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小的纸儿四四方方,东汉蔡伦造纸张

南京用它包绸缎,北京用它包文章

此纸落在我的手,张张包的都是十三香

夏天热冬天凉,冬夏离不了这十三香

亲朋好友来聚会,挽挽袖子就下厨房

煎炒烹炸味道美,鸡鸭鱼肉喷儿喷儿的香

赛过王母蟠桃宴,胜过老君的仙丹香

八洞的神仙来拜访,才知道用了我的十三香

“要说怀旧,可能数我们这些80后更怀旧了,从市场上叫卖的十三香,到爷爷小时候带我去听地方戏(东北二人转)的那种靠山调”杨文斌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说道“我们80后经历了改革开放这三十年,三十年社会的变化和家庭的变化太大了。基本上我们80后都经历到了,我记得小的时候,我妈总加班,很晚很晚才到家,我爸就去接她,我呢,我奶那种封建思想总怕小孩子晚上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总不让我出去,但拗不过我的哭喊。没办法只能让我去”杨文斌回忆起那段往事的时候不禁的身体一震,又绵绵的说道“我觉得那时候很好,我真想回到小时候,父亲骑着二八自行车,前面横杠上驮着我,后面坐着我母亲。我妈那时候宁可花一毛钱坐车去上下班,也不愿花3毛钱坐有轨电车。虽然那时穷苦,但还算温馨。”杨文斌说道这里迟疑了一下说道“直至我二叔的去世,促使这温馨的家庭多了一道很深很深的伤疤……”

杨恩刚是个很败家的人,年轻时候,杨恩波下乡赚工分回来的钱买了两条大前门一条孝敬父亲杨桂春,一条自己抽,而杨恩刚却私底下把哥哥杨恩波的烟都抽了了,杨恩波恼羞成怒打了杨恩刚,这一下子把杨恩刚的脑门打出了很大很大的一块包,上医院才查出来-血友病。张瑞卿觉得很亏欠这个二儿子,就很惯着他,以至于杨恩刚把自己的金镏子卖了,张瑞卿都没太说自己的二儿子,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等文斌长大了打他二叔。

对二叔杨恩刚,杨文斌到不惑之年也一直觉得二叔对他这个侄子是格外的好,因为杨恩刚很喜欢男孩,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是骨子里的,可偏偏老天爷让他生了杨丽。杨桂春、张瑞卿是很喜欢这个孙子和孙女,逢人就说看我老太太不起眼儿,有孙子有孙女。

从小的时候杨恩刚就对杨文斌很好,有什么吃的第一个想着是得叫我大侄儿来,我大侄儿吃不到,我就闹心。这事朱贵芝和杨恩波都知道杨恩刚对自己儿子特别的好。以至于素珍对杨恩刚的意见都很大,自己女儿杨丽都没见对着这么好,但杨恩刚一直再说,我大侄儿以后得给我打幡儿呢。我没有儿子,就得让我大侄给我打了。从分房起杨文斌和杨丽就很少见面,那1万4千块钱杨恩刚一直也没有给杨恩波,杨恩波对弟弟杨恩刚也真是格外的好,三天两头的就私底下往弟弟家跑,不是单位分袋米弄袋面的就给弟弟送去。弄的有时候素珍都不好意思。酗酒成性的杨恩波也总去弟弟家吃完喝完回家,朱贵芝一问他哼哈的也没说出456就睡着了,第二天再问就说去同事家寥寥事了。

“1997年7月1日香港回归,我记得特别的清楚,我们一家和二叔一家在看电视,期盼这祖国统一的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席间二叔说了这么一段话,到我现在还记得”杨文斌想起二叔当初说的话

“哥、嫂子。欠你们的1万4千块钱,我一直心里有数,只不过现在你看卖香肠也需要上货,我和素珍也拿了本钱,这边杨丽还上学,确实暂时给不了你们,尤其嫂子你别挑我,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杨恩刚显然是和素珍想了又想才做出的决定拿出一个信封对朱贵芝说道“嫂子,实在不行我给你先给你拿4千,剩下的1万等我慢慢赚够了再给你”

朱贵芝见杨恩刚这样诚恳也推迟道“嫂子不能要你这钱,等你有了再说,现在也需要上货”

但杨恩刚执意将钱给了朱贵芝,又拿起装满钢镚的玻璃瓶子对杨文斌和杨丽说道“孩儿们,这里边的钱都是你们地,上一辈的恩怨,不能让你们下一辈遭殃,你们记得,你俩才是最亲的。”

杨文斌想到这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了下来,虽然二叔去世很多很多年了,但想起他当年说的这些话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是啊这么多年他和杨丽一直都没有联系……

后来那段日子,杨恩刚也开始酗酒,因为血友病的缘故,身体越来越不好,走路的时候都需要拐棍儿。也开始赌博,玩麻将、推牌九。拿杨桂春说话的意思是“我这二儿子,能赚也能花。”

但赌博真心不是什么好的,赚多少都能赔进去,如果今天赢了,明天就会输进去,这也是杨文斌从小就不涉赌的缘故。

“老嫂比母”这话一点也不假,只要杨恩刚赌博输了,没有钱,不能管媳妇素珍要,只能到杨恩波家里去借,朱贵芝一直都是二百三百的给。从来没有一句废话,杨恩波也觉得自己媳妇在这点上很大气。就连张瑞卿都总对杨恩刚说,你嫂子比我都强。

那个可恶的出租车,在那个可怕而又漆黑的夜晚,要了杨文斌二叔的命……

“我记得那是一个很漆黑的夜晚,外边下着很大很大的雨,家里接到了电话说二叔被出租车司机捅了刀子,在医院正在抢救。我母亲父亲带着我赶往医院的时候,看到四个姑姑已经都到了。在门外站着,见我们来就说要我们进去看看”杨文斌说道这里的时候有些哽咽喃喃的说道“我父亲是第一个进去的,紧接着就是我,我母亲胆子比较小没有进去,我看到二叔的身上绑着很多医用的止血带,尤其肚子上,这边输着血,旁边的淑珍和杨丽都哭泣着,见到我父亲来的二叔眼泪就从眼角流了下来”

“哥,不…要…告诉…爹妈”杨恩刚用着简短的话语勉强说出这样的话。

“好,好,好,恩刚不会有事的。”杨恩波劝着弟弟说道

杨恩刚看到杨文斌也来了只说了一句话“大侄儿,来了,二叔没事”

杨文斌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抚摸着二叔的手,哭泣的说道“二叔,二叔……”

杨丽比杨文斌小了一岁,但她也是个孩子,见到哥哥来了,一下子扑到了自己哥哥杨文斌怀里哭泣的说道“哥,我爸咋办呐。大爷我爸咋办??”

最可怜的就是孩子,淑珍一看到杨丽这样再也止不住自己的泪水,哽咽着说道“大哥,恩刚有可能抢救不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警察来了,询问谁是杨恩刚的家属,淑珍擦拭着泪水说道我是,警察要调取笔录询问家属情况,但杨恩波说道“让她在这儿陪着吧,我和你们去。”

我记得当天我是和我父亲一起去的,所有的家人一直都瞒着杨桂春和张瑞卿。因为怕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老人受不了打击。

“到了警局才真正的了解了情况,我二叔和两个朋友出外喝酒,喝了很多很多,打了个出租车准备要去音乐厅去唱歌,进行下一场聚会,那个时候有个叫做过桥费的说道,司机说你们打车的费用需要加上过桥费才能到指定的地点,但车上的三人都说,凭什么要给你拿过桥费。骂骂咧咧的和司机吵了起来,我二叔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仗着自己人多,打了司机一下,出租车司机恼羞成怒,将自己带的一个匕首扎向了二叔,鲜血直流,车上所有的人都吓坏了。出租车司机没有选择逃逸,先报了警,还将二叔他们送到了医院。

笔录做了很久,杨恩波的BB机响了,冲破了云霄,他急速的打开了汉显BB机,上面的几个字让他们爷俩失声痛哭:

“恩刚去世,速回”

“我那个时候小,他们不让我进去,但从走廊里就能听到,我婶和妹妹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杨文斌回忆起那段日子,指着二叔的照片哭着说“我看到那白布蒙在二叔身上推出去的时候,心里的酸楚是久久不能平静,41岁啊,才刚刚41岁人就没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该来的终究会来,当杨桂春和张瑞卿知道二儿子去世的事情时候,悲伤的心理更是让杨文斌忘怀。

“我奶因我二叔去世,整天以泪洗面,以至于右眼睛看人都模糊了,我爷故作镇定只是寥寥草草的说了句不遭罪了,不遭罪了。”

出租车司机因为涉嫌杀人,但事发有因的缘故,判处有期徒刑15年。赔偿二叔9万元。

“我记得我奶对我婶说,咱们不要钱,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必须让他偿命。作为母亲,张瑞卿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的悲痛谁也不知道。审判那天,我也去了,做在庭审的现场,当看到那个杀人的罪犯,我站了起来,破口大骂。后来被司法机关以破坏庭审现场为名,请出了法院。”杨文斌细细的说道“我二叔命不好,从小就患上了血友病,而且一直顾家要强,拼命赚钱。到头来落到这样的下场,哎……”

出殡那天,杨文斌穿着孝服带着孝带,打着幡。因为杨恩刚以前就说过,他因为没有儿子,死了之后想要大侄子打幡。杨文斌尽到了,因为杨恩刚是横死的,不能下葬。所以骨灰寄存在了殡仪馆……

杨恩刚去世时41岁,素珍也才40岁,杨丽刚刚才上初中。孤儿寡母也确实很难,在生活上杨桂春和张瑞卿没少帮助。物质上杨恩波家也尽全力去帮忙。

“我写的这首歌就是写给我二叔的,把它取名为《北极熊》”杨文斌指着曲谱喃喃的说道“这是我从会写歌以来第二首歌,我很不想唱。因为我不想回忆那段悲伤的记忆……”杨文斌拿起吉他演奏了起来:

毛茸茸的冬装披在身,张开嘴已经是血淋淋。

生在洞穴里迎着寒风,咬着自己流的血唱给谁听。

一步步的踏上每个足迹,孤零零的嚎叫显示威风。

嬉笑痴傻的笑对一生,每每都步入敌人的陷阱。

梦中回到另一个世界,

仿佛游天游地无忧无虑。

北极熊快起来快起来,

那冰山快要塌,爬出来。

也许你知道,知道噩耗来

就让它带你远走

也许唱这首歌他挺不到,

他已经已经在享受快乐

也许你平安,

快乐到极端

化作成一颗流星……

杨文斌唱完这首歌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了,过了不惑之年,他才了解亲情的可贵,已经无法挽回…虽然事情过去很多年很多年,但他依旧久久不能忘怀。

“洗油不变油、洗色不变色,门窗刷的铅油、马路喷的臭油、钢笔水、油笔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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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一生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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