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蒋纤,能让他有想吃掉的**。
去到医院的路上,莫序很饿,中午饭堂做的饭菜不合他口味,蒋纤更是一口都不吃,他好想看到对方多吃一口,可莫序怎么求对方,蒋纤都不肯碰一勺。
煮的特别软烂,没处理好的猪内脏汤粉,被调料掩盖不住的腥味,掌勺的厨子就应该也是这么个做法,然后端给招聘他进来的人狠狠塞进肚。
蒋纤原本就打算去医院开药,没想到班上有人扭伤,顺路一起去了。
他的身体状态他清楚,一轮检查后,接待他的医生拿着辅助检查的报告脸色很难看,在蒋纤看过来的时候,镇定问他是否考虑住院的事,劝他不要放弃治疗。
蒋纤摇摇头,“半年后”的他接受了治疗也没活多久,他也不想这一次还在医院里虚度日子。
左右都是疼,比起缓解身体上的疼痛,他还是想给自己的余生一点亮堂的光景。
接待他的中年男医生劝他打父母的电话问问再做决定,蒋纤拿到领药单,语气飘然然道:“已经离婚了。”
“孩子,不用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的,你的父母迫害了你,你更应该好好的生活。”
“再说吧,我没有埋怨过他们。”
医生劝阻无果,只能让蒋纤留下联系方式保持跟进。
蒋纤拎好药袋揣在怀中,走回了门诊处,扭伤脚的同学对他讪讪一笑。
他旁边站着位身形眼熟的人,侧着脸,下唇抿的很紧,穿着灰色羽绒,等蒋纤走来时,莫序回头看他,问他去了哪。
“去厕所了,我们送你回去。”
蒋纤问班上那位同学,他没记错的话,是叫胡显贵。
胡显贵拄着拐杖起身,蒋纤伸手过去被莫序拦住,见莫序执意要替自己搀扶,他也没伸手过去挣。
对方的父母在医院外接走了人,莫序和蒋纤隐入蓝调下的疏影,蒋纤坐在等公交的椅子上,莫序走上前抱住了人。
感受到对方蹭到自己颈部的湿意时,蒋纤微微失神。
“为什么又哭了。”
蒋纤明知故问,他特意避开莫序去医院开药,怎么会告诉对方他去了哪?
“你同桌告诉我你来了这,为什么不在手机上通知我一声。”
莫序曾经觉得蒋纤的没有情绪是被他父母压迫的,现在想来,也有一部分自身抗拒的因素在里面,蒋纤不习惯有人闯入他的生活。
但是他先提出和自己在一起的!
“别哭,你张开眼看看这个是什么。”
蒋纤拍了拍肩膀上的脑袋,莫序一抬头,看到的是一束娇小带着露水的白玫瑰花束,旁边有个拿着花篮,穿着红色连衣裙斗篷,戴着彩色棉帽子的大概十岁的小女孩。
她长得很可爱,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两人,时不时能听到她的两位家人就在几米远的地方为她鼓励欢呼。
莫序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红纸钞递了过去,小女孩没收,蒋纤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发条毛绒玩具给她,小女孩才乐哈哈接过跑回家人的怀抱中。
“这是?”
“她篮子上写着以物换物,她家人手上一堆花束和玩具,都是她换物换来的。”
这里离医院很近,他那半年里好几次来医院复查时,也看到了彩色帽子的小女孩,听很多人说她痴呆,一辈子都无法学会说话……
但她的家人却很好,一直照顾她的起居,想到小女孩干净明亮的眼睛,蒋纤觉得,她或许并不畏惧这个特立独行的世界。
他和莫序搭乘晚班公交回了家,莫序手抱着那一束白玫瑰,瘪着嘴巴一直看着蒋纤。
但蒋纤假寐,一直到了家中,莫序才忍不住走过来亲了亲对方的唇角。
感受到那抹柔软,莫序好脾气般的原谅这个冷淡的人,只有回到家里,蒋纤才没变得不可控。
“嗯,去做饭吧。”
蒋纤依着对方索吻,看着莫序浅粉色的脸颊,他没有一丝的情动,他只告诉对方自己肚子饿了。
转而进了卧室。
莫序真的如他话里那样,听话的进厨房做饭炒菜。
蒋纤关上门,没敢落锁,拿着重物挡在门口,掏出羽绒服下的药袋,收拾进了药箱。
又而拿起换洗衣物,准备去开门时,想到什么,拿起桌上的玩具鹦鹉出来放茶几上。
蒋纤洗完澡,见到的就是莫序端着两碗清汤面和一盘炒银鱼摆在茶几上,那只玩具鹦鹉头上还别了一朵白玫瑰。
“小的时候,总见你和别人讨要玩具,这个鹦鹉,是我给你的。”
莫序去洗手时说了这句话,蒋纤倒灌了以往的回忆,想好像真是,他小时候爱哭,不愿意配合父母的酒席,莫序就把手上那个玩具给他了。
明明不记得小孩的脸长什么样了,但那个舍不得玩具的手却抓的很紧,蒋纤想到什么轻轻一笑,对莫序的脸色没再那么冷淡。
饭后,莫序照例洗完碗从厨房走出来,蒋纤坐在书桌上写作业,他原本想放纵一下自己这半年的,但想起了在乎他的人时,他决定不让他们发现不对为好。
晚上八点,莫序要回家了,他缠着蒋纤要一个离别吻。
蒋纤眼珠子转了一下,倏然拿手掌盖住了莫序的眼睛。
感受到额头很轻的触碰,还有小小的一声吧唧,莫序如梦初醒般睁开眼睛,似是不敢置信蒋纤真的主动的亲了他。
蒋纤看到他模样很好笑,明明是他主动问的要不要在一起,但莫序就偏生认为他不会主动。
事实上也没有察觉错,他会主动都是临时起意,搁以往,莫序只有被他扫地出门,无情无义的份。
莫序关上了门,连同他无处安放的**一起关了起来。
楼道外飘起丝丝凉意,莫序走在下方,手摸了摸额头,那里曾经印着一个很轻的吻,一触即发涌动潮热。
蒋纤的主动,让莫序沉默的**一直复燃,像食物,又不单是食物,没有蒋纤他活不下去,蒋纤不要他,他也不想活。
路灯下的雪花沾染光尘洒落地面,一个人又一个人途径这个路段,踩下向前向后的脚印。
莫序安抚好躁动的心脏,抖了抖身上的积雪,他才不在这当一个雪人,他有家可归。
他和蒋纤的家,并无不同,父母最近几年的工作很忙,偶尔几回着家都是找需要的文件。
家里有钟点工来打扫,他前几年忙着学业,连娱乐性的活动都没有接触,疯狂压榨自己的时间去填补缺陷,他从来都不是个天才,只是比别人起飞的早的乌鸦。
在确认自己掌握的能力不会摔到泥里后,莫序才逐步去学习怎么烹饪,为了独立,为了口舌之欲,有几次安静的时候,他总是不自觉想起逢年过节酒会上那个挑嘴的人,不是很记得对方的脸,只有名字,还有那只,父母让他大度的玩具鹦鹉让他认出是这么一个人。
这两年走的近一些,是高中后,发现对方和自己的丝线开始交错,次数多了,两人产生了惺惺相惜。
直到莫序真的闯入了蒋纤的世界,才意识到对方并非怜惜自己被束缚的命运。
对方像是自残,身体里驻扎了座榨油机持续不断压榨出来潜能。
一个比他还努力填补空缺的人,他共情这么一个人的灵魂。
他想看看这个和他相似的人,最后的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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