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人泣不成声,眼泪进水落下在陈辰怀里不断抽搐着,一时间陈辰竟不知怎么哄周钧时,看他如此狼狈心里怎么也过意不去。
陈辰手掌停留在周钧时后背上,轻轻安抚拍打着,好半会周钧时全身止不住颤抖终于平息,大口喘息声逐渐平缓,抬眼时睫毛和整个眼眶全都湿漉漉的,这可怜样一看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是想见的吧?”陈辰一语打破沉默。
周钧时没有摇头反驳,也没有点头承认,只是直直坐在那从未离开座位,盘着的腿不知何时放下来,放脚自然放在地上。
见周钧时这动作明显是想出门,陈辰把手中手机归还给主人深深叹口气撤走半步。
“想去就去吧,好好见一面,想继续就要学会等待,不想的话就把话说开。”
说出这些话陈辰倒像比周钧时年长些。
周钧时接过手机随便整理了几下头发就跑出房门。
“哎小时你去哪啊?饭还没出锅呢?”
“哎!这孩子怎么穿拖鞋跑出门啊,咋急匆匆不换鞋呢?”
两位女omega家长见周钧时急匆匆跑出去,在厨房齐刷刷露出半个身子。
陈辰走出书房门时周钧时已经不见踪影。
“他一会就回来了。”陈辰走到厨房两位家长旁边,“可能是去拿外卖喽。”
听见这话原本在客厅陪陈父喝茶的alpha气愤站起来,火冒三丈:“啥?要吃饭了点外卖?”
见状陈辰笑出声,原来周钧时家也不让吃外卖终于放下心来,他笑着为自己兄弟解释:“叔你放一百个心吧,他现在哪有心思点外卖吃啊,是贺清在楼下呢。”
这话一出周父才放下心来,又坐回沙发上。
寻思来寻思去越寻思越感觉不对劲,周父疑惑:“以前也没发现小时和小清走这么近,怎么天天形影不离的,还老带回家吃饭,比我和老贺关系还好。”
周母站在厨房门口系着粉色围裙手上拿着锅铲,听到周父这话差点把手中锅铲气地摔在地上。
“孩子交朋友不就是得越来越好啊?那要是咱家小时和和小清要是关系不好你又不乐意了,孩子交朋友就随他去吧。”不管什么时候周母永远站在周钧时这边。
老婆都发话周父也不敢多嘴,的确小孩交朋友而已没什么可疑惑的,周父开始笃定是自己心思缜密思考太多。
洞察一切的陈辰笑笑不说话,关系当然不简单,可惜我不能说。
单元门外贺清直直站立着,看着高高大楼陷入沉思,他站在远处目光定在28层,那扇窗户在最高处,那扇入户单元门他出入过很多次,可这次他没有推开门。
好像已经没有理由再去周钧时家坐坐,怕呆在那一时片刻又舍不得选择再次忤逆贺父的话。
回过神时男人穿着绿色睡衣短袖短裤从单元门里出来,透明门被周钧时关上发出剧烈撞击声。
眼眶红晕眼皮肿起来,头发因为奔跑被弄得乱七八糟挡住周钧时眼睛边残留的泪痕,鼻头被揉得也有些发红,虽然不是太明显,但在周钧时白皙皮肤上那几处红晕尽显周钧时楚楚可怜。
明显周钧时是刚哭过才下来的,贺清第一时间洞察到这几处一样走近周钧时时暖风中掺杂着薄荷味,有几分凉意划过周钧时眼角。
睡衣搭配拖鞋,乱糟糟的装扮和往日最爱面子衣冠整齐的周钧时形成巨大反差,贺清却已经见怪不怪,因为每次见到周钧时早上从房间出来时就是这样情景。
只是往日里周钧时才不会挂着泪痕来见他。
身后那只手伸出来,贺清笑脸盈盈把口袋放在周钧时手里,他垂头看去,蓝莓千层蛋糕切块精致小巧装在蓝色透明三角盒子里被装在袋子里。
“你爱吃的那家甜品店今天关门了,我在别家店买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贺清捏捏周钧时脸蛋,有些泪水的粘腻。
在贺清身边周钧时已经不知道自己吃蓝莓口味蛋糕,蛋糕奶油甜的发腻,可周钧时还是每一次都没有拒绝,这一次也是一样收下。
“不好吃能退给你啊?”周钧时嘴上傲娇,脸上却撑起一抹牵强的笑容。
贺清读懂句中含义默默擦去周钧时脸上两道泪痕,“现在还可以,再晚一点恐怕不能了,695分,父亲早就给我订好机票。”
距离英泽大学新生开学报道还有16天,半个月时间,贺清应该提前前往S国收拾行李定好居所,还要早就画好的设计拿去S国工厂制作。
可能再见到贺清时,他可能已经为Bruiy建立更大的工作室批量生产加大营业额,成为一个小老板。
那时候周钧时这个普通人可能就和贺清更搭不上,他们本来就不一样,家庭背景早就告诉过周钧时,可周父和贺父也能成为好朋友这么久,周钧时始终不相信有差距就不能在一起,这一刻他内心的坚毅开始动摇。
“那可算了吧,我对付对付还是吃了吧,麻烦我们贺大少爷。”周钧时打趣着,低头摆弄着袋子,眼眶里泪水已经汇聚成一个海洋。
“明年我会回来,别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贺清扯住周钧时衣角,说话时带着鼻音。
这时周钧时才反应过来,原来不知自己委屈,还有面前这人,如果再次回绝掉贺清的心意,他们是不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呢?周钧时愣住。
这一刻周钧时看透贺清,仿佛大家大业豪门背景阴影下是更多无可奈何。
他早听周母说过贺清omega父亲为贺父孕育一子,却没能和贺父结婚,别说婚礼,连结婚证都没有,被永久标记后就被圈养在贺家别墅里。
圈养自己亲生omega父亲的别墅,正是贺清现在自己住的那个。
自打贺清出生后alpha便让贺清呼唤那个omega叫叔叔,尽管他心知肚明自己和他是何关系却还是在严父管教下不得不对自己爸爸唤来昵称。
周钧时明白,对于贺父话语权很大,贺清不能忤逆,所以他不想多说什么挽留的话,他知道那些都是无济于事,只会徒增伤感让二人陷入悲伤里出不来。
周钧时紧抓住下唇让自己别哭出来,他用力上下晃动脑袋点点头,一把抱住贺清。
“别他妈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放假你回不来我就去找你,8个小时时差我就在你睡醒前给你发消息,12个小时飞机怎么都能坐,8个小时时差怎么都能熬。”周钧时语气爽朗丝毫不拖拉,可惜鼻音早早出卖了他的悲伤。
周围刮起大风,贺清身上那件白色T恤被吹起来,风轻触皮肤时带有凉意,可周钧时怀抱很暖很暖,他紧紧抱住,想把这具身体嵌在身体里走哪带到哪。
“宝宝别嘴硬了。”贺清紧紧抱住周钧时那两条胳膊收回,他手在周钧时眼周擦拭,说话声音里都带着哭明显腔,“我爱你。”
“宝宝”,这个昵称周钧时从未对贺清唤过,他觉得那太腻歪,叫名字可比那些复杂昵称简单顺口多,可贺清总是对周钧时这么叫,也总是会说甜蜜话语。
18岁周钧时不懂什么是爱,19岁周钧时也不懂,但他确定这情感是不被他定义的,他想把贺清留在身边,想时时刻刻依靠在贺清肩头,闭眼就出现贺清的影子,耳边总是回荡着贺清的声音,这就是爱。
在贺清离开前周钧时终于搞明白,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却一切都刚刚好。
天色逐渐昏暗,已经是晚上7点,距离贺清离开还有两个小时。
周钧时听到布谷鸟叫声回过神来,他点着头脸上僵持着笑容,眼睛直勾勾盯着贺清时已经满是悲伤和不舍。
电话铃声拉回二人思绪,贺清不耐烦看一眼手机挂断后又响起,重复三四个回合。
再一次准备第五次挂断时周钧时拉住那只手,停止那动作。
周钧时踮起脚,一个吻落在贺清嘴角,温热的,周钧时动作中带过一丝风,风里带有青草香,还带着花香的甜蜜,让青草香不在枯燥乏味。
“我等你回来。”
周钧时这一句话烙印在贺清心底,为儿时那一眼贴上标签——“等待”。
儿时贺清经历的一切看来要在周钧时身上重新上演,只是这一次周钧时可以得到回应,9岁的贺清在这一年也得到回应。
贺清接通电话,是贺父专门请来别墅管家对少爷的催促声,自打贺清高考结束后贺父就回到温城,随之贺清也失去很多自由,周钧时再也没有以主人姿态呆在贺清家过。
贺清嗯啊敷衍着,电话挂断时周钧时脸上还是有着微笑。
“行李我都收拾完了,父亲让我从别墅里找样东西,他找不到。”贺清将电话内容尽数讲给周钧时听。
这一趟贺清行程很挤,要先去川舟打点好omega父亲遗物送到川舟姥姥家才能前往S国。
贺清那只想抚摸周钧时脸蛋的手停留在空中时,一把被周钧时打掉。
周钧时一把擦干脸上的粘腻再次撑起微笑,推搡贺清胳膊不断催促着:“哎呦快去吧去吧,都要走就别放不下,我一定会吃好睡好把自己照顾好的。”
贺清知道,周钧时又自以为是故作坚强,可时间已经不允许自己再多和周钧时单独告别。
“你一定要吃饱睡好把自己照顾好,等我回来。”贺清一把将周钧时揽入怀里,抱住整整13秒钟便松开。
13秒,周钧时心里已经从酸涩转变为苦涩,现在疼得感觉快要碎掉了。
“你也是。”周钧时拍拍贺清肩膀,一下比一下沉。
贺清点头,便离开。
黑夜里周钧时看着贺清背影越来越远,小区路灯照亮贺清前方的路,可却在周钧时眼睛里越来越模糊,路灯光圈变成白色的点点,眼泪再一次侵满眼睛。
“我也爱你。”周钧时对已经没了踪影的贺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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