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柏林跟海娜往旁边让了让,他顺势牵住了她的手。
老纪仍然在看着高白凤跟李荃钟,等着他们回话。
高白凤看了看都柏林又看看海娜,一副要说又不好说的样子。
李荃钟全然不会顾忌这些,他直接指着都柏林,“刚才在地下室他都伤成那样了还能活过来,他要不是变异人这很难说得通了吧,你怎么能让他留下?素不相识的,我们能放他们进来救他们一命已经算很不错了。”
“小李,你中午吃饭了吧?”老纪答非所问。
但李荃钟却一下被问住了。中午吃的,是都柏林他们下去拿上来的那些。
他沉默了片刻,转念一想,又变得有理起来,“我们不是给了他们汽油吗,这是交易,我又不是白吃的,老纪你别颠倒黑白。”
“那汽油是你的?”老纪又问。
汽油自然不是他的,那是老纪一个人的。李荃钟这下彻底成了哑巴,没了话。
“行了。”老纪瞥开眼神看向墙边都柏林,“没你们什么事了,出去吧。”
都柏林微微点头,牵着海娜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刚走出走廊,她手往回一扣拉着他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都柏林看着她,双眸闪过一丝诧异。刚才没亲够?想着,他莫名笑了。
刚拐进厕所的门,他脸就往上凑,海娜一脸疑惑地毫不留情将他的脸弹开,“干嘛?”
都柏林也没在意,笑问:“你拉我来这干嘛?”
“洗衣服啊。”说着她坐到了洗手台旁的椅子上,“你那校服脱下来洗一下,这样太难看了。”
主要是她一看见就回忆起在地下室那一幕,挺难受的。
就这?都柏林看上去有一点失落,但他也没说什么,走到洗手台前一颗一颗将扣子解开,脱下衣服打开水龙头将它浸湿,开始揉搓。
衣服刚下水的时候海娜出去了。
干掉的血迹不太好洗,他搓了好一阵才全部搓掉,洗完后又尽量拧到最干。
正准备穿上,出去了的海娜突然出现。
“你这太湿了穿了会感冒”,她直接将那校服拿掉,接着递给他一件黑色的T恤,“穿这个,刚找他们要的,干净的,没穿过。”
都柏林接了过去直接套上,然后跟她一起出了洗手间。
他们回到那个房间时提艾雪还在里面坐着,像在等他们。
眼看着外面已经到傍晚了,从窗口看出去能看到橘红色的晚霞,很灿烂,跟大地死气沉沉的灰色形成鲜明对比。
世界被毁成了这样,太阳每天还是会照常升起,有时候看着,竟也能让人生出一丝希望。至少它还在,他们还没有被完全抛弃。
提艾拉着海娜在闲聊,都柏林坐在她身侧,一只脚踩着前面那张桌子的踏板上,头靠在沙发背上,在闭目养神。
没一会潘智昂回来了,他敲敲门,“吃饭了喂。”
“来了。”提艾雪开心地应着,牵着海娜就站了起来。
饭是高白凤煮的,由于食物短缺,每个人分到的量不是很多,刚好到吃了一时半会不会饿的程度。
她找来了一次性的饭盒,给装了七份,每个人到她那里一一领着自己的。
海娜跟都柏林排在最后面。递给他饭时高白凤没忍住多看了两眼,都柏林没有在意。刚领完正想要过去潘智昂他们那边坐着一起吃,他瞥见了李荃钟的眼神,警惕、厌恶,毫不掩饰。
海娜也看见了,她什么没说,拉着都柏林出了那里,回到了房间。
两人安静地吃完了晚饭。
晚上吃过饭后潘智昂跟提艾雪没见过来。
这会他们两个正拿着小板凳坐在老纪跟前听他讲故事。老纪说的都是他参军那会的事,两个小孩愿意听他讲得也越来越起劲。
“...那时候天都黑了,我那个部队就剩下三个人,可下面敌军已经到跟前了呀,我就直接用那个机关炮,他们两个在旁边作掩护,我们三个人,直接歼灭了他们一个队。”
“厉害。”提艾雪捧场地说了句。
老纪不以为然,笑得自豪,又继续说:“后来有一次啊,我们在山上包抄,那次打得那叫一个爽快,具体的我就不跟你们说了,说了也不懂。”
“哎,只可惜还没打够就退役了,不过退役之后啊他们还邀请我参加过一次军方跟实验室合作的实验项目呢,虽然看不懂但还是挺让人震惊的。”
“一滴这么小小的药剂竟然有那么大的能量。”他用手指比了比。
潘智笑了笑,“您还去过实验室参观呢。”
“对啊,你小子可不要小看我,我可是得到过很多勋章的。”
“那纪叔您去的是哪个实验区啊?”
不知为何老纪一下敛了笑意,恢复了往常的严肃,甚至还有点不高兴,“不记得了。”说着他就转着轮椅出去了,潘智昂看着,眼里都是不解。我靠变这么快。
“估计是想起他的小儿子了。”坐在他对面的高白凤突然说。
潘智昂扭头看向她,“老纪的小儿子怎么了?”
高白凤轻叹了声,似有些可惜,“他本来有两个儿子的,大儿子在战场上战死了,他的小儿子呢,对参军没兴趣,整日喜欢钻研实验,大学也学的这个。”
“后来他靠自己努力真的进了一个实验单位,从那时起他们父子两个就很少再说话了,就算见面了也是吵,老纪看不上他的工作,一心只想他参军,大概是觉得遗憾吧。”
“那高阿姨你知道他在哪个实验室工作吗?是不是也是跟军方联合的那个?”
如果是的话白阿姨跟爸大概率就在那。
高白凤皱着眉想了想,“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没听老纪提起过,这个你得问他。”
潘智昂点了点头,心里在盘算。不过这会这么晚了也不好再打扰,看他刚才那个样子一时半会也问不出个啥,明天再问也不迟。
略显空荡的走廊里,只有老纪的身影,经过都柏林他们所在的房间时他还特意瞄了眼。底下那个门缝是亮着的,还没睡。
他继续往前,回了监控室。
-
都柏林跟海娜确实还没睡,他俩都是夜猫子,熬夜熬惯了,手机玩不了都不知道该干什么来打发时间,干躺着。
被单白天那会被弄脏了,只剩下一张干净的,都柏林觉得她会冷,将人搂进怀里。
海娜觉得热死,“你别搂那么紧。”她推开了他的手身体也跟着往里挪了挪。
都柏林换而将那只手枕在了她的头下去。好多次,在他家里,他们也是这样躺着。
她去过那么多回一回都没撞着白梅,她那段时间基本上没回过家。
瓦斯认生,一开始老朝她叫,她脾气也不好看见就烦,后来有一个月都没去过。
“都柏林,这有蚊子。”海娜一掌拍到自己手臂上,那只该死的蚊子跑了,身边的人也不见回应,更烦。
这么快就睡着了?海娜皱着眉侧头,“都柏林跟你说话。”
都柏林是正面朝上躺着的,听见这话他幽幽转头。海娜吓住了,一下爬起来,往墙里靠。因为她看到,他的双眸变了,全黑的。
都柏林也跟着起身,脸上是笑着的。这笑跟平常他的样子很不像,上次他变异时她就见过这种眼神跟笑,带着玩味和攻击性。
他忽然抬起手,海娜觉得他要掐自己,一把将他的手拍掉又毫不留情将他推下床去。
摔下床的都柏林看上去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甚至还慢悠悠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海娜立刻爬下床将旁边桌上那把水果刀拿过来接着又快速回到床上。她拿刀对着他,“都柏林你醒醒。”
都柏林抬眸,视线盯在那把刀上,他缓缓起身,往那把刀靠去,胸口抵在刀尖,“你要杀他?”他笑问。
“舍得?”
他?他们是两个人?海娜攥着那把刀微微往前,锋利的刀尖刺着他的皮肤,她看得见,但没办法。
“让他回来。”
都柏林嗤笑,“给你三秒钟思考时间,你要是不动手,我可要动了。”
“三。”
“二。”
他翛然出手,海娜事先料到,一下躲开同时踹了他一脚,“我让你把他还回来!你个疯子!”
偏他还在挑衅,真会气人,海娜一来气就要上手去揪他的衣领,他速度极快一下将她扑倒,掐向她的脖子,将人推到墙上。
海娜动不了只能用手使劲去推他,“你醒醒都柏林,我们刚和好你忘了吗?我是你女朋友。”
他似乎变得有点犹豫。脑海同时闪过一些画面,他的手逐渐地,松开了。
海娜大口大口喘气,抽空看了眼他。他已经恢复过来了,只是看上去还有点没缓过来,显然没预料到刚才会发生那个事。
缓过劲后她也不管他了,着手去弄散乱的被子。大晚上搞这么一出好不容易上来的困意全没了。
他说:“对不起。”
“......”
她心里觉得心疼又无奈,可气还没消,她冷漠地将被子往上一拉,整个人蒙进里面,背对着他而躺。
都柏林出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之后安静地回到房间去睡觉,那时她已经转了个身,面向他这边,脸露了出来。
趁着月光,他看见了她脖子上的红指痕。他用手指轻轻触碰,海娜直接隔着被子环住了他的腰。
睡得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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