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月晴朗的天气,夜晚清凉温暖。
“如果你能原谅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辰时急切道,接着他用一种更诚挚的语气又强调了一遍,“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安然。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他无与伦比的真诚感动了自己,他希望也能打动安然,让她相信他,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们有感情基础,又有孩子,完全可以重建关系。在将来,他会尽他所能弥补安然,女人容易包容和妥协,最终,他们又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安然对辰时的话充耳不闻,她双手抱住白色的茶杯,盯着透亮色的茶水沉思着说,“每个人都有**。人类的**在本质上是相通的。我不能理解的是,我能够控制自己的**,你为什么不能。和你一起后,我的眼里只看见你,我的心里只有你,其它男人无论他多么英俊,资产多么丰厚,多么富有魅力,我都不会多给他一个眼神,为什么你不能呢?这么多年来,我们陪伴彼此,我们是彼此的依靠和支撑,却还是抵不过年轻女子的一个笑。真讽刺。
我在尽力让我们的生活过得有趣,旅行,博物馆,图书馆,画展,海边,攀岩,爬山,周末游玩都是我在安排,我总会征求你的意见,而你极少给出建议。你本应该向内寻找生活的意义和乐趣,你本应该把我和子睿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当意识到自己在抱怨时,安然猛然闭嘴,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你是位好父亲,辰时,我不能否认这个,你为这个家的付出不比我少,我也不能否认这个。”她补充道。
“安然......”辰时朝安然伸手,他很想握住安然的手,但不敢,手掌握拳落在餐桌中间。安然捧起茶杯,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辰时几乎哀求着说道。
“我不会原谅你,当然,你也不是非得要我的原谅。对于你来说有什么损失呢?顶多不过是一点良心上的自责,那种堕落的快乐让你沉溺。你肯定估算过自己需要承担的代价,这种代价对你来说微不足道,你承担得起,撕裂一个家庭而已,重新组建一个新家庭就是了,你正处于一个男子最好的年纪,有事业有金钱有魅力,你会再婚,和你的第二任妻子生儿育女,当然,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我想说的是,没有我的原谅,你也不会因此坠入地狱,
但如果我不离开你,继续和你一起生活,我的生活会像地狱。所以,辰时,我们离婚。”
辰时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不是这样的,安然,不是这样的,你和子睿,你们两个在,我的世界才是完整的。”
安然身子抵住桌沿,身体往桌子对面稍微倾斜,伸手抚上辰时的脸颊,擦掉他的眼泪说,“辰时,我不后悔爱过你,但从此时此刻起,我不会再爱你。”
在辰时惊痛的目光里,她突然站起身,离开座位,走进卧室,提出来一只硕大的行李箱。
“里面都是你的衣服你的东西。我想,我们已经不适合同住一个屋檐下了。”
“安然!”
安然冷静地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安然,子睿呢?我们分开他怎么办?”
“子睿跟我。”
“我不同意。”
“我们还是不要因为这个闹到法庭相见。”
在安然冷静淡漠的眼神里,辰时想要抗争的气息瞬间一泻千里,他说,“今晚就让我留下吧,就今晚,我睡沙发。”
“就今晚。”安然点了点头,把行李箱留在客厅,转身走进卧室,锁好门。她背抵着门缓缓滑下,屈膝坐在地上,眼神木然地盯着窗户。
她和辰时是从校园到婚纱的爱情,是好到没话说的一对。她因为爱辰时才嫁给他,她希望拥有一份忠贞不渝的感情,两个人不离不弃,相依相伴,像池塘里的天鹅,虽然只是静静地在水里闲游着,但它们成双成对的样子真的太美好了。
几世修来的缘分才能遇见彼此,一念之差从此分道扬镳。安然心碎地想,用一念之差来形容辰时似乎不太准确,应该是明明知道不可以却偏偏要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行为。
这婚姻这件事上,他做出了选择,她也做出了选择,于是,他们成为了彼此的过去。
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只剩下子睿,过去那些美好的回忆终究会慢慢褪色变得面目模糊,直到忘得一干二净。
辰时坐在餐桌旁边,无能为力地看着安然走开,走进卧室,听到门轻轻地合上,门锁轻轻地落下,细微的咔哒声却让他的心脏狂烈地跳了好几下。
他一只手平放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手掌窝成拳头,钝钝地敲打自己的额头,闷闷的痛感并不能让他感到满意,心里的痛苦反而更加强烈了。他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那只碍眼的黑灰色皮箱像座小山似的挡在中间,好几次他差点被绊倒,当他再一次猛然转身,脚尖撞到皮箱上产生一股尖锐的疼痛时,他的内心反而平静下来了。
他把皮箱提到那只他出差用的皮箱旁边放好,两只皮箱里装着他的衣服他的证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衣服没有了可以再买,证件丢掉了可以补办,它们是没有生命的东西,是生活中真正的羁绊。而明天他就要提着这些烦杂的东西离开这个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家。想到这,他痛苦得几乎不能呼吸。
他一次两次三次地走到他们的卧室门口,抬手想要拍门,手掌悬在半空,无法前进一厘米,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住了。
每一次都以他缩回手,紧紧握成拳,垂在大腿侧而告终。
当他再一次站在卧室门口时,他深沉地凝视着这扇橡木色门,似乎想用目光穿透这扇门,触摸到房间里的安然。
许久后,他像一个肢体衰弱行动不便的老人那样缓缓地僵硬地转过身来,背靠着木门慢慢坐下去,头往后抵在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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