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和旭注意到宦慈的视线，他低眸看了看，见到自己身上跟了他好几年的这个歪歪扭扭的纹身，觉得好笑，“怎么了？你亲手画上去，这你都不认识了。”
“不是，”宦慈垂下了眼眸，“许久没有见到了，只是觉得有些陌生。”
程和旭对他这个“曾经的仇人”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敌意，反倒是让人给他准备了酒水，放在了凉亭下的小桌子上。
宦慈见程和旭依旧悠闲，提醒了一句，“程承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程和旭来到岸上，擦拭身体后，围上了浴衣，“我知道。”
他看向宦慈，“你之前从来没有因为程承的事情找过我，怎么了？养腻了？你可以把他丢掉。
你总不能是因为可以从我这里拿到程承抚养费，而不愿意舍弃程承吧？”
程和旭比宦慈想象中的还要一阵见血，他只是让程和旭去医院见程承，程和旭就猜到了他不想要养程承了。
“你不想要认程承？”宦慈见程和旭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忍着略微的不适，没有向后退。
“他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如果是你，你会想要这么一个儿子吗？”
程和旭又走近了一点，宦慈更为恍惚了。
突然有几分不真实感，当初的程和旭真的会被他所威胁到不得不纹身的程度吗？
程和旭视线上下扫过宦慈，“生病了？脸很红。”
宦慈往后退了半步，碰到了身后的椅子，身子刚一失去平衡，面前的人就扶住了他。
他听程和旭说：“我会去医院，但不是为了去看程承，而是为了你。”
宦慈抬起眼眸，二话不说地将程和旭推开，整了一下衣领，站直身子，冷冷道：“多谢。”
他转身要离开庭院，程和旭突然开口：
“你的衣服……我在其他人的身上看到过。”
宦慈侧眸看程和旭的时候，有一人坐着轮椅进来了。
温先生坐在轮椅上，浅色的眼眸扫过宦慈身上的衣服，程和旭别有深意的看了过来。
“我和温先生在这里谈生意，没想到温先生也认识你，我就让你直接过来了。”
宦慈身前是温先生，身后是程和旭，头又开始晕了，“温先生？”
温先生骨节分明的手轻点着，“我的衣服你穿着很合身，既然生病了，就先去医院。”
…………
程和旭让司机离开，他拿过钥匙，坐进了车内，“我送你去医院。”
宦慈看了程和旭一眼，病中的他话不多。
“你放心，就算我恨得想要你死，也不会制造车祸和你一起死。”
宦慈闭了闭眼睛，“为什么不洗掉纹身？堂堂的程家二爷不至于连个洗纹身的钱都没有。”
程和旭语气轻松，“印记是你留下的，想要抹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个时候，我非常的恨你，如果不是我还仅存了一点善良，我就会让人直接去办了你。
我也羡慕程承母亲”
宦慈听着程和旭莫名其妙的话，眉头微微一皱。
车进入到停车场，刚一停下，宦慈立马推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
呼吸着新鲜空气，压下了胃里翻涌上来的恶心感，宦慈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身去，“程二爷的车技有够烂的。”
他一个不怎么晕车的人，坐了程和旭开的车后都恶心的不行。
开车不稳的程和旭挑了一下眼尾。
…………
宦慈最终还是没有逃得过打针的命运，因为不想要在输液室坐着，就直接来了程承的病房，刚好让程和旭见见程承。
宦慈坐着输液，另外两个人虽然都醒着，还都能喘气，但是一点要说话的样子都没有。
程和旭似乎读懂了宦慈的表情，他走到病床前，看了一眼程承的病例，又看向警惕到冷着一张脸的程承，“伤得很重，应该是治不好了吧。”
程承的脸色更为阴沉，看向宦慈的时候，脸色才稍有缓和，“叔叔，你感觉好些了吗？”
“我没事。”
宦慈的回应淡淡地，程承看上去更为落魄了。
病房内诡异地气氛让宦慈有些后悔来这里输液了，还不如去输液室里坐着。
“喝点水，”程和旭见宦慈看了过来，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瓣，“很干。”
被程和旭这么一提醒，宦慈真的觉得自己唇瓣有些干，他抬手去接程和旭手中的水杯，不知是他伸手伸得太急，还是程和旭没有抓稳，水杯竟然掉到了他的腿上了，水全撒在了他的裤子上。
宦慈还没有说话，程和旭骨节分明的手就已经在拂去他裤子上的水了。
“抱歉。”
宦慈抬眸盯着程和旭，男人嘴上跟他道歉，但语气过于漫不经心和轻佻了。
他要程和旭来医院见程承，是因为这也是小说中剧情的一部分，有些剧情需要他推动一下才会发生。
小说中的剧情走向是程和旭见到他将程承“照顾”成这个样子，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但内心十分生气。
不知是不是程和旭藏的太好了，他竟然看不出来程和旭有任何生气的样子。
程和旭拂了半天，像是才发现用手指的效果并不怎么好，他抬起手，侧眸看向程承，对上程承藏着情愫的眼睛。
“我拿纸巾给你。”
程和旭拿来纸巾，可不见宦慈有任何动作，他心领神会知道宦慈这是等着让他擦。
程和旭：“行，我给你擦，但我没有照顾过人，要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
宦慈原是不想要理睬程和旭，但程和旭的手逐渐变得过分起来，贴到了他的大腿内侧。
他抬起头，别有深意讥讽道：“我看程二爷很会‘伺候’人。”
他将“伺候”二字咬得略重，像程和旭这种经常与人玩心眼的，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程和旭弯着腰，手还没有拿走，他视线在宦慈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才挪开了手。
他直起身子，垂眸若有所思看着自己的指节，翘了翘唇角。
他原本对程承就不上心，程承是死是活都与他没有关系，但是他没有想到宦慈把程承养成这个样子……好像宦慈自己还不知道。
宦慈输完液就离开了病房，将独处的空间留给程和旭和程承。
程和旭正视着程承，第一句问的就是：“我碰宦慈，你好像又兴奋又气恼啊。”
程承手紧拽着被子，指节泛了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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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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