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美丽的西双版纳,留不住我的爸爸。上海那么大,有没有我的家……”

杨文斌小时候属于那种没有家概念的,他并不知道家是什么。也不知道家庭的温暖,二叔的去世让他深深的体会到这种亲情的可贵。但父亲那种无休止的醉酒和絮叨,把他的可贵变成一种奢侈的愿望。

“文斌,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你跟谁?”母亲终于下定决心要和父亲离婚了。

“我不知道,别问我”杨文斌这种口气让朱贵芝心里五味杂陈。她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天,父亲一夜没有回家,朱贵芝焦急的等待着,并且劝杨文斌抓紧睡觉。席间还说你爸死外边了,不用管他。

“我记得,那是我从小到大,头一次父亲没有一夜不归的时候。我父亲虽然喜欢喝酒,但他还是顾家的,不会为了一些事情就家也不回。”杨文斌陷入一阵沉思道

“那是我第一次担心父亲的安危,因为我二叔的事情,我很怕我父亲出现意外,那天晚上我一夜没怎么睡,脑海里都是想着父亲的好处。小时候带着我去北戴河旅游,逛游天下第一关。我想着是我父亲对我的好,而且我父亲虽然爱喝酒,但每每开工资第一时间都会全额交到我母亲手上,在我的记忆中,父亲的工作是很辛苦的,原来在电业局工作,爬电线杆,很高很高,我父亲有痔疮,那时候为了赚钱,在很高的电杆上裤子后面全是血,仍在工作。我和母亲在下面看着很是担心。那个年代。每年电业局都有几个死亡的,有很多人因为操作不当碰到高压电线,轻的直接就摔死、重的都看不到人,直接变成灰了。这是我父亲以前和我说过的,因为有这些的经历我父亲打心里不想让我去电校,但因为我学习不好,又没办法,做个工人旱涝保收也是不错的。”

杨文斌回忆起那段日子的时候,泣不成声,不惑之年的他才体会到亲情的可贵。可是…

第二天早上,朱贵芝接到了派出所打来的电话,问是不是杨恩波的家属,让去接人。我母亲询问事情的缘由后,说什么也不去,让我找我奶奶爷爷去接。

“那天是我和我爷爷奶奶一起去的派出所,我并不想过程因为什么,只是第一时间想看看我父亲”杨文斌回忆道“我看到我父亲,右手拷着手铐,铐在暖气片上。衣服裤子、脸上全是泥水,看到我和爷爷奶奶来,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并对爷爷奶奶说,别让贵芝知道。”杨文斌并没有说父亲因为什么事情被扣了一夜,只是和爷爷将父亲接回家后,记忆中父亲躺在床上倒头就睡。无论家人怎样追问,事情朱贵芝可能后来也略会了解。

“只能说,我父亲虽然好喝酒,但作风和原则等问题上从没有过。我知道我父亲因为什么被扣。如果说出来对某些部门和某些人照成不必要的影响”杨文斌很无奈淡淡地说道“我母亲后来埋怨父亲不应该去参加那种酒局,更不应该喝那么多。”

朱贵芝为杨恩波冲了一碗鸡蛋汤,并给他单位请了几天的病假。这几天杨文斌放学之后就照顾父亲,这种精神上的痛苦换做一般人是受不了的。爷爷奶奶也天天来开导杨恩波,杨恩波也表示酒以后还是要少和为妙。

“从我二叔去世,二婶和杨丽就很少来看望爷爷奶奶和我父亲,据听说二婶也找又找了一个,现在想想也对,40岁就守寡孩子还小,得需要找个合适的”杨文斌并没有怪罪二婶和杨丽很长时间没看爷爷奶奶和自己家,他也想念。但这种想念也需也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淡淡的泯灭……

杨文斌几天来一直照顾着父亲,家人的温暖使得杨恩波从新又振作了精神上了班,家庭的温暖又一次让杨文斌感到无比的欣慰,可能家才是杨文斌一直以来的精神支柱……

“参赛报名的同学准备的怎么样了?”杨老师在班级里微笑着对大家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杨文斌身上,而他呢?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许可能是这天书一样的课程让杨文斌很是头痛,再或者可能是他最近太累了。

“唰”一个粉笔头仍在杨文斌的脑袋上,他很恼火的抬起头对着注视着的同学大骂道“谁他妈打扰老子睡觉?”

当杨文斌和怒火中烧的杨老师对视的时候立刻怂了,笑眯眯的说道“老师,您刚刚说啥了?”

杨老师属于那种大人不记小人过的人,压抑自己内心的愤怒缓缓的说道“全班就你报了名,这关系到班级和学校的荣誉和声望,你怎么一点不当回事?”

“啥事?我没听到啊?睡着了”

王岩捅了捅站着的杨文斌小声的说道“五四青年节纪念活动的事儿,**”

“啊?老师我……”杨文斌吞吞吐吐的没说出个四五六

“我告诉你杨文斌,你敢不好好准备,看下来我怎么收拾你,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放学”杨老师摔下这句话,摔门就走了,愤怒的表情在她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你咋回事杨文斌,难道说你一直没准备嘛?不是说要唱《零下28度》吗?”倪敏跑过来对杨文斌说道

其实,杨文斌很不想唱这首歌,因为这首歌曲很凄凉,并且是激励张鹏而写的。他并没有理会倪敏再说什么,只是转头看了看正在收拾书包的孙梅…

自从上次给杨文斌一个嘴巴之后,这些日子孙梅从来没笑过。从不和任何人说话,好像空气一般,孙梅抬头也看到杨文斌看着她,瞪了他一眼站起来就走了。

“走,踢球去”赵宏鹏抓着杨文斌嬉笑着说道

“踢你麻痹,老子有事情”杨文斌顾不得赵宏鹏后面骂他啥,发了疯的去追已经走远的孙梅。

当炽热的太阳缓缓西斜,天空被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橙红色。那如火焰般的色彩,热烈而奔放,仿佛要将整个天空燃烧起来。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给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树叶在微风中摇曳,闪烁着点点光斑,像是跳动的音符。花朵们也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娇艳动人,花瓣上仿佛镶嵌着璀璨的宝石。夏日的夕阳,是大自然赋予我们的珍贵礼物。它用那温暖而耀眼的光芒,为这个炎热的季节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也在人们的心中留下了一抹难忘的美好回忆。

“孙梅,你站住”

“杨文斌,你到底要干啥?”孙梅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愤恨的说道

“我想和你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不要再纠缠我了”

“今天你听也要听,不听也要听”

杨文斌把张鹏请自己吃饭和他说的话及张鹏不让杨文斌告诉孙梅的事情说了一遍。

半晌,孙梅也不语。

“你听懂了吗?孙梅”

夕阳下,孙梅和杨文斌一起坐在湖边,看着湖水荡漾。孙梅终于开口说了句“演出的事情你有准备吗?”

杨文斌说了一大堆,孙梅突然冒出和这件事情不相关的话语来。

“其实我有准备,除了张鹏,我家里也出了点状况,所以一直没有练习”杨文斌并没有继续说什么,燃起一支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你可以唱给我听听吗?”

“好吧,没有伴奏,我只能清唱给你了”杨文斌将那首他为张鹏写的《零下28度》唱给了孙梅,但他并没有告诉孙梅,这首歌是给张鹏写的。

歌罢,杨文斌转向缓缓流泪的孙梅问“你怎么哭了?”

孙梅擦拭着眼泪说道“杨文斌,你是个真感情的人。虽然玩世不恭,但从你的歌曲中能看得出,你是积极向上、拼搏进取的人,你和他们不一样,这也是我最欣赏你的”

“音乐啊,其实只有写音乐的人才知道具体的意境和含义,比方说这首零下28度,歌曲的曲调虽然是小调凄凉的感觉,但歌词却描写了一个在努力奔跑不屈不挠的年轻人。我现在到了不惑之年,只遇到两个人真正理解我音乐的人。孙梅和我身边的小伙伴真心的不算,她只是当时感慨罢了。所以算不上知己,后面才遇到那两个人才算得上音乐上的知己,如果单纯看这首歌谁能看得出歌曲是写给张鹏和激励张鹏的?”杨文斌耸耸肩微微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从不后悔学音乐,并且没真正意义上的音乐老师,黄家驹算得上我的音乐启蒙老师,他让我拿起吉他玩音乐,并且在特定的时间段记录某个瞬间,当唱起某首自己写的歌曲时,会回忆起那段日子。黄家驹对我的影响很大很大,他不仅激励着我前进,更鞭策着我的音乐成长。虽然他去世了,但他的精神是永远不死的。我崇拜黄家驹,并不是单纯的崇拜,而是在黄家驹身上学习到很多很多东西”

彩排期间,所有的小伙伴都在包括孙梅。朱贵芝知道自己儿子要参加区里边演出,特地给儿子买了一身新衣服,校长亲自审查,轮到杨文斌演唱的时候,校长特地问了下正在自豪微笑着的杨老师这个同学叫什么名字。

“你们也许不知道,那个年代区里组织文艺汇演有多么重视,各个高校的都在礼堂里,我当时心很忐忑,头一次见下面这么多人,从后台台布往下看,黑漆漆的一片,刘曦、王岩、赵宏鹏他们一直告诉我千万别掉链子,关系重大。老师也一直再给我打气,我记得当时我腿都吓软了。我和老师说要不别上了,直至孙梅递给我一个娃哈哈AD钙奶的时候,忐忑的心才缓缓的放下”

杨文斌并不是真正意义的害怕,他只不过是没见过这种场景,别的同学说相声、小品、舞蹈啥的,就算唱歌也是唱的某某歌星的歌,哪有一个弹唱自己原创的。区长和区委书记等各个领导还有各个学校的校长都在前排坐着。别提有多害怕了。

“我记得,我被安排在第9个出场,主持人念到XX高校XX班杨文斌的时候,是他们把我推出来的,我很害怕,害怕出糗。你们有所不知,主持人退场后,台上就我一个人和一把椅子及麦克风陪着我。拇指划了下琴弦,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是来自XX高中的杨文斌,给大家带来一首我自己的原创歌曲《零下28度》”

杨文斌说,那是他第一次正式的演出,慢慢的心就平静了,激昂的曲调再加上杨文斌申请的演唱,获得了雷鸣般的掌声。唱完后,校长都站起来为我鼓掌。

“我记得很清楚,一个同学跑着给我送来的鲜花,走进一看是邵楠,她小声告诉我,这是郭婷送给我的。”

那次汇演,杨文斌得了二等奖,是区长给杨文斌颁发的奖杯,有人会说为何杨文斌没有得一等奖?杨文斌并没有正面的回答,他只是淡淡的说句二等奖已经很好了。一等奖并不属于他,原因在于评分老师说杨文斌的曲调太悲。

因为那次演出,很多人都认识了杨文斌,并且初中的同学也有电话问候和寒酸,区长很满意表扬了校长培养多方面发展的人才,校长安排老师请全班大吃了一顿,大家都在敬杨文斌酒,尤其他身边这些小瘪犊子们,一直在灌。以至于奖杯里边都倒上了啤酒让他喝。

那天他又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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