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
相视一眼,穆风和阿泽的脑中都冒出了这个可能。
刑天与帝争神,操干戚以舞。
干为盾;戚为斧。
按理说刑天应该是左手握盾,右手持斧。而这个……嗯……身体双手均执长斧,就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刑天原本是炎帝的护卫,后因黄帝大败炎帝,才在黄帝与蚩尤一战结束后上门挑衅而被轩辕黄帝削了脑袋。
刑天持干戚,戚即为斧,象征的是其帝君手下一员猛将的身份和骁勇。而干则指盾,承的是护卫炎帝之使命。
说来也巧,一斧一盾恰好是一攻一护,倒让刑天本身的怨气抵消了不少,从而成为山海众神之一。
而现在,面前的这个无头巨身,双手双斧,就未免有些凶煞太过。
正在此刻,阿泽的心中闪过一阵不安。只见脸前的身体突然张开了位于乳首的一双巨目,和画本中呆滞的简笔画目瞳不同,这足有成年男性拳头大小的眼睛看起来就十分危险可怖,没有眼白的眼睛整是一片漆黑,眼仁如平板一般直直连在乳首的皮肤上,不能转动,那无光的漆黑中仿佛隐含了吞噬一切的深渊。
身体快过思维,顾不得蹭一下汗湿的手掌,阿泽抿唇,抓紧匕首便迎上了前面迎风而来的巨斧。
右手手腕一震,再看时,手掌的虎口处已经被震裂开来,血顺着手心滴在地上一点点渗进碎石缝隙之间。顾不得正在流血的右手,阿泽双脚后退,卸掉一部分力量的同时,将左手覆上。
虽然是以双手同握匕首暂时抵住了巨斧向前劈砍的动作,但阿泽仍旧是被逼的不断后退。滑动了一段距离后,阿泽一只脚后伸抵住身后一块卡在地面的石头。
停下后退趋势的同时,阿泽低声喝道:“穆风!”
身后,一卷金色长绳从穆风的方向扔向巨身怪物,长绳碰上怪物的身体后,便散为一片星星点点的光泽,随着穆风口中默念的箴言,原本散落无序的光点不断改变方向,最终将这怪物捆了个结实。
顺利将巨身怪物制住的同时,穆风和阿泽两人同时都松了口气。之前阿泽看到穆风祭出武器的时候就明白这个东西只怕不好对付。向穆风使了个眼色,阿泽一开始就没打算硬抗,而是用自己做饵来吸引怪物的注意,好让穆风趁机将其困住。
所以说,阿泽他们这次能如此之快的制住巨身怪物完全是用了取巧的办法,真要硬拼,那绝对不止这么点消耗。
在怪物被捆上的一瞬,阿泽手里早就不堪重负的匕首也终于从与长斧接触的地方断裂开来。
“啪”的一声,刀片掉落入地上的碎石之间。
收起刚刚的放松神情,阿泽皱眉看了眼自己手上只剩半截的匕首。刃部是参差不齐的断口,握住刀柄的虎口还在不停冒血,配在一起一看,当真是惨烈极了。接着阿泽抬头看向了怪物手中那把破旧的长斧。
没想到,这斧子竟然如此锋利!
干,这可不是潘叔给每人配的普通货,自己手里这把可是铌钨合金的!
这还是爷爷当年在自己第一次下墓前托人打的,那可当真是造飞船用的材料。已经用了好几年,无论重量,手感都极为熟悉,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阿泽用起来最为趁手的一把武器。
结果现在,就被这么一柄锈迹斑斑的斧子给砍断了!?!?
以探究的眼神扫过那两把斧子,虽然看起来面无表情,但阿泽的心里其实是在滴血。
什么材料,竟然比他妈的宇宙射线还厉害!
零零总总,那匕首可是花了好几十万的……
快抵得上自己五、六年的工资了!
打工人流下了心酸的泪水。
此时,潘叔等一行人也都靠了过来。走至阿泽旁边,白兰看到阿泽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从中读出了一种极为郁闷的情绪。然后,顺着阿泽的眼睛白兰就看到了对方手里那把已经残缺不全的匕首。
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呢~
抿着嘴,白兰努力使自己不要轻笑出声。
缓了下情绪,白兰伸手拍了拍阿泽的肩膀,看着对方转身后略带幽怨的小眼神,终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嗯……哈哈,没事儿,之后我就赔你一个,一定比断了的这个好。”
没说什么,阿泽点了点头,只把白兰的话当做了安慰。
从地上捡起匕首断裂的部分,阿泽颇为感慨的将两段残骸放进包里,接着从中取出了队伍中统一配给的匕首。缠上一张符纸,阿泽握住试了试手感,不禁摇头。
太重,啧,刀刃也不够利,连破风的声音都没有。
唉,算了,先凑合着用吧。
“有你要的东西?”看向白兰,阿泽问道。
“没有。”
“那就走吧,先找个地方休整一下。”说着阿泽便要先一步朝前走去,准备离开这个“伤心地”。
“先停一下,目前这里没什么危险,就在这儿先休息吧。”说话的是穆风,在之前阿泽还在为自己不幸殒身的匕首吊唁时,穆风就在巨身怪的脑袋上贴了张符,收回了捆绳和玉扇。
现在,站在怪物前面,穆风则研究起了那两柄长斧。估算了一下斧子的大小,穆风伸出手顺着长斧斧刃上的花纹摸上去,直到摸过了斧身的一半,才收回了手。
走到阿泽他们那边,穆风找了个空地坐下来。经过白兰附近时,穆风转头冲对方颇有深意的笑了一下。
同样的,白兰也回过去一个。
夹在二人的中间,看着两人间诡异的互动,阿泽不禁一阵茫然。
……
进入前室之前阿泽的身体就已经十分疲惫,再加上方才的一场恶战,几乎是刚放松下来,阿泽便低头睡了过去。
看到阿泽那边手还在滴着血,白兰暗自摇了摇头坐近了一些。拉过阿泽受伤的手,从包里取出纱布,开始替对方包扎。
之前和巨身怪物的一战,虽然耗时不长,但对阿泽的精力却是消耗极大。给伤口撒上药粉时,白兰看见阿泽的手指神经反射性的抽动了一下,十指连心,在虎口处这种神经末梢聚集的地方上药定然是极疼的,可是除此之外,阿泽便再无其他动作,显然是因为累极,所以意识仍处于深度的睡眠之中。
包扎完伤口,白兰也不浪费时间,收拾了东西便斜靠着墙休息了起来。
……
再起来时,阿泽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抬手伸了个懒腰,诶,好像有点不对?
讶然的看了眼半空中已经被包扎好的右手,这包扎的方式……
是……白兰?
转头看向右边,白兰靠着墙还在睡,盯着那边看了一会儿,阿泽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看过去的眼神有多么温柔。
接着,阿泽温情的凝视就被一句粗口打断了。
“日,又不能用了!”
说话的人是栓子,这颇为响亮的一声将其他还没睡醒的人都叫了起来,其中也包括白兰。
稍稍睁开眼睛,白兰左手撑墙准备坐直,结果,手臂因为血管长时间被压迫有些发麻,猛然一下竟然使不上劲儿。
一直关注着白兰,阿泽立刻就发现了这个状况,十分顺手的靠过去扶着对方坐直了身体。同时一个眼神看向花与时,询问那边怎么回事。
“啊呀,又在秀恩爱了。”看到阿泽双手扶住白兰肩膀的动作,回答问题的同时,花与时也不忘调侃一句。
结果自然是接受了阿泽的冷眼一枚,没在意阿泽眼神的威胁,花与时继续说道:“没什么大事,刚才栓子起来后准备看时间,结果发现手表又停了,对,和上次一样,所有的电子设备貌似都失灵了。”
点了点头,早就猜到这种可能,阿泽也没太过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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