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春水
“皇帝死了关我什么事?”
阿错觉得莫名其妙。
她只是一个无父无母无家的乞丐,只在乎今天能不能吃到东西,有没有睡觉的地方,谁来当皇帝跟她有什么关系?
皇帝又不会给她饭吃。
崔行渡看着她说:“陛下子嗣艰难,唯有皇后的一子一女,但不幸都染病暴毙。”
“陛下濒临之际,长秋监梁元吉忆起十六年前的一件往事。”崔行渡向她娓娓道来。
“一次偶然,宫女宝儿被酒醉的陛下宠幸,皇后得知后盛怒之下将宝儿逐出了皇宫。宝儿曾向内侍局的侍者禀告她已怀有身孕的事情,却不曾想那内侍将事情擅自瞒下,后来宝儿被逐出皇城心灰意冷独自回乡。”
“宝儿回乡后产下一子,三年后便染病离世,后来这个孩子便失踪了。”
阿错不明白他给她说这些故事要干什么,“所以呢?关我什么事。”
总不能她是那个孩子吧。
“殿下,显而易见,你就是当初宫女宝儿的孩子,也是大梁未来的新帝。”
崔行渡双手拱起,浅浅地对她行了礼,神色认真。
阿错觉得脑子成了浆糊,乱的很。
她抬手止住他:“停停停,你说的什么?我?”
“我是谁?”
“大梁高祖第十代世孙、惠襄帝之女,国之储君。”
阿错看着他,他面上并无戏谑和随意,表情认真的样子,心中只觉得荒谬。
“你说那个孩子失踪了,这世上这么多无父无母是孤儿,你又如何能够确认我就是那个孩子?还有,我是女的,你见过有女的皇帝吗?”
连她一个乞丐都知道大梁建朝以来的皇帝都是男子,她怎么可能会是储君?他莫不是在框她?
“大梁皇室子嗣不丰,到了先帝时皇室只有先帝一支,而你,则是现今皇室所存最后一人,固殿下可担大任。”
崔行渡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她,西边的夕阳照进屋内,冬日橘黄色的光斑洒在她的身上,污垢洗干净后的她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虽然是一张泛黄干瘦的脸,但是还能从骨相中看出她姣好的面容。
橘黄的光斑照到她的眸子,在阳光下眸子正透出琥珀色,现在那双眸子正疑惑的看着他,像新生的小鹿,想要得到他的解释,
崔行渡愣了一会儿,很快便回过神来。随后指了她眉间的红莲云纹。
“大梁皇室李氏血脉都有一个相同的标识,身上有红云纹样,这是上天镜池给皇室的庇佑。凭这云纹,殿下的身份毋庸置疑。”
听完他说的话,阿错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云纹。
竟然是这样吗?
这竟然是上天的庇佑吗?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她却因为这破云纹而饱受打压迫害?
她垂下眼眸,眼中晦暗,像只迷茫的小兽。
见她情绪低落,崔行渡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总要留给她缓冲的时间。
又拿出几颗蜜饯放入她的手中,说道:“殿下刚知晓真相必定劳累,殿下好生休息,微臣先行告退。”
远处传来很轻的关门声,崔行渡走了出去。
阿错呆呆的望着那雕着大鹅野草的床架子,又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红莲云纹,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真的能当皇帝吗?
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将蜜饯全都放入嘴中,细细感受着这股甜,她已经很久没尝过这个味道了 。
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肚子上,刚才大吃了一顿,原本干瘪的肚子凸出来一块,硬硬的。
原来这就是饱的感觉吗?
这样看来当皇帝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嘛,能活一天是一天。
她呆呆的望着床架出神地想。
许是很久没有吃饱了,大吃一顿后的她渐渐的有些困,便迷迷糊糊的睡去。
进入梦乡的她嘴角还挂着蜜饯的糖霜,许是遇见了什么高兴的事,憨憨的笑了起来。
***
“我要吃肉!”
崔行渡刚走到阿错房间门口就听到她说的话,待他进去,只见侍女们端着吃食严肃地站着,阿错则是义愤填膺的跟她们抗议。
“殿下,大夫交代您只能吃温和细腻的吃食,不能碰油腻荤腥。”侍女折枝冷着脸跟阿错解释。
“我就要吃肉!你昨天还拿了我的鸡腿呢!你还我!”阿错伸出手向折枝索要。
折枝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打的措手不及,冷着的脸差点没绷住,怎会有如此赖皮的人!
折枝没说话,只静静的端着吃食在她跟前。
阿错余光中看到了崔行渡,便不再理会折枝她们,跑到崔行渡面前,仰着头说:“还我鸡腿!”
今晨阿错起床之后发现这一切都不是梦后,也渐渐的接受了她是皇帝女儿的现实。
原本没什么的,再难吃的饭菜她都吃过,她也不是嫌弃折枝她们端上来的饭菜,只是想着日子好起来了能有肉吃,便提了一口,就被折枝几个严厉拒绝了。
那样子,倒像是阿错欠了她们好几千钱。
阿错觉得烦躁,突然间想起昨日那被抢走的鸡腿,瞬间觉得自己亏了,这才和她们争执起来。
崔行渡视线转到她的手上。
世家大族的贵女无一都有一双细嫩白皙的手,十指不沾阳春水,肤如凝脂纤云弄巧。
不像她,手爬满了许多伤疤,新旧相交,粗糙的很。
“殿下,大夫说了你现在不能沾惹荤腥,这是为了你好。”
“呸,什么破大夫,我就没见过不让人吃肉的大夫。那年陈家二娃子落水发了热,他娘给他熬了锅鸡汤,他足足吃了三大碗鸡肉,第二天就好了,也没见他死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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