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我想当地球球主。
我俯下身,把头埋在阿宁颈窝,闷闷地笑起来,她不知道我在笑什么,也不诧异我抽风的笑,只是抱着我,摸了摸我的头。
我和阿宁离开长沙的时候,墨婳还没有醒,在走廊里,我看到了小孟她们几个。
小孟几个人都等在门口,看我出来,一齐把目光看向我。
“干什么?”我粗声粗气地说,“不去等墨婳出手术室,等我?不用了,我要走了,再也不见。”
小孟摸了摸鼻子,轻笑一声:“没事,她死不了,我们是来跟你道别的。”
小孟看了一眼我和阿宁交握的手,视线又落回我脸上,道:“和你共事这段时间很高兴,为了避免最后在你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我觉得还是要澄清一下,是墨婳自己来长沙的,并不是我们通风报信。”
我摸着口袋里的电话手表,其实我知道,这个东西可能有定位功能,只是我没想到墨婳会把我看的这么紧,一直跟在我身边。
这个小东西其实很好用,我常常用它来支使小孟去给我干杂事,比如去买份长沙臭豆腐之类的,为了避免她对我大材小用感到不满,我会很机智地分她一口。
“哦。”我拉着阿宁向她走去。
错身而过时,小小的、被我用过很多次的电话手表抛到了她手里。
“它的使命完成了。”我对几个人笑了笑,一瞬间感觉自己像电视剧里的温柔女主角,“再见啦。”
“林霖!”小孟忽然抓住了我手腕,脚步侧了侧,身体却没有完全转过来。
阿宁眉头一皱,我赶紧捏了捏她的手,她锐利地扫了一眼小孟,两个人的眼神似乎要在空中擦出火花。
这什么情况?我赶紧甩开小孟的手,问道:“咋了,还有什么事吗?”
阿宁见状,说:“有什么事快说,我要带她走了。”
小孟没理她,犹豫着对我开口“墨婳她其实……”
“停!”我打断她,“如果你是来为了她说话的,那大可不必,我和她不熟,也没关系,以后也不会有关系。我知道她很可怜,但这世界上谁又不可怜?”
小孟看着我,眼睛里有惊讶,但她依然点了点头:“某种程度上,你说的也没错。”
“不告个别吗?她现在在手术室还没出来。”小孟说,“不管怎么说,她为了保护你受了重伤,她可能会期待醒来后看到完好无损的你。”
“不。”我冷硬地说,“我没有拿枪指着她的头就算好的了,还等她几个小时送出温馨慰问?人没必要满足任何人的期待,何况她想见的也不是我。走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真情实意地说:“我很看好你,你是个好人,替我转告今天开车的那个司机,一定要吸取教训,下次不能闯红灯了,你也是,墨家人都爱玩车啊,总有河边湿鞋的一天,小命只有一条,还是珍惜的好。”
我对她们几个微微笑了一下,拉着阿宁走了。
坐上去机场的车,阿宁说:“就这么放过她了?”
我一手玩着贪食蛇,全身力气靠在阿宁肩膀上,懒懒地说:“算了,时间花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干什么呢?我现在就想和你在一起。”
阿宁拉过我的手,轻轻揉捏着:“你就是看她可怜吧?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你总是觉得谁都不容易,就轻飘飘揭过了。”
“主要是,”我说,“杀人犯法,她也罪不至死,车祸就够她受的了。”
“还是心软了,”阿宁点了点我的手腕,“你这样是震慑不了别人的。”
我笑起来:“我能震慑住公交车大爷和高铁上的小孩就行了,我一普通大学生,干什么震慑人?大小姐驾到吗?”
“高铁?”阿宁疑惑地吐出这个词。
“就是动车,火车。”我心虚地直起身来,假装忙碌地玩游戏。
她没有多问,打起了电话,片刻后,操作失误,我的蛇死了,我又打开俄罗斯方块。
说实话,有点无聊,好想玩蛋仔。
阿宁还在通电话,大概看我无聊,给我塞了个平板,我摸着平板边缘,感觉手感有些熟悉。
我忽然想起来,这个牌子型号的平板,我小时候用过。
大且清冷,毫无人气的家,陪伴我的只有这个冰冷的平板。
我把它远远地推走,抱住了阿宁的胳膊。
阿宁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很快三言两语挂了电话,把我搂到怀里。
“怎么了?”她低声问,手从上到下抚摸着我的脊背,温柔又耐心。
我说:“那个平板,我小时候……”
话音戛然而止。
果然恋爱就会降智啊,什么话不经过大脑就讲出来了,现在的十几年前哪有这个型号的平板?
“我是说,我不想玩平板,我想和你玩。”我说。
“好,那我们聊聊天?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我都没有了解你以前的事。”阿宁打开保温壶,示意我喝一口,“好喝吗?”
我看到水面上飘了几片干玫瑰花苞,喝了口,回味了下:“没感到玫瑰香味啊,是不是你在医院又加了水,花味儿给泡没了?”
“有可能。”阿宁的手一顿,接过保温杯也喝了一口,放在了旁边。
我说:“小时候的事,其实也没啥好说的,哎,妈妈和爸爸关系不好,从我小的时候就吵,一直吵到大,我越大,他们关系越恶劣,现在已经达到见一面就要几天怄的吃不下饭的地步了。”
“连培养孩子的方式他们都完全相反,我妈送我去学骑马,学赛车,滑雪,我爸就冲进来把我带走,去学钢琴,茶艺,插花。”
我笑起来,“总之他俩有病似的,我就是个纯工具人,不过把所有东西都囫囵学了,也不算亏。”
阿宁夸道:“你会的东西好多,很厉害。”
我被她幼儿园老师夸小孩的语气击中了笑点,拍大腿狂笑不止。
阿宁:“……我想起来以前你也是掐吴邪的肉,现在拍我大腿了。”
她冷了脸:“别动。”
我一愣,有些讪讪收回手,阿宁却轻轻瞥了我一眼,抓住我的手重新放在她腿上,对龇着大牙笑的司机说:“你别动,脸给我摆正!”
她不嘻嘻了。
笑容转移到了我脸上。
飞机轰然起飞,高空呼啸声透过透明的玻璃,只留下微弱的噪音。
刺客世家,第一条就是警惕和浅眠。
麻意从身体褪去,飞机嗡鸣消逝,墨婳淡漠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坐在旁边交握着双手的人。
“她呢?”墨婳嘶哑开口。
“走了,现在飞机恐怕都起飞了。”小孟没有动,只是换了条腿翘。
空气沉默着,房间安静至极。
小孟笑了一声,盯着她:“不至于吧?不就是和她长得有点像吗,这么失魂落魄?我替你挽留了,人家根本没理。要我说没理才正常。你在长沙的地头劫人,昨天正是吴家大开杀戒的时候,一帮子人杀气腾腾的,一头凶劲儿。今天你就把人客卿给抢了。要不是林霖发话了,我们现在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
墨婳勉强坐起来,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石膏,脖子上带了劲椎固定器,纱布缠的浑身都是。
小孟还是给她递了杯水:“多少年没受这么重的伤了?没几年好活了还在这死作。本来还想给你卖个惨,人直接拒听了。这姑娘,是个有想法的,反正你拿捏不住。”
“我没想拿捏她,我只是——”墨婳低声辩驳。
“她心里门儿清呢,”小孟打断她,“有主见,有魄力。小小年纪的,这段时间我捧着她她也不飘,被人追杀杀到脸面前了也不慌。她也就是志不在此,外加一个心软,不然加入裘德考的公司对我们来说又是一个劲敌。”
墨婳漠然地看着她,脸上有种空洞,她像是很费力解读着她的话,半晌,说:“她们很像,不是吗?”
“有点吧,”小孟探究地盯了她两秒,忽然猛踹床沿,椅子丝滑的向后呲啦了两米,远离病床上的人,她夸张大喊:“不会吧,你不会觉得林霖是她吧?怎么可能?就算投胎也不会几年就长到二十岁了!”
小孟继续道:“根据我这段时间对林霖的了解,她要是知道了你这么恐怖的想法,立马带着人连夜逃出中国。”
墨婳低垂着眼眸,静默不动,像一尊雕像。
小孟看着她,点评道:“你大概疯了。”
墨婳无动于衷,只是说:“也许。是她也好,不是她也好,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同。毕竟她已经走了,不是吗?”
“林霖不是她,”小孟摇摇头,“别害了人家,林霖喜欢阿宁,你不是知道吗?人两情相悦。”
“是不是她不重要,只是阿宁凭什么能得到她?她也配?”墨婳重复地说着,脸色逐渐扭曲,她嘲讽地扯了下唇,“我们这样的人,也配得到些什么虚妄的爱?她凭什么?”
她恶意满满地说:“林霖不是也活不长吗?稍纵即逝的虚无谁能抓的住?我抓不住,阿宁就能?笑话!”
墨婳抬起头,充血的眼睛满满看向小孟,里面升起黑暗中的磷火:“我等着她落到和我一样的下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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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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