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的瞳孔猛地一缩。
顾明哲没有给她消化的时间，继续说道：“还有，沈氏的那几位核心技术骨干，最近可是被不少竞争对手高薪挖角，人心惶惶。这种时候，正是需要沈泽渊稳定军心的时候，可他呢？却因为忙着处理苏曼柔惹出来的那些桃色麻烦，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公司内部……”
顾明哲口中的这些“内幕消息”，半真半假。有些是确有其事，有些，则是他通过特殊渠道稍加“加工”和引导的结果。他巧妙地将沈氏如今面临的每一次危机，每一次困境，都与那个叫苏曼柔的女人紧密地联系起来，不动声色地强化着沈泽渊的“昏庸无能”和“为色所迷”的形象。
林薇薇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这些消息，有些她之前隐约有所耳闻，只是不敢深想，有些，则是第一次听说。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小小的锤子，一下一下，狠狠敲打在她的心上，让她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心，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曾经那么深爱过的男人，那个曾经对她许诺过未来的男人，竟然真的为了另一个女人，荒唐到了这种地步？不仅毁了他自己，也快要毁了沈家几代人辛苦打拼下来的基业……多么讽刺。
看着林薇薇那强撑着镇定，却难掩失魂落魄的模样，顾明哲心中暗暗得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并不需要林薇薇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他只需要在她心中埋下一颗种子，一颗对沈泽渊彻底失望，彻底寒心，甚至可能因为怨恨而产生报复念头的种子。以林薇薇对沈泽渊的了解，以及她过去在沈氏内部可能还残存的一些人脉和影响力，只要她稍微“不小心”泄露一点什么，或者在某个恰当的时机做出一些反应，都可能成为压垮沈泽渊的又一根稻草。
借刀杀人，兵不血刃，这才是最高明的手段。
“这些……都是真的？”过了许久，林薇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顾明哲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优雅，语气却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轻松：“信不信，林小姐可以自己去求证。”他放下杯子，看着她，眼神深邃，“我只是觉得，林小姐这样聪慧的人，应该值得知道真相。至于其他的，就与我无关了。”
他这番话说得“好心”又“坦荡”，实则包藏祸心，将所有的选择权都推给了林薇薇，却又在她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明哲似乎对林薇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会偶尔约她出来喝杯咖啡，聊聊天。话题有时涉及一些无关痛痒的商业动态，有时也会聊起一些生活中的琐事。他时而会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调侃语气，揶揄沈泽渊的愚蠢和短视，像是在为她抱不平；时而又会在林薇薇找工作遇到瓶颈，或者为生计发愁时，看似不经意地“顺手”帮上一把，提供一些有用的行业信息，或者一个关键的人脉介绍。
他的态度始终温和有礼，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关心，却又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感。可就是这份若即若离，却总能在不经意间撩拨起林薇薇的心弦。林薇薇有时会恍惚，他接近自己，真的仅仅是为了利用她来打击沈泽渊吗？还是……有别的什么？
林薇薇感到有些困惑，甚至有些迷茫。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顾明哲眼神深处那份商人特有的精明和算计，知道他接近自己绝非偶然，那些所谓的“内幕消息”也定然别有用心。可他偶尔流露出来的真诚，那些不动声色的帮助，又让她有些捉摸不透，甚至……有了一丝不该有的动摇。
这个男人，就像一个高深莫测的猎手，耐心地编织着一张无形的网。而她，似乎就是他网中的猎物，却又偏偏享受着他若即若离的“优待”，甚至在某些瞬间，会忘记自己身处险境。
而顾明哲自己，对林薇薇的兴趣也确实在日益浓厚。最初，或许真的只是抱着利用的心态。但接触下来，他发现这个女人，远不止他想象中那么简单。她不仅有出众的美貌，更有难得的头脑和那份骨子里透出的韧性。在经历了那样近乎毁灭性的打击后，她没有沉沦，没有自暴自弃，反而努力想靠自己的双手重新站起来，这份坚韧和独立，让他刮目相看。
他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有点被这个复杂而又独特的女人吸引了。她的眼神，她的倔强，她偶尔流露出的脆弱，甚至她对自己的那份警惕和疏离，都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想要去探究，去靠近。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在顾明哲这刻意为之的“助攻”，和他对林薇薇那份日益增长、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兴趣中，变得越来越微妙，越来越复杂。
是利用？是试探？还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真的掺杂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真情？
连顾明哲自己，有时也有些分不清了。
而这一切，都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看似波澜不惊的表面下，激起了层层涟漪，一圈，又一圈，不断扩散开来，预示着未来，将有更多无法预料的变数和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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