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洪飞擦手的纸都还没丢呢。
奥尔良烤鸡？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还好，目前没有想要拉稀的感觉……
捂着肚子的大哥叫刘大牛，大家都叫他大牛哥。
今年30岁了，也没讨上媳妇，大牛哥个子矮，估摸着就有一米五八，就是骨架子大，加上每天做苦力的，看着还是很强壮。
在农村地方，吃的都比较少，一个个营养不良的，能长高的人不多，加上这里是南方，基因普遍都比较娇小。
女孩子成年后能超过一米五的都叫做长得高的了。
小姜就不高，身高只有一米四七，小姜出生的时候还是70年代，在她小时候，村子里更穷，经常闹饥荒。
动不动就没东西吃，这条村子里的人，谁没有啃过树皮？
大家都是这么饿过来的。
所以像铁柱这样，能在成年后能超过一米七的，都叫大高个了。
不过小姜还没开始发育，大姨妈都没来，还能长高，一般女孩子来了大姨妈，身高就不太能长了。
男人就不一样，男人发育都比较晚，很多都是到了二十多岁才开始疯狂长两三年。
刘大牛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前倾趴在桌面上，屁股都撅起来了。
拉太多次，菊花疼，坐不住。
刘大牛闻得到空气里飘着的香味。
只是油腻腻的味道让他现在闻着都觉得肠胃不适。
“何医生，你们在吃什么啊？那么香。”
何洪飞奇怪的看着他，“奥尔良烤鸡啊，你不是吃过，闻不出来啊？”
“啊？这是奥尔良烤鸡？味道闻着就不像啊。”刘大牛回头看着还在啃鸡腿的小姜。
看她吃的嘴角都是油，感觉好好吃的样子。
何洪飞给他开了药，到了一杯水，药捣成粉末，加水里搅拌了一下，就递给他，“快喝下去，喝了就止泻了。”
刘大牛赶紧端起杯子咕噜咕噜的喝起来。
小姜擦了擦嘴角，问：“大牛哥，你是不是买的十块钱一只的？”
“是啊，你们不是吗？”刘大牛喝完药，就转过来，依然撅着屁股，但是面对他们就没有桌面可以靠了，只能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
姿势很滑稽。
“不是哦，集市里最早卖的奥尔良烤鸡就是我和铁柱去卖的，是我们自己做的，下午就有人模仿我们了，我们下午也有卖，但是鸡不多，一下子就卖完了。”小姜解释。
刘大牛瞪大了眼睛，“你们做的？还有吗？给我尝尝？”
何洪飞马上说：“别，你现在不能吃油腻的，一吃就拉稀，忍着吧。”
医生都这么说了，刘大牛也是一点儿都不敢吃了。
“那你们的烤鸡是卖多少钱的？”
小姜：“十五块。”
“哦，是贵一点。”
何洪飞帮腔：“但是好吃啊，反正我们吃了都没拉稀，你那鸡是没熟还是怎么的？”
“我也不知道，那鸡不大，闻着还挺香，我当时也是饿了，几大口就给吃完了，吃到最后才发现，那鸡的味道不对……”刘大牛说出来自己都尴尬了，吃太快了都没尝出味道来，等到发现的时候都吃完了。
“味道怎么不对？”何洪飞好奇的问。
“好像鸡是臭的，但是他又涂了很多调料，味道很咸，所以我一下子也没尝出来，吃完没到半小时就开始拉稀了，我还以为拉完了就完了，没想到啊……”刘大牛摇摇头，眉头紧皱，“起来没多久又跑去拉，就这么来来回回，我拉了四次。”
刘大牛竖起四根手指。
可怜的说：“我还以为我要死在厕所里。”
何洪飞说：“以后拉一次就要来找找点药吃了，拖久了，只会更严重。”
刘大牛点头：“知道了，这回都给我拉怕了，下次我要是看见那个卖奥尔良的，我打他一顿！”
“以后你想吃，和我买呀，不要买那些不认识的，我做的烤鸡，肯定不会吃坏肚子。”小姜趁机给自己的烤鸡打个广告。
“都是老乡，你卖便宜点？”
小姜摇头：“不行，不赚几块钱，我们的鸡都买很大只的，我卖十五块的烤鸡，有四斤多，五斤多的呢。”
刘大牛今天吃的，最多两斤，顿时觉得自己亏大了。
这会儿天也黑了。
小姜吃饱，陆知越收拾了一下他们的垃圾，把骨头收起来，拿出去喂狗，村子里，很多家都养狗。
刘大牛看了看铁柱，也发现了不对劲。
“铁柱看着不傻了呢。”
何洪飞道：“是啊，都会帮小姜卖烤鸡了，这脑子好像突然就好使了。”
陆知越在外面听见了，他还是很喜欢傻子这个马甲的。
马上对着狗汪汪汪的叫起来。
狗子啃着骨头疑惑的看着他。
陆知越不理，继续朝着狗汪汪汪。
狗都懒得搭理他，快速的啃着香喷喷的鸡骨头。
一直没吭声的许莲这会儿开口说：“这不挺傻的吗？”
一时之间，陆知越的傻子马甲又稳稳的穿起来了。
这时候，有一个穿着军绿色制服的男人走进来看了看，问道：“许姜，在不在这里？”
何洪飞犹豫了一下，大晚上的，公家人来找，他有点担心小姜惹上什么麻烦了。
他还没吱声。
小姜就说：“我就是。”
男人客气的笑了一下，说：“你好，女同志，我是拘留所的小安，你的父亲在拘留所的事，你知道的吧？”
许姜点头，“是给我赔钱了吗？”
“不是，是这样的，他现在被拘留，还要在拘留十天，他希望你能给他送点钱，衣服，棉被，我正好要来这里办事就顺便过来帮忙传个话，也可以顺便帮你带过去。”小安解释自己的来意。
本来这事他不是必要做的，只是他也是这条村的人，对许汉龙也是认识的。
都是老乡，对方说多了，他也就答应了。
小姜看向了许莲，又看向小安，“公安同志，我姐姐被他害成这样，他都没赔钱，我还要给他送钱？”
“这……也是你自愿，不强求的。”小安看向许莲，多好看一个姑娘，挨砍那么一刀。
这事早就传开了，现在局里也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
他们背地里聊天，都说那姑娘命大，一刀砍得骨头都开裂了。
要是歪一点，脖子都砍下来了。
“我不送，我什么都不给他送，他有没有饭吃有没有衣服换，都是他自己罪有应得，我什么都不会给他的。”小姜说完，就问，“他十天后就回来了？”
“嗯。”
“他要卖我们姐妹两，就关了十几天？”
“是啊……”小安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许汉龙就说自己是给女儿找老公，收了礼金，这样一说，也是合理，关他十几天，还是因为他和人打架拘留的，吴桂动手砍伤人，关得会比较久。”
“多久？”
“现在判她故意伤人罪一年，但是如果她表现良好，是可以争取到减刑的。”小安实话实说，按照伤人的情节来判，也就这样了。
“那李丰年呢？”小姜问。
“如果能判他强迫妇女发生关系未遂，也能关个一年以上的，可是现在他不承认，现场也没有证据证明他实施了强迫，目前能证明的就只有吴桂砍伤了许莲。”
许莲不甘心的问：“我说了都不算吗？我都这样了，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
“这种事也要讲究证据，虽然没有能证明他实施强迫行为，但是逼迫你嫁给他是事实，他也是要坐几个月牢的。”小安走过去看了看许莲，“许莲同志，你的身体感觉好一点吗？”
“每天都疼，只能忍着。”许莲垂头。
“唉，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是谁也不希望的，但是事已至此，你好好养好身体，你还有很长远的人生。”小安安慰了许莲。
许莲抬头看着他，脸蛋有些红，点了点头。
“谢谢你。”
小安来着一趟，小姜不愿意给许汉龙送东西，他也不勉强，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离开了。
赔偿金一时半会是拿不到了。
夜深了，小姜端来了水，给许莲擦了擦身子。
白色的帘子拉过来。
隔绝了外面的人。
许莲小声的说：“妹妹，谢谢你照顾我。”
“不用谢。”
“我们以后，只能相依为命了。”许莲看到妹妹能赚钱了，感觉有了依靠，她不想没了这个依靠。
“等你好了，你也可以做生意赚钱，我们可以一起开店。”小姜压低了声音说，“我今天一天就赚了好几百，比他们上班强，我一天比得过他们一个月。”
许莲惊讶道：“真的？做生意那么赚钱？”
“当然了，自古经商成功的都是大富翁，我们以后也是大富翁。”
许莲被小姜自信的样子感染了。
感觉自己也有了自信。
“我们以后也要当大富翁。”
“是呀。”小姜笑了起来。
许莲跟着她一起笑起来。
小姜给她擦好身子，换上衣服。
就准备离开了。
“你今晚不在这里睡了吗？”许莲问。
小姜说：“许汉龙要十天后才回来，我还可以回家住，顺便回去洗个澡，我都臭了。”
陆知越看见她从帘子里走出来，打了个哈欠，犯困得脑子迷糊。
心里想问：我们一起走吧，我也要回去洗澡了。
可是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
“我们一起回去洗澡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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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们一起洗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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