教也是教了,在哪里教也无所谓了。
大哥大嫂于是欢欣鼓舞,欢欢喜喜把鸣笙带回了栖凤山,然后准备月黑风高去映雪堂种笋子!
种笋是个大事。
今年种下一颗笋,明年就能长出一个四弟媳妇儿……
怀抱着这样的伟大理想,鸣琴夫妇夜黑风高鬼鬼祟祟潜入了映雪堂。
数不清几千几万年没来过这片山头了,一时之间竟有些感怀。
映雪堂之所以得了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当初鸣笙上天入地尽搜寻些珍珠玛瑙天材地宝的,满满堆在院子里,把整座小院映照得灵光四溢。
不单如此,鸣笙苦心孤诣,从封魔山和妖苑抢来不少阵法秘籍,自己钻研出一套“斗转清辉阵”。
这阵法将整个映雪堂都笼罩其中,鸣笙还放了自己的血绘制阵法纹路,灵气运转生生不息。
如此,才将一株百窍不通的草木给养成那样一个清灵隽秀的青衫人。
鸣琴如今也不需多费工夫,只将那碰也不敢碰一下的金贵青笋连带着玉盒,小心放入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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