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暖阳升起来了。醒来后的都柏林看了眼怀里的人。
她睡得很安稳。
都柏林继续抱着又闭上了眼睛，一直睡到大中午才起来。
一点的时候海娜终于醒了，她面无表情地从他怀里抽离，出去上厕所。
都柏林定定看着自己的手掌，那里还留存着她的余温。
海娜好久没再回来。他大概知道她是不会再回来的了，要面子。
利用完人就走，小妞。
他笑了笑，将那只手枕在头下，接着睡。
才睡了一会他也跟着起来了。身侧没了熟悉的温热不好睡了。
都柏林去洗手间随便洗漱了一下接着往楼上走。
潘智昂站在楼梯口处。他看着都柏林走上来。
“接下来我们去哪？”
虽然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不太合适宜，但这是他们目前最迫切需要解决的了。
“我去找我妈。”
“我去找我爸。”
两人相视了一眼，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那她们俩呢？”潘智昂笑着问。
“叫她们去安全区。”
他原本是想说让提艾雪去的，海娜一看就不会愿意去。
“成。”潘智昂点点头，他正想走过去这时下面不知为什么突然响起一阵车声。
两人双双从那个小窗口往下探。一辆军车缓缓向这边驶来，还有十几米就到这边了。
他们似乎在搜查，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几个举着枪的军人，往旁边那屋子进去了。
都柏林跟潘智昂又对望了一眼，似乎都猜到了对方此刻的想法，转身一齐往身后走去。
“叶知夏，你快收拾东西，下面有军人，可以送你们去安全区。”
叶知夏还有点懵，“什么？那你们呢不去吗？”
“我们还有事要做。”潘智昂帮她收拾着旁边的东西，“记住下去之后不要说我们在这。”
旁边的许浩然也默默地收起了东西。他心里很开心但又不敢表露出来。
都柏林找海娜去了。去了洗手间找没找着人，他立即回头。
走到大厅那里突然看到她跟提艾雪一起出现。从楼上下来的。
叶知夏跟许浩然都收拾好了东西，整装待发，提艾雪见这情形不禁问：“这是要去哪？”
时间紧迫，潘智昂不由分说拉着她往放东西的位置走，“快收拾东西，我们要走了。”
提艾雪懵懵地，“去哪？”
她人已经被潘智昂拉到了那边，海娜定定站在那边，看着两人。
都柏林在她对面，他没去劝，一看就知道结果的事，没必要费那个力气。
站了一会他走开了，到楼梯口那边查看情况。
“去安全区，下面来人了，可以带你们出去。”
“你们？”提艾雪将他的手给推开，质问：“什么叫你们？你不去？”
“我跟都柏林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做完去找你们汇合。”
提艾雪重重推了他一把，眉头紧皱，显然是生气了，“噢，你们自己走了把我们抛给别人是吧？”
潘智昂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听话好不好？去安全区等我们，在外面太危险了。”
提艾雪倔强地将脸扭到了一边，“我不去。”
那边的都柏林朝潘智昂打了个信号。军人来到这边了。
潘智昂回头看了提艾雪一眼，看她那个样子也知道她一时半会是不愿意走的了。
他随即往旁边走了几步，走到叶知夏身边，“你下去吧，我们暂时不走。保护好自己。”
叶知夏点头，“好，你们也是。”
接着她转身走了，许浩然默默跟了上去，他们下去之后都柏林怕那些军人会上来搜，又叫他们几个一起上了三楼，躲在窗子下面看着。
一共来了两辆军车，停在他们原本那车的附近。叶知夏跟许浩然的身影出现了。
那些军人跟他们在交谈，接着将他们带上了车，走了。
他们两个一走这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了。
四个围在一起的人面面相觑。
“那咱们也走？”潘智昂问。
“走就走呗。”提艾雪说。
“走呗。”潘智昂学着她的语气，提艾雪翻了个大白眼。
她第一个先往下走，潘智昂随后，身后那两人并行着，中间又隔了点距离。
“咱们往哪边走啊？”潘智昂边走边问。
“往南走。”都柏林回了他一句。
说着他们便下到了二楼，接着各自开始收拾东西。
海娜还是来时那个白色的大帆布挎包，都柏林什么也没有。
东西收拾完他们就出了那栋超市。那辆军车还在，但前面只能坐两个人。
都柏林跟潘智昂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着一丝不明显的笑意，然后，他们将军车里面的两把枪拿了出来，选了旁边那辆私家车。
提艾雪看见都柏林进了那车还有点害怕，“我们坐这个是不是不太安全啊。”
潘智昂大爷似地坐在副驾驶上，“没事儿，咱有老都。”说完他重重拍了一下都柏林的肩，都柏林倪了他一眼。
提艾雪疑惑地“啊”了声，“都柏林？为什么有他就没事了啊？”
潘智昂愣住了。这里就她还不知道都柏林变异的事来着。知道了又解决不了，还不如先不让她知道。
“额，就，多个人啊。”
提艾雪闷闷地“噢”了声，抬手打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而海娜早就上车了，这会正闭目养神呢。
全部人上齐后都柏林开始发动汽车，慢慢调转了个方向，朝前开去。
车里有点闷，潘智昂觉得无聊，侧头看向都柏林，“那音响能用不？来点音乐呗。”
都柏林没回，继续开着车。身后的提艾雪幽幽开口：“潘智昂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皮痒了啊？”
潘智昂还回头疑问地“嗯？”，但一下就又反应过来了，“噢，对对。”
“闭嘴。”海娜闭着眼睛冷漠地吐出两个字，提艾雪还嘲笑了声。
潘智昂抿紧嘴唇，看了眼都柏林，对方丝毫反应都懒得给他。他长哎一声，“早知道我跟叶知夏走算了，这一车子都是没良心的。”
那三个都懒得理他，潘智昂觉得无趣，倒头睡觉去了。
开出一段距离后，后来竟下起了雨来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着车窗，海娜睡眠浅，被吵醒了。
她慢慢睁开双眼，放空地看着前面。在她的前面就是都柏林的后脑勺。
提艾雪跟潘智昂都睡了，只有他睡不了。
算着时间，再看那天的颜色，应该也开了挺久。
海娜用脚轻轻踢了一下他的位置，“要不要换我开？”
都柏林微微侧头，淡淡答道：“不用。”
他坐过她开的车，她那技术，说实话，他还真不太敢。
海娜将脸侧向窗外，望着外面落下的雨滴。坐着坐着又觉得不太舒服，她整个身体往下瘫了瘫，一条腿微微抬起膝盖顶在都柏林座椅背上，另一只踩在下面，双手抱着胸，表情看上去冷冷淡淡。
后视镜里，正好将她那张不大的脸框在了里面。
似乎有什么东西闯入了视线内，海娜回过头。
“...这什么？”
都柏林抬在半空中的手往后伸了伸，“在超市的贩卖机里捡的，就这一个了。”
“噢。”海娜微微倾身，将那个士力架拿了过来。
士力架吃完海娜沉沉地打了个哈欠，正想再眯会，前边传来一声轻笑，“昨晚没睡好？不应该啊。”
海娜慢扫了眼他那侧脸，冷冷吐出一个滚字。
都柏林笑了笑。
-
在雨夜中行驶着的军车忽而停了下来。
“前面好像有人。”驾驶位上的人说。
“我下去看看。”副驾驶那人开门就下车。他站在门旁边眯眼看着前方，脑袋不自觉地往前倾，想要看清楚。
黑暗中，前方站着一个男人，一动不动，能看得到头是低着的。
“喂，你要去哪？”他冲那人喊了声。
那人慢悠悠抬起头来，只一瞬就瞬移了过来，车下的人心道不好赶紧上车将门甩上。
“是变异人！”他低头慌乱地去找枪。
跟着几个军人一起坐在后面的叶知夏听见这话不禁担心了起来，许浩然更是害怕得手都在发抖。
“不好！有好多个冲出来了！”前头在喊。
后车厢那几位军人赶紧下车，举起枪就扫射，扫射完立刻爬上车。
前方的人即时驱动汽车，直直向那些变异人撞去。好像撞上了很硬的东西，车被迫停了下来。
这时不知从哪边飞过来的一只触手，直奔向车后箱，那几个军人对着它一顿扫射，但这触手非常灵活，竟全都躲开了。
军人全被它扑倒了，陷入一片混乱，躲在最后面的叶知夏害怕地紧闭上双眼。
这时，军车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刚才那只触手不见了，消失在黑夜中，不出一秒，又忽然出现，直直穿过一个人的胸膛。
叶知夏瞪大双眼愣愣看着。许浩然死了，被那只触手穿透了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直觉那只触手就是奔着许浩然而来的。
接着，那只触手带着许浩然的躯体一起收了回去，彻底消失。许浩然不见了，死之前甚至连叫喊都没来得及。
军车稳定下来了，前面的人坐稳后猛踩油门加快速度，驶离了那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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