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她走过去,看见安然站起来,等她走近,安然侧身弯腰,再站直身子时,手里多了一束火红的玫瑰。

“生日快乐。”

她们四个人,包括不认识的两个人都非常友善地看着她,对她笑,对她说生日快乐。

周静抱着美丽的鲜花,感到自己的心融化了,变得很温暖,她感动到连谢谢都说不出口了。她知道,自己如果说话,会马上哭出来。

她的丈夫,在凌晨五点多才回来,现在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完全忘记了今天是她的生日。上次,他晚归,两个人大吵一架,有几个星期的周末,他耐着性子守在家里,后来,便不管不顾了,随便她闹也好,哭也好,摔东西也好,每周总有一天,要么是周五,要么是周六会出去打牌,一直打到凌晨——两点,三点,四点,五点,甚至天大亮。

“嗨,周静,我叫庄洁。”

“我叫文美。”

她们大方爽快地介绍了自己,且态度表明不需要她做自我介绍,因为她们已经认识她了。这让周静觉得自己是受欢迎的。

好久以来,她都没有这么快乐过了。

她们坐在一扇开阔的窗户边,从窗户望出去,是一片澄静的湖面。夏天傍晚六点半的阳光,依然耀眼。

餐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每人至少点了一道菜。

“想吃什么点什么,点自己爱吃的,不用顾忌别人,因为每个人都要点菜。”安然说。

她们享受了烤乳鸽,每人一只,还有香茅罗氏虾,盐焗鸡,沙姜焗脆鲩鱼,鲜虾海皇豆腐,芥兰炒牛肉,菊花叉烧,上汤枸杞叶,喝菊花茶和茅根水。

“什么是最大的自由?”庄洁问。

安然说,“当我全心全意地看一本书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最大的自由。”

“我不知道什么是最大的自由,我只知道,婚姻绝对会扼杀自由。”周静道。提到婚姻,她便不可抑制地想到了睡得像死猪一样的丈夫。她恨他。昨天晚上,她希望他留在家里,不要出去和朋友打牌。他的回答是,“上了一周的班,我也需要放松放松。”难道只有他需要放松,她不用吗?她想跟着一起去,他拒绝了,理由是他们会吸烟,对孩子不好。

她们都笑了起来。

“那么,我是这里最自由的人,没有丈夫,没有孩子,但是我不想要这种自由,我想结婚。”庄洁说,毫不避讳,因为这张桌子上坐着的几个人——安然是她可以完全放心说真心话的朋友,而她和另外三个人互相不熟悉,且在将来,生活圈子融合的机会为零。

关于婚姻这个话题,大家简直有说不完的话。

“不仅仅是简单的爱情的结合,也不是单纯的**的满足。”

“婚姻是美好的。”

“美好谈不上,多得是一地鸡毛蒜皮。”

“但也有许多幸福美满的婚姻。不能一对夫妻不幸福,就否认另一对幸福的夫妻。”

“不,婚姻不仅仅是不美好,甚至是不道德的。”

渐渐,周静成为这个话题的主导者,她描述了婚姻中的种种不堪,试图说服庄洁放弃结婚的想法。

最后,她总结,“婚姻会毁掉你。”

安然早就猜出,周静和丈夫可能闹矛盾了。而到此时,其他人也都看出来了这一点。

“我觉得可以说自己正处于一段不道德的婚姻中,但不能说婚姻都是不道德的。当然,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千人千面的,爱情,婚姻,自由,责任,都是这样,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理解。对我来说,婚姻是我的盾牌。”文美道。

“关键是自己想要什么。”雷海音道。

周静不屑道,“谁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最重要,但是,有多少人,从生到死都没有搞清楚过这个问题。”

“糊糊涂涂生活也不见得不幸福。”雷海音不温不火地说。

周静道,“我不想要糊糊涂涂的幸福,我要明明白白的幸福。”

庄洁问,“那么你搞清楚了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周静无奈地摇头。

“那么,你目前的状态是清醒地痛苦着?”文美说。

周静道,“对,没有办法,大家都在随波逐流,我也不例外。”

“像浮萍?”

“不如浮萍。”

文美轻笑了一下,“所以,我们是在抱怨生活吗?”

安然很少说话,但姿态放松,神色自若,并没有为自己说不上话而感到困窘。她没有戴任何首饰,穿一条鲜嫩颜色的花裙子,领子既不会太低容易走光,又很好地突出了锁骨的线条。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

察觉到气氛发生微妙变化的她,优雅地举起杯子道,“来,以茶代酒,我们来干一杯,祝寿星生日快乐,事事顺心,祝我们自己都能成为生活的主人。”

“干杯。”大家把杯子里的菊花茶或者茅根水一饮而尽。

庄洁放下杯子,笑着说,“我们一直是自己生活的主人。”

“希望如此。拥有主人翁精神的人会活得更坦荡自然。他们会这样来思考问题,比如我需要这么做,而不是我被迫这么做,或者我需要改变自己,而不是总想着改变别人来适应自己。他们在承担更多责任的同时也会拥有更多心灵上的自由。我以前没有意识到这个道理,现在意识到了,也不晚。”这番话是安然说的。简直像发表演讲,她想。

“自由和责任是相悖的。”周静道。

文美接过话题道,“当我更深地去了解了自由和责任,发现这两者相辅相成。没有线的风筝是飞不高的,没有油的飞机是开不动的。家庭也一样,既要有责任心,哪怕是孩子,也应该对他成长的家庭承担他应该承担的责任,又要保持一定的独立和自由。我讨厌没有家庭责任感又想结婚的男人。”

“我也讨厌。”庄洁说,“没有家庭责任感的男人,希望他们能勇敢地保持单身。”

“安然,你还会结婚吗?”周静突然问。

庄洁竭尽夸张地说,“有个非常棒的男人在狂热地追求她。”

“多大年纪?”

“长得怎么样?高吗?”

“哪里人?”

“做什么的?”

“怎么认识的?”

“他也离过婚吗?”

……

安然意味深长地看了庄洁一眼,笑眯眯地道,“长得不输于任何一个电影明星,没有啤酒肚,身高目测在一米八以上……”

“哇!”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叹。

“做什么的?”周静再次追问。

“开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公司规模不大不小。”

“有钱人。”周静下结论,“我要是有你这种机会就好了。”顿时,她感到自己的脸烧得火辣辣的,像在上面涂抹了辣椒油。她恨不得把最后一句话吃进肚子里去,当然这是无论如何都办不到的事。她只能希望其他人不要注意到她脸红了,她尽量装着若无其事,彷佛没有察觉到刚才说了一句多么不得体的话。

庄洁本想调侃一句,“前提是你得单身。”但忍住了,这种玩笑不能乱开的。

雷海音问,“你会接受他吗?”

“我不知道,对感情我是一个——慢热的人。现在是他想和我在一起,但我不想和他在一起,说不定等到我想和他在一起时,他又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这是什么绕口令。”大家笑了起来。

这顿饭吃得非常愉快,她们分别的时候都有些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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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南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