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还跟禾遇一个班吗?”
“嗯。”
“要听姥姥的话,你舅舅也在家,有事也可以找他帮忙。”
周珞可心里翻了个白眼,找他不如等到哆啦A梦长出手指。
“好好吃饭,妈妈看你又瘦了。”
“好。”
周珞可就这么目光呆滞地盯着屏幕的某处,回答着问题。
直到屏幕灭了,也没主动问什么。
最开始的半年,周珞可顶着两个哭肿成铃铛的眼睛,求着妈妈回来,没用。
后来退而求其次,问什么时候回来,好歹有个盼头,无期。
现在,什么也不问了。
有种被抛弃的怨意,更有种抓不住的恐惧。
下午,周珞可和陶禾遇被司机送到校门口,周鑫发信息说晚会儿到。
谭恩亿正乖乖的背着书包在门口等着她俩。
1号教学楼外摆了两排长桌子,军训服堆在上面被扒拉得杂乱无序。
终于费了半天劲搜罗出对应数量的衣服,等到周鑫来,走走歇歇好歹搬回了教室。
没想到谭恩亿白白瘦瘦的,力气不小。陶禾遇则被绅士的安排提溜着三人的书包。
周鑫累得咣叽倒在桌子上,就听见周珞可还跟打了鸡血似得嘀咕着,饮水机、训练地点、签到表......
“恩亿,可以帮我在黑板上画个地图吗?”
谭恩亿着实有点天赋在身上,从教室出发一直到操场的军训地点,路经的实验楼、花坛、篮球场、栾树变成可爱的图标画在黑板的路线上,清晰明了。
教室里陆续有同学进来,按照上午的登记从周珞可那领衣服,一切都那么顺利无误。
最后就剩下一件M码了。
谁还没来领,周珞可拿笔划拉着名单,来回看了两遍。
只有陆誉深名字后面没有打勾。
他的座位是空的,这人不会迷路了吧?
等会儿,就剩下一件M码了?!
什么!那陆誉深的大高个怎么也得一米八吧!
周珞可突然觉得头疼,猛地拿笔戳戳前面:“到哥,那个陆什么深的,登记的什么码?”
“他?他不得是……”周鑫扒拉着皱巴巴的那张表,“M,坏了,他怎么写了个M?怪我怪我,没仔细看。”
周珞可苦笑。
这人是不是智商有问题!
一想到明天,有人把军训服穿成七分裤真是有辱班貌。
绝不能容忍这个傻子让别人质疑本班长的业务能力。
周珞可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快5点了。
“到哥,去群里看看能联系到这个傻...这位同学吗,我先去看看能不能换。”
领衣服的地方已经人去衣空,周珞可轻轻敲了敲门,有礼貌的问:“学姐,不好意思,我们拿错了一件,能不能换个XL的。”
学姐瞥了一眼,忙活了一天,按捺着不耐烦,语气冷淡:“去器材室找吧,在操场南边。”
周珞可保持着笑容:“好的,谢谢学姐。”
南,哪是南?
周珞可一路狂跑到操场,拿出手机,打开指南针,原地转了一圈,又是一顿跑。
器材室有三个教室大,因为新生入学,架子上的东西歪七扭八,地上堆得满满登登。
周珞可像扫雷一样寸步前进,弯着腰扒拉着脚边各种大黑袋子,旗子、羽毛球、小哑铃......就是没有衣服。
裤腿脚也不知道从哪里蹭的黄色污渍。
周珞可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暴躁的拿出手机,找到周鑫聊天框。
周珞可:【联系到陆了没?】
周鑫:【搞到了手机号,一直没人接,好像今天篮球队有集训,不知道去哪训练了。/尴尬】
周珞可:【/死亡微笑】
收起手机,带着怒火继续扫视各个角落,突然瞥见架子最低层漏出了一截不明显的迷彩色。
拖出来弯着腰又是一顿翻。
真是奇了怪了,一件XL都没有,哪怕L也行呀,九分裤总比七分裤体面点。
塑料的声响贴着耳朵嘶啦嘶啦的响,没听见外面有人走进来。
突然砰的一声,像是篮球砸在地上。
周珞可吓了一掉,下意识想站起转身,不料脚被绊了一下,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身后的箱子上,灰尘一下子从四周涌起,扑了一脸。
今天真是倒霉到不能再倒霉了。
周珞可止不住的咳嗽,眼睛被迫眯起来。
最可气的是,那人就静静的看着,丝毫没有向前扶一把的意思。
“哎,你不是那谁吗,陆,陆誉深,”等看清面前的人,在外保持的端庄即刻分崩不剩,“你有没有点常识,衣服大小号都没分不清吗?”
“还有,一点集体意识都没有吗!?说好下午教室集合的,就你一个人没听见是吧!”
周珞可势必要为这倒霉的一下午和弄脏的裤子讨回公道。
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手撑地的时候,感到有些刺痛,但都没心思去管,继续狂能输出。
“没有XL的,凑活着穿吧,麻烦明天缩着点,别站太直。”手晃了晃刚被找出来的L码衣服,朝对面扔了出去。
陆誉深刚才一直面无表情的听对面的人吼着,随之后退一步,那件衣服啪嗒一声,可怜巴巴的落在脚边。
好家伙,这不是简单的良心被狗吃了,这根本就是狗在挑衅!
“你有...!”
病字还没脱出口,就被打断了。
“瑶,额,珞可,你怎么在这儿?”程彦手托着两个篮球走进来,有点惊讶,脸上露出笑意。
周珞可开学前跟程彦说过,不要在学校里叫她小名。
如果说,最想在谁面前保持乖乖女的样子,程彦算一个,因为他眼中的自己真实存在过,也真的消失了。
周珞可立马降了声量,语气轻柔:“程彦哥,我来帮我们班同学找军训服。”手指了指陆誉深。
“你们在一个班呀,”程彦朝陆誉深看了一眼,“誉深,那你之后可要照顾好我妹妹,可不能让别人欺负她。”
陆誉深:你没来之前我看没这个必要。
周珞可:使不得,容易被气死。
“你手怎么了?”程彦突然走过来,抓起周珞可的手,有些着急,“这怎么弄的,快跟我去医务室。”
周珞可这才后知后觉,可能刚才爬起来的时候被地上的什么割破了,血都流出来了,有点疼。
陆誉深捡起脚边的衣服,扔到刚才周珞可扒拉的那一堆里,又从里面挑出了明显小很多的一套。
周珞可强装礼貌:“同学,没有了,这是最大的了。”
“彦哥,需不需要打破伤风上呀,”陆誉深没理她,也没放下小号的衣服,“今天赵医生在,现在应该还没走。”
周珞可脑袋发懵的冲过去,想从他手里抢衣服,屋里的光线偏暗,再加上被气到两眼发黑,手打到了他的手腕上,下意识往下扽,手心相触。
随机就听见了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冷冰冰的,三个字。
“真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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