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幼儿园举行画展,老师要求家长必须参加。曾美儿明白,爸爸是不可能参加了,他说自己有很重要的任务,但是不能告诉我是什么任务。

“爸爸,你是大英雄吗?像超人一样的英雄?”当曾后以就要离开的视时候,女儿问道。

“恩,是,也不是,确切的说爸爸是葫芦娃里的其中一个,对,这样说比较准确。”

她一直想要让院长奶奶替她参加,可是,看着院长奶奶整天忙的晕头转向,为孤儿院经费问题经常发脾气的时候,她害怕了,把自己画的画藏在身后,不管说出自己的诉求。

画展的头一天晚上,曾美儿来到兰氏庄园门口,徘徊不敢进去。这里有自己和妹妹不好的回忆,不久之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兰夫人”把她和妹妹送到孤儿院的,而现在,却要上门求情,求姥姥代替自己的亲人去参加画展和家长会。这是多么的讽刺啊,明明就是自己的姥姥,却还要哀求代替自己的亲人去参加画展,这让小小年纪的她就种下了对亲情别样的情绪。当长大以后,在监狱里和姥爷兰儒笙深刻交谈的时候,那彼时的她是一名作家,一名资深的节目主持人。她朝自己的老爷愤怒的大声吼着,发泄自己十几年来的愤恨,“为什么当年你们要如此冷血的对待我的妈妈还有我和两个妹妹?为什么?!”

“为的就是让一个精神疾病患者能有个好的归宿,能有人陪伴她一辈子,而且还是无怨无悔照顾她的后半生。显然,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目前来看你的职业很不错,就算你的爸爸老了,而你也完全有能力照顾自己父母的老年生活。”身穿囚服的老爷非常的淡定,坦诚道。

“这样自私的把自己女儿当累赘丢出去,让一个不相关的男人承担这一切,你不感觉自己太自私了吗?”曾美儿情绪还是非常的激动。

“我原本以为,我能随时离开中国,我走了她怎么办呢。而她在中国需要一个家,需要一个有温度的家,这样的男人不好找。我不冷血不行啊。你母亲的另一个身份是兰家的三小姐,这个身份对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太有诱惑力了,他们为了钱,会不择手段,所以我不放心也不信任任何人能真心实意的照顾你的母亲。显然你的爸爸经受住了考验,他让自己你的妈妈还有你们在那样苦难的日子里得到了家的感觉。”兰儒笙意味深长的说道:“说实话,你爸爸确实承受了太多的东西,如果是我,我不一定能扛得住。”

当她拿出自己画好的画和姥姥说明来意的时候,却被她夺过去撕得粉碎,“以后不要拿什么烂七八糟的东西来找我,我烦着呢。你们这群有人生没妈养的孩子,赶紧给我滚!”兰夫人生气是有原因的,向念这段时间对她的行为相当不满意,经常恶狠狠的训斥她,就像训斥一条狗一样,让她这个冒牌的兰夫人一直窝着火。

第二天早晨不知为啥,向念发怒了,“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别装几天兰夫人,就把自己当真正的兰夫人了。我既然能把你弄成活着的兰夫人,就能把你弄成死的兰夫人,听明白了嘛?!”

“是是,我明白自己的身份,不敢造次。”假兰夫人低着头,害怕的回应。

“多注意一些兰家的动静,尤其是兰儒笙的一举一动,举止,任何事情都要告诉我。”向念命令道。

“昨天晚上兰香的女儿来找我,说是让我参加她的家长会。我,我----”假兰人支支吾吾不敢说下去了。

“你答应了?”向念问道。

“没有您的命令,我不敢答应。”假兰夫人胆怯的说道。

“去吧,这次要好好表现。”向念说完,走了。

幼儿园,院子里。

一幅幅充满阳光童真的画作被夹在绳子上,迎风,飘展,家长都幻心欢喜的看着自己孩子可爱的画作,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自豪,那么的幸福,而兰夫人心事重重的样子。

“下面有请获奖家长上台和其他家长、孩子们分享孩子创作的过程。”台上老师演讲,台下掌声一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台上不断连续叫到曾美儿家长,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兰夫人身上的时候,她还一直沉浸在恍惚当中。

曾美儿的画的内容:黑色的夜色,一道蓝色流星雨划过天空,地上有三个身高不一的小女孩手牵手,正在仰望星空,眼睛是哭泣的。而整张纸是被撕碎后粘在一起的。题目是“破碎的梦”。

当站在讲台看着这副画的时候,兰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这是昨晚被自己撕碎了的画。

“小孩子要阳光,你不画个太阳下采花的小女孩,在晴朗的天空下向日葵茁壮成长的阳光积极的画,画这么灰暗的画干什么?啊?!”假兰夫人陷入沉思,昨晚她把曾美儿精心画的画给撕得粉碎的场景。

“姥姥,我只是想妈妈了。”看着姥姥摇晃的身体走进家门。身后,曾美儿朝着姥姥的身影抽泣的喊道,“我想妈妈了,姥姥------”不管她怎么喊,兰夫人终究还是没有出来抱抱她。

一张充满对妈妈期待的画作就这样被他撕碎了。看着这副破碎的画,这个孩子得有多么的伤心啊。假兰夫人心怀愧疚,第一次感觉到对这个小孩伤害太大了。

画的解释是:漆黑的夜空下,蓝色流雨的划过,美儿在山坡带着两个妹妹许愿,梦想着能见到妈妈。就这一点可怜的愿望,都让撕碎了。梦,破碎了,想要在编制起来,得多难啊。

“曾美儿姥姥,可以讲讲你和美儿创作这副《破碎的梦》当时的灵感及背后的故事吗?曾美儿姥姥?曾美儿姥姥?”站在讲台,她脑海里一直在深深的忏悔自己可耻行为的时候,身旁的幼儿园的老师一遍一遍的提醒。

台下一阵躁动,好多家长都议论纷纷。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把一张纸涂抹成黑色,用蓝笔画一道,然后再把整张纸撕碎后再用胶布粘起来嘛。哎呀,多俗气的套路啊,这谁不会啊。”

“老师都喊好几遍了,站在那里耍什么大牌啊。”

“就是,一句话不说,浪费大家的时间玩呢。”

“人家可是兰夫人呢,嚣张着呢。”

几个孩子的家长议论纷纷。

“我感觉没有俺女儿画的好。指导俺女儿画画的是孩子姑姑,她姑姑可是美术学院的高材生。”实际上她女儿的那幅画是她专门向小姑子要求画的,为的就是拿特等奖好炫耀一番。原本稳拿特等奖的画作,居然只得了一个二等奖,连一等奖都没拿到。她一直都愤愤不平,晚上找小姑子诉说心中的不悦,小姑子看完获奖作品,以及获奖评语后才感叹老师没有徇私舞弊,大人画的画和小朋友的画一起参加比赛,不一定百分百能够获大奖,大人的画作中掺杂这太多的世俗。

“这幅画女儿画完,她给我看完,因为某些原因,我就给撕碎了。后来,是美儿自己一点一点粘起来的。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兰夫人解释道。

“我作为美术老师八年来,第一次有小朋友画的天空是黑色的,其他小朋友他们画的都是白天,阳光明媚的,有太阳,有花草,有溪流,千篇一律,大同小异。而美儿的画给人一种悲伤中带有希望。黑色的夜空下,划过一颗蓝色流星雨,直指一个坟墓,小女孩在坟墓前面看向星空,眼角微笑,让人从悲伤的气氛中对某种事物又有些许的期待,带有丝丝希望的感觉。这样有意境的画作,说实话,作为老师,我感觉自己已经没有那么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了,人长大了,也多了世俗了。曾美儿很有绘画天赋,你真的得好好培养她,别耽误了孩子的前程。”老师赞扬道。

“画的啥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老师你言过其实了,她就是一个孩子,有啥想象力啊。”兰夫人谦虚的说道。

“是啊,我的这幅画,画完总感觉缺少点什么,当姥姥撕掉的时候,我拿过来粘起来以后发现少了一小块的天空,这不就《破碎的梦》的最好解释嘛。所以,我就拿它当参赛作品了,没成想它竟然获得了特等奖。感谢老师的赏识。”曾美儿走向台解释起来。

“好,真好,这个自我解读非常的棒。”听完曾美儿的创作历程,老师率先鼓掌。

“啪!啪啪!啪啪啪!”不大一会,台下也响起热烈的掌声。“真好啊,老师让学生拿回家和家人一起完成的创作,我们连看都没看,人家真是用心了,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那边,深夜,曾美儿想妈妈了。她想把自己获奖的消息告诉妈妈,就算是梦里,也是幸福的。

回到孤儿院,她对妈妈的一天比一天强烈。

接下来的日子她故意犯错气院长,让院长打她。深夜,院长隐隐约约听到有孩子在哭泣,累了一天的心情再一次陷入烦躁。她愤怒的呵斥,“半夜不睡觉为什么哭?是不是挨揍少了?”

曾美儿光哇哇的哭,就是不说话。

她越不说话院长越生气,然后进来把所有怨气都撒到她屁股上,拿起拖鞋使劲的扇起来。

被打的实在受不了了,曾美儿哭泣的喊着:“我想妈妈了,想妈妈了。”

“想妈妈了就为啥闹腾?”院长还是没有消气。

“以前我想妈妈了,故意惹您生气,只要你打我几下屁股,我哭几声就睡着了,睡着以后,在梦里我就能见到妈妈,妈妈会搂着我睡觉。睡在妈妈怀里的感觉太幸福了,可是,这次不灵验了,不管您怎么打我,我就是睡不着,我越睡不着就越不能在梦里见到妈妈。我怕我在梦里见妈妈次数少了以后,她就忘记她的宝宝长什么样子了。如果妈妈忘记了我的样子,那我再也没有妈妈了。呜呜,一想到我可能没有妈妈以后,我更加睡不着了。”曾美儿娃娃的嚎啕大哭

院长赶紧把孩子搂入自己的怀里,忏悔的说道:“好孩子,是院长错怪你了。睡吧,把院长奶奶的怀抱当成妈妈的怀抱睡吧。你是一个好孩子,用不了多久,你会找到一个真正家,一个能给你温暖家的父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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