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忙着谈恋爱。
谈恋爱很忙,非常忙,因为我没谈过,所以什么都想试一试。
阿宁很配合我,有时候我觉得她对我好的过分,什么古怪的要求都答应我。
家里逐渐堆起来很多小东西,两个丑丑的卡通涂色石膏,一左一右摆在书桌上,床头每天都会换一束花,精心修剪了枝桠,散发幽香。
阿宁热衷于逛小摊,买了不少手串饰品,每天给我换着搭,我看着她十分认真地在我两个手腕上比较,配对,心里暗暗发笑。
这个样子的阿宁,就像是在给自己最喜欢的娃娃梳头发一样,可爱的不得了。
阿宁皱了皱眉,盯我手腕看了几秒,似乎有些不满意,褪下了一串红豆手串,放在了桌上。
我问她怎么了:“不是挺好看的嘛,红艳艳的,也不重,不夹肉。”
她的睫毛翕动了下,胳膊撑在桌子上看着我:“这些手串在哪里都能买到,好看是好看,但很大众,我想给你不一样的。”
我笑起来:“景区纪念品嘛,不都这样。要说独特,这个不就很独特吗?”
我昂起头,展示我的项链,阳光照在上面,反射的细小弧光洒在桌面上,“银光闪闪的,我喜欢,它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项链,我会戴它戴一辈子的。”
我看着她,动了动嘴,还想说话,阿宁忽然抢先开口:“这个送给你。”
她手指灵巧地解开自己的手串,束在了我手腕上,整个过程不过三秒,古朴的铜钱手串就易主了。
我大吃一惊:“这个铜钱手串我不能要!它是你很珍贵的东西!阿宁,我不要,真的。”
阿宁的手串是由七枚清朝光绪年间安徽安庆铜元局铸造的当十铜钱。这些年来,她一枚枚寻找的。
就算暂时不论它对阿宁的意义,这种方孔铜钱本身的价值就难以衡量,每一枚拿出去,都会拍卖出一个惊人的价格,对收藏界的狂热者们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具体来说,戴在我手上的这串手链,货币价值三百万朝上。
“拿着。”
阿宁按住我的手,不让我乱动,我们手拉手,我身子后仰,胳膊伸直,拼命想把手抽回来,她暗暗发力,稳稳握住,一时间四手僵持,悬空停在空中不动了。
“……我们现在是在空中造桥吗?哈哈哈哈。”我卸了力,她配合地放开我,我抬起手腕,仔细盯着垂下来的七枚铜钱,“阿宁,这不合适吧。”
阿宁看着我,抿了抿唇,她的表情是平静的,说:“我决定好了的想法不会改变。这串手链,是我唯一拿的出手的东西,你戴好。”
我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同样知道铜钱手串对你的意义。
阿宁确认我收下了,伸手抱起我,让我坐在她怀里,我的背部紧贴着一片灼热和柔软。
她的呼吸打在我耳朵上,大风呼呼的,她亲了亲我的脖子,牙尖咬了下我的耳垂,她很会找我的敏感点,故意对着我耳朵吹热气:“你怎么知道它是很珍贵的东西?谁告诉你的?”
我说我猜的,阿宁就停顿了几秒,呼吸打在我头发上,她没有信,也没有问,只是说:“在遇到你之前,我在戈壁里遭遇了沙尘暴,意外在魔鬼城里迷路了……那里风蚀岩山遍布,排列诡异,我和吴邪没有食物也没有水,走了三天,都出不去。我拆了铜钱,把它们一枚一枚沿路做记号,我没有报太大希望,如果有人能发现,也许也只是发现我们的尸体。”
“但我没想到,竟然就是靠着它,我们被人发现,获救了。”阿宁搂住我的腰,用了点力,轻声说:“是我命不该绝,为了遇到你吗?你说,这是不是一种天意?”
我侧过身看着她,手搭在她肩膀上,她抚摸着我的手腕,拂过手串,又摸上我的脸,指节轻触着我的睫毛,痒痒的,我眨眨眼。
“你也是天意。”
阿宁倾身,一瞬间我们距离无限拉进,肌肤熏蒸的温度都可以感受道,她眼睛里弥漫着雾和墨,漂亮的像一副山水画。
我忍不住冲她微笑着,双手环住她的脖子,昂起脸,笑眯眯地闭上眼睛。
我听到一声悦耳的轻笑,温热的唇落下来。
……
晚上吃过饭,我躺在床上看电视。阿宁在浏览网购平台,看了亚马逊又切到淘宝,在食品区反复搜索。
我随口问道:“找什么呢?”
“你以前吃的那款奶酪棒,我记得包装上面有个小公主。”阿宁敲敲头,“是不是还有迪士尼的商标?但是我在网上没有找到。”
顿时我臀大肌一紧,现在要是能找到那才是见了鬼。我装作不经意道:“哦,那个呀,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吃,你别找了,陪我看电视吧。”
话音未落,手机忽然响了。
霍老太太联系了我。她让我给秀秀打个电话。
我披上衣服,踩着拖鞋到阳台,清凉的风吹过,嗡的一声,秀秀脆生生的少女音传来:“好哇林姐姐,你总算给我打电话了,你是不是吧人家忘了!哼!”
我隐约听到她剁脚的声音,长大嘴巴无声狂笑着,逗她道:“你奶奶给我打了一百万让我开导你,秀秀小姐?说出你的烦恼。”
秀秀张扬极了,像一只骄傲的凤凰:“切!本小姐可以给你打两百万!林姐姐,要不你来我们霍家吧,你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她的声音认真起来,描绘着日后:“我们霍家不会亏待你的,你救了奶奶,是我们霍家的恩人,奶奶也很喜欢你。你在北京闯的祸,我们能给你摆平,从此你在北京横着走没人敢说一个字,你要是放心不下家人,也可以接到北京,我们会安排……”
“秀秀。”我打断她,看着夜色星空,十分怅然:“不用了,我要走了。”
秀秀一愣:“你去哪?”
“在外面玩了很久,我想家了。”
我无意多说,道:“听你奶奶说,你有点不开心。”
“只是有些迷茫,”秀秀说,聪明地结束了之前的话题,“我哥哥……”
我立刻明白了,说:“杀了。”
我听见自己冷酷无情地说,心里有种惊异地抽离感,仿佛这些话不是我说的,是另外一个人格。
原来经历了这么多,我也能轻飘飘说出这么恐怖,又冷静无比的话了。
“如果你狠得下来心,杀了他们,对你日后掌权霍家有百利而无一弊。”
挂了电话,我感到有些冷,抱住了双臂。
身后有动静传来,紧接着,一件厚厚的针织羊毛衫包裹住了我,还有阿宁的怀抱。
“我也是个冷裤的人了。”我很感慨。
阿宁闷闷地笑了,“是的,这位冷酷的小姐,我们回去吧。”
柔软的大床上,阿宁问我和秀秀说了什么。
“也没啥,秀秀她想来找我玩儿。”我窝在她的怀里,眼不眨心不跳的说谎:“霍老太太嫌她在巴乃碍事,让她回北京,她不想现在回去,就问我在哪里,我告诉她了,她说她明天来。”
我捏了捏阿宁肚子上的软肉:“你能去接她吗?她明天下午五点到黄山屯溪国际机场。”
阿宁没说话,忽然伸手卡住我的脸。
我吓了一大跳,心虚的眼睛乱瞟,阿宁看不到我的表情,只是问我:“霍秀秀来玩多久?”
“一天。”
阿宁似乎想说什么,但只是俯下身吻了吻我的头发,答应了。
我侧躺在阿宁身上,心砰砰跳起来,涌起一阵阵的酸涩,蔓延到身体每一个细胞。
我很想哭,但必须忍住,我必须瞒住阿宁。
她这么聪明,我不能让她看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秀秀啊秀秀,实在对不住了,我还没想好把这个锅扣到谁头上,很巧,这个时候我和你打了个电话。
我要坑你一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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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倒计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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